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鱼焰火: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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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啊。”

    “伤的严重?”

    “多少有一些的,骨折嘛。拉一个几十斤重的小孩一起吊在天台——那可是十四楼。他又不是警察, ”林柿道,“别说他,就算让我家久霖来,他们做特警的体能好。但这么胡搞乱搞的事,也不一定真能全身而退。”

    “他疯得很。”

    “谁说不是呢?”

    林柿点点头。

    边说着,又有些无奈地笑,似仍有些心有余悸:“当时我就在楼下,真以为他是疯了。还好那天只是风大,没下雨,但两个人也是在天台上被吹得一直晃。难怪后来说他抓栏杆那只手手指骨折……能不折吗?那么大力气——不然掉下来真成肉饼了。后来那小朋友被救下来,还一直在哭,哭得站不住,抓着那个唐生的腿不放。”

    “……”

    “他反而像没事人,就干脆站在那边哄小孩,等到小孩妈妈来他才走。在场记者还都以为他天生神力?结果是马上也去送医了,当天做了手术。再拍到,就是医院病历流出,说他手指骨折啦,脸上也擦得青一块紫一块的……给你看的那张,那已经是住了几天院之后了。当时更可怕点。”

    林柿说得绘声绘色:“你是没看到,那群‘拆房中介’,在场个个脸都吓得惨白,估计受惊不轻。回头不知被骂几惨。还有人凑热闹把视频Po上网,你要是感兴趣,有空去查查就知道。个网民仲还以为是拍电影,可以想象有几惊险啦。”

    艾卿:“……”

    “话说阿卿,你记不记得坐几路小巴,不如我先带你去小巴站?”

    “……”

    林柿稀奇地眨了眨眼。

    五根手指在她面前晃来晃去。又喊了一声:“阿卿?”

    “……嗯?”

    她这才如梦初醒地回过神来。

    “你在想什么啊,”林柿见状,忍不住又笑着伸手,托了托她下巴,“看你表情好怪,眉头能夹死苍蝇了。难不成你认识那个唐生?”

    “不认识啊。”

    “不认识还这么担心他——关心都写在脸上了。”

    “……哪有。”

    艾卿毫无防备间被她打趣,一时无言以对。

    幸而老天相助,报社的同事此时正好开着新闻车赶到,两男一女,从车窗探出头来向她们打招呼。她概都挤出笑容,一一应了。

    闲话几句,这才得以脱身,在此和人分道扬镳。

    只是,为了避免某些意料之外的遇见。

    有了林柿无心插柳的“提醒”在先,在香港呆的头三天,她宁肯上午顶着太阳在中环做街访问卷调查,中午或傍晚抽空,依次去拜访此前节目中认识的港大或港中文著名教授,下午整个泡在图书馆或档案大楼里。也愣是一次都没有往新界屋村的方向去探。

    林柿若问起来,她只说和这次要做的选题方向无关。

    亏得教授的推荐函顶用,她的半吊子粤语也还算顺溜,其间倒没出过什么大问题。

    只是Dr.古见她勤勉,计划安排亦得当,中间又托付给她一位刚念大学的“小小师妹”。

    说是自己世交家的小女儿。见两人研究方向相近,未来这师妹又有意去往Q大深造,回大陆发展,便索性让她们联络联络。

    当然,本质上,亦无外乎是社交场上的关系置换而已。

    艾卿领了古教授的情在先,这时也不好推脱人家的请求。

    于是从此,便和这位名叫“阿静”的师妹成了对要好的“饭搭子”。每每她在主图二楼查档案,这师妹便拿着本专业书陪在旁边,加上一层有星巴克,她们两人图方便,大多时候就在那“茶歇”。

    一来二去,咖啡喝了没有几十也有十几杯。

    五天时间眨眼过去。

    等艾卿临了要走时,某日下午,又逢茶歇时间。

    眼见得旁边学生埋头苦读的有,拖手诉情、你侬我侬的亦不少。阿静却忽又拉住她手,颇八卦地抛来一句:“卿卿姐,说起来,你有冇同人拍拖来的?”

    “你是问有没有拍过拖,还是有没有现在进行时?”

    艾卿彼时正一个字一个字校对着屏幕上的档案照片。

    闻言,忍不住满头黑线,又顺手扶了扶鼻梁上那笨重的黑框眼镜——这两年,她视力实在下降得厉害。

    有时臭美,戴隐形眼镜其实也看不出来。

    但这种长时间盯着屏幕查资料的工作,还是不得不用上框架眼镜:当然,按照她的喜好,这框架也是圆滚滚的。衬得一张白团子脸愈发带些年轻人的稚气。

    镜片下的眼神清棱棱,说的话总不像骗人。专注得很。

    “说有没有当然有,我又不是像你一样,十八/九岁。不过要说现在进行时……”她顿了顿。视线下意识看向电脑右下角:2022年11月5日。很好,差一天。于是稍稍心安理得,遂不慌不忙补充,“暂时没有。”

    “暂时没有就是没有啦!”

    阿静说着。

    见她心还在资料上,视线又转回电脑屏幕,索性一把攥住她双手,又满脸热切地问:“想不想拍拖?钟不钟意靓仔?”

    “……我想我对你的同龄人应该没兴趣。”

    “诶!不感兴趣就对了。”

    阿静满脸深沉,娓娓道来:“是这样的,有件事,令我烦恼很久了。经过我一段时间的观察,我觉得,这个问题也许有了最完美的答案——”

    “嗯?”

    “人善心美,才高八斗,勤俭治家,品性温良,最关键是,你同我阿哥当年——嗯,据我对他的了解,他的审美取向,爱情向往,简直是百分百匹配。简称,绝配。”

    “……”

    “做我阿嫂,怎样?”

    阿静的深沉变作沉痛:“顺带等你回内地,还能把我哥也带走。他在这边真是好似死神,长得那么帅,又不笑,鬼样个,吓我半死。”

    “在你之前,我已折戟了五个准阿嫂,七个老同学,九个师姐,个个不满意。再找下去,大概等我嫁出去,他也没消息吧?——话说,他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恐女——咳咳,不对。唉,总之,他再不找女友,别说我阿婆,连我都要怀疑他是基佬啦。”

    “……”

    艾卿听得全程默然。

    心说你都知道还问?把我往火坑里推啊。

    但见对面少女当真满面愁容,泫然欲泣,十足的年轻戏精。为免打击她“寻嫂信心”,到最后,亦只又淡定地扶了扶眼镜。

    顺带探手摸向她额头,察觉体温正常,没发烧。

    这才放心地重新埋头于档案堆中。

    “不如换换帮他找个男的,”她最后说,“别祸害女同胞了。”

    话音刚落。

    咖啡店门口,两名情意正浓相依偎的少年情侣,忽地去而复返。

    两人互相为对方拍打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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