金鱼焰火: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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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一时语塞。

    怎、怎么办?

    不会把唐进余打哭了吧?

    “大哥,”她于是扯天扯地,扯出一句,“别,别急着哭丧……人还没死呢——不好意思啊——那个,刚才,不小心轻轻碰了你一下——”

    “闭嘴。”

    尼玛你还凶我。

    换了往常,她早就跳起来还嘴,毕竟不管多少岁了,都不影响她绝不在他面前低头的底气。

    然而今天却是真的累了。

    或者说真的后知后觉感到疼了,不知刚才到底撞到哪,明明没出血,但是还是疼。

    脑袋疼,全身疼。

    她轻轻靠在他怀里。

    心想去他/妈的,我病人我天下第一,管什么千愁百怨,怕什么巨浪滔天?先活命再说。

    于是最后抛下一句: “不去……VIP……”

    “杀千刀的,十八万三……不如直接送我殡天算了……”

    便脑袋一歪,直接休克过去。

    37.  chapter37   世事难料,不过一……

    “绯闻女友排排站, 火眼金睛辨正宫?”

    “上周跳楼,今日沟女*——‘皇帝仔’难过美人关!”

    “独家速报!现场图:负伤不忘公主抱,西服遮面难见光?”

    *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世事难料。

    此时此刻, 仍在晕乎梦里不辨日夜的艾卿, 自然还无从知晓:

    一周前, 尚且事不关己, 坐在茶餐厅听林柿讲八卦的她。

    未来的几天内,便将经由“恶名在外”的港媒包装, 将她老倒霉蛋的事迹披上华丽外衣。最终,更成功把一场乌龙性质的恶作剧事件,吹得缠绵悱恻、天花乱坠——

    或许这便是为什么,在离开医院时、察觉两人均已暴露在镜头下,唐进余的第一反应会是脱下西装、严严实实遮住她头脸。

    她就这样被人护在怀中。

    他的手臂为她挡住从四下新闻车中涌出、纷沓而至的记者。

    快门声、争吵声,接二连三传至耳边。

    她的意识在清醒和昏沉间打转。恍恍惚惚,却又久违地, 做起个记忆模糊的怪梦来:

    梦里的她尚还极年幼。

    充其量不过六七岁,正是不怕痛的年纪——是个摔倒也不哭鼻子的、坚强的小屁孩。

    梦里依稀是节体育课。全班同学被组织好、在操场上玩扔沙包游戏, 期间她过于“勇猛善战”, 于是最后被男孩们集中火力、起哄推倒。

    脸蹭到地上, 刮破了皮,她也不哭,就拿张纸捂着脸,坐在旁边看别人玩。

    忽然有人从背后推了推她的肩膀。

    她被吓到,忍不住“啊”一声、回头去看, 来者却原是个熟人:是这学期来“支教”的英语老师。他们都叫他“Alex”。不过,他其实并不像老师,有的时候更像一个和他们做朋友的大男孩儿, 或者说是半大少年更准确。

    Adam和她邻居家读大学的哥哥差不多高,但说话做事一点也不像,要成熟温和得多。在这批老师里,理所当然是最受欢迎的。但她那时英语不好,最怕被点名,所以平时也很少跟他说话。

    那天实属是个例外。

    他或许是路过,或许已在旁看了很久,全程目睹了她的“英姿”。是以,穿着和眼前纯天然草地操场格格不入的白色“对勾”运动装,拍了拍她脑袋,便又索性在她身旁坐下。先夸她一句表现真棒,又问她,你怎么擦破脸也不哭的?

    她说我不疼所以不哭。

    他便笑了。摸摸索索半天,终于从兜里找出根水蜜桃味的棒棒糖,递给她,问:吃不吃?

    艾卿小口小口地舔着棒棒糖。

    他就坐在旁边给同学们拍照。她能闻到他身上传来很淡的香气,有点像橘子味的沐浴露。忽然忍不住,低头看了自己一眼:刚才摸爬滚打搞得脏兮兮,和对方像是两个世界的人。于是自觉地、悄悄把屁股挪远一点。

    他没发现。

    她就又挪远一点。

    他忽然侧过头来,很认真地问她:对了,你有冇英文名的?

    “……啊?”

    她眉头皱皱。沉默半天,小心翼翼回问一句,说有毛是什么。

    他于是又用普通话说了一遍,说,有冇,就是有没有的意思。一不小心讲回粤语了。她那时也不知道粤语指的是什么,就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又摇摇头,说我没有英文名。

    【那不如就叫Candy吧。】

    【Candy,就是糖的意思。你不会哭,很坚强,又爱吃糖,让我想起我妹妹。你跟她很像,都是圆圆脸,长得很像年画娃娃。】

    这到底是夸她还是损她?

    她嘴一瘪。虽然听不太懂,还是凭借着小女孩精确的直觉,忍不住吐槽说老师,这个名字有点土。

    Alex闻言,就撑着下巴冲她笑——他一点也不像班上那些横冲直撞的男生,平时说话,总带着文绉绉的秀气,笑也是很淡的。这次的笑却很真诚,说你真直白。还好我妹只是个小婴儿,都不会还嘴。

    哦。

    她点点头,说那你就是欺负小朋友,我妈妈说过的,这样很不厚道。

    “有吗?”

    他却当即反问她。

    顿了顿,又轻声道:“可是我心里明明是很疼她的。如果可以的话,我还很想陪她一起长大。等她长到你这么大的时候,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呢?”

    “不用担心,我妈妈说,小朋友长大是很快的。”

    “但是小朋友的忘性也是最大的。”

    “忘性?”

    “忘性,”Alex解释说,“就比如说,等你长大的时候,你也会忘掉很多小时候的事,忘掉小学同学的名字,同学录上写的寄语,忘记昨天背的英语课文……嗯,也大概会忘记我吧。哈哈。”

    是吗。

    她依旧低头舔棒棒糖。看他拿着那年代独有的数码相机,快门声不断,“咔嚓、咔嚓”,拍着操场上同学们的各种英姿,末了,相机一歪,又对准她,白光一闪——相片成像。

    她凑过去看,结果就看见照片上、自己被闪光灯闪得睁不开眼的、挤眉弄眼的宝贵瞬间。那棒棒糖上还泛着亮闪闪的水光。

    ——原来会忘记吗?

    她在梦里努力回忆那个人的脸,说话的语气。

    原来,除了那句诙谐的“有毛是什么?”,她竟然真的已逐渐记不清那时的场景,如白雾在清晨散去,只“呼啦”一声,轻轻一口气,便能将往事吹散得了无踪迹。

    唯梦境之外,她垂坠在旁的手臂,从唐进余脱下、盖住她脸同上半身的西服外套底下漏出来,雪白的一截,随着他大步穿过人群的步伐而悄然抖颤,却仍像是曾紧握住什么,又缓缓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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