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夜回信: 60-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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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说。

    “……啊?”

    “怕她凶你。”

    “……会吗?”

    迟雪脸上写满怀疑。

    听叶南生的语气,明明老太太这几年态度都很柔和才对。

    解凛却并不往下解释。

    只是如旧握住了她的手,说:“总之我们一起。”

    *

    而迟雪也是上了楼才知道,所谓顶层,只有一间比别的套房要宽敞数倍以上的总统套房。根本专门就是为了老太太准备的。

    两人摁下门铃,是一位穿着朴素的老妇人开的门。

    迟雪正犹豫要称呼对方什么,解凛已然在旁淡淡开口,喊了一声:“陈嫂。”

    被称作陈嫂的女人,是叶家几十年来的住家保姆,专门服侍叶家老太太的生活起居。

    认出来人竟是久未见的小少爷,她显然很是惊喜。

    不等解凛表明来意,她赶忙招呼两人进门、倒了茶水,又转身去叫叶家老太太:这时正是老人家焚香冥想的时间。

    也因此,声音没能及时叫来老太太,倒是叫来了另个太太——迟雪坐在沙发上,怔怔看里间的另个卧室门打开,探出一张陌生的脸。

    但细看却又不算陌生。

    迟雪看看解凛,又看看对方。

    尤其是鼻子嘴巴,是看得出又血缘之亲的长相。

    那女人生得模样端方,身材高挑,简单的浅灰色丝缎睡衣上身,亦穿出莫名的雍容感。眼神却不客气地看向解凛,长时间的打量过后,又转向迟雪。

    然而只一眼。

    那眼神中的意味却又莫名微妙起来:仿佛竭力在她脸上找着什么。

    “你以前,”末了,只径直抛下一句,“读书的时候,是不是戴眼镜?”

    “……啊,是,您是?”

    迟雪求助的目光看向旁边沉默不语的解凛。

    只不过,却还没等到他开口。

    “你是迟雪吧。”

    那女人倒已先准确叫出她的名字。也利落干脆,转而自我介绍起来,纤长手指指着自己,“我是南生的妈妈。你——该叫我妈妈,还是姑姑?”

    迟雪被她问得一愣。

    最担心的问题果然出现。

    叶南生的母亲,亦是如今叶氏的掌舵人,叶贞如,丝毫不吝在这些小辈面前表现出自己强硬的一面。

    解凛听罢,却忽然抬头,冷冷看向对方。

    开口便是反呛:“你觉得呢?叶女士。”

    “……”

    “谁现在坐在她身边,有眼睛就能看到——还需要别的证明吗?”

    少年时的他苍白阴郁。

    成年后的他,沉稳中仍有掩不住的棱角。

    恍惚间,的确是像极了……

    叶贞如倏然一愣。

    回过神来,刚想再还嘴,老太太却已捻着佛珠缓缓从里间踱步出来,一声“贞如”,径直截断了她的后话。

    “贞如啊,”老太太温言道,“这么久不见,何必一开口就夹枪带棒的?让他们小孩子看笑话。”

    尽管已八十有七,又重病过一回,如今的老太太却还精神气十足,一米七几的个头,丝毫不见驼背。

    一头白发盘在脑后,以木钗挽起,白衣布衫,清瘦却不掩干练。

    叶贞如被她说得缄口,又不想让母亲为难,只得转身回了房间。

    很快,陈嫂也颇有眼色地找借口“躲”去了厨房。

    老太太在靠近迟雪一侧的短沙发上落座,却并不急着开口,只又拎起桌上茶壶,慢悠悠倒了杯茶。

    “孩子。”

    末了,她说:“听说你叫……迟雪?”

    这架势。

    似乎在叶家,比起解凛,迟雪才真正是“不见其人,早闻其名”。

    迟雪点头。

    三人概都沉默片刻,末了,只听老太太若有所思地低声道:“那,也算是阴差阳错了。”

    ……什么阴差阳错?

    老太太说:“南生前头,本来还有个哥哥,只可惜,长不到两岁就夭折了,我给他取名叫‘东君’,取自成雁雄的《柳枝词九首》,‘东君爱惜与先春,草泽无人处也新’。”

    她的神色之间渐渐流露出怀恋。

    仿若陷入极远的回忆之中。

    “后来又有了南生——《晏子使楚》里写,‘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我给他取名叫南生,是愿他在适合他的土壤之中自有硕果……他呀,现在也算……没有辜负这名字的本意吧。”

    迟雪听了半天,却仍想不明白她为何突然提起名字的事。

    直到后来这一句。

    “排在前面的孩子,先有东,又有南,所以,到了阿凛,就轮到‘西’了。”

    老太太说:“但西这个字不好取,寓意上也容易有歧义,西去,牺牲……我只想着怎么能往好的取,后来又想着,他出生在冬天,冬天应当是要望春来才好。”

    “于是挑来挑去,两边兼顾,最后取了杜甫《绝句》里那一句——春意盎然的那一首《绝句》。”

    【窗含西岭千秋雪,门泊东吴万里船。】

    是以。

    ——叶西岭。

    这才是解凛最初写在叶家族谱上的名字。

    “只可惜他妈妈不喜欢,觉得既比不过东君文雅,又没有南生秀气。”

    老太太忍不住叹息:“后来只能改成了同音的凛……再后来,离了我们叶家,又把中间的‘西’字去掉,如今都习惯阿凛、阿凛的叫。没成想,他真的把‘千秋雪’带了回来。”

    冥冥之中。

    似一切早有天定。

    她倏然叹了口气。

    低头看向杯中茶汤,映出自己衰老的面容,这么多年,一个个儿孙长大、离开,结仇或负恩,到最后,原都只剩下一句“早有天定”。

    解凛忽然开口,说:“我早都不姓叶。”

    而老太太点点头,说:“奶奶知道。”

    只是,如叶南生一般,她接下来的话,却也选择向迟雪开口。

    又慈祥地、握住迟雪无从着落的手。

    “孩子,你的事,我之前已经听南生提起过。这五年,你过得辛苦,阿凛也辛苦——良缘难成,我活了这么多年,看了太多人和事,也清楚你们为什么今天专程来见我。”

    她分明不看解凛。

    却又明明是字字句句都对解凛说。

    “前几年我病得厉害的时候,腰都直不起来,有进气没出气,好几次,我都觉得,大概是到这为止了,但心里总觉得还有什么放不下……我总是梦见我儿子……就是阿凛的爸爸,我梦见他还小的时候,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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