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1游戏日常: 3、《亡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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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象牙塔里的大少爷,麻烦集合体的小鬼。

    butcher的耐心几乎要全面告罄。

    迄今为止快十年,他从来没接过这么赔本的买卖。

    突如其来的巨变就像一场未曾预报的全球风暴,天灾人祸接踵而至,外界秩序崩塌,一切混乱。

    怪物在城市的废墟中游荡。

    才过了大半个月,连人工饲养的小白鼠都他妈变异了。

    迁移发生时过于突然,措手不及下武器和装备都未备齐全。

    更糟糕的是,雇主那边彻底失联,说好的赏金和赎金都成了一纸空谈,最后,只剩下这个连世道都看不清的矫情鬼,像块烫手山芋般砸在了他手里。

    打不得,骂不得。

    撕票,亏得慌。留着,纯累赘。

    不否认这个小鬼脸蛋长得确实够劲儿,他甚至动过挂内网上让那群有钱佬拍卖回口血的心思,可在眼下这网络全乱信号时有时无的乱局里,再加上往日那点露水情缘……啧,这也终究只能是个想法。

    butcher叼着烟,目不转睛盯着矫情鬼小口小口地啃干巴巴的面包,大概实在是难以下咽,时不时低头,飞快用手背抹几下眼泪。

    他视线上移。

    视野里那头卷曲的黑发浓密得跟海藻一样,随意披散在背后。近一个礼拜没有精细养护打理,有些凌乱,反而让这个小鬼看起来年龄更小了,浑身还透着股孩子气。

    真漂亮。

    butcher的舌尖抵了抵上颚,心想,现在好好养着,等秩序恢复了,或许还能卖个高价。

    这么一想,连昨天这小少爷哭闹了一整晚的事,似乎也变得可以轻易原谅了。

    白恕觉得自己正被一种混杂着评估与恶劣的视线凌迟。

    他被饿了两顿饭,胃里早就开始抗议。

    今早终于不敢再耍那点小脾气,忍气吞声地就着白开水,咽下前十八年都没正眼瞧过的廉价面包。

    每咽下一口,都像在吞咽苦水。

    对面男人毫不遮掩的审视目光和前后堪称变卦的态度,都让他心里委屈,情绪的堤坝一旦决口,泪珠便跟断了线的珍珠一般,啪嗒啪嗒往下掉。

    他想不明白。

    为什么自己会沦落到了这般地步。

    …………

    先是家里出事,平日和蔼可亲的叔伯们一夜之间都撕破了脸,不顾刚刚病逝的爷爷,如饿狼扑食般上来抢夺继承权。

    后是平时玩得很好的朋友们也纷纷装作不知情,半点往日情面不提不说,有的还落井下石,甚至提出很恶心的玩笑话。

    还没等他从震惊与悲痛之中反应过来,这个可怕的男人就突然出现,把他迷晕绑走了。

    迷迷糊糊的,再醒来,已经到了陌生的国度,全然不熟悉的语言环境。

    开始两天,他是蒙着眼的,厚实的宽胶带死死封住他的视线和嘴唇,手被反绑在背后。

    当白恕意识到自己处境后,剧烈挣扎几欲让他背过气去。

    也许是房间里有监控,就在他因缺氧而意识模糊时,他感到有人匆匆走近,接着便落入一个炽热坚实的怀抱。

    封条被人为取下,再收力小心也避免不了拉扯到肌肤,半张脸火辣辣的疼,浅淡的唇角更是因撕扯,很快红肿起来。

    男人粗粝的拇指撬开他紧闭的牙关,指腹上的硬茧刮得下巴生疼。

    白恕缓过来神就要下嘴去咬,结果那人却快他一步,用指腹压住嘴唇盖住了他的小尖牙。

    这一下反而硌到了白恕自己。

    他吃痛松口,男人则惩罚式地再探入一根手指,勾了勾艳红湿润的舌尖,撑圆薄唇,仔细观察确认绯红内壁没渗血才放心。

    自那之后,对方不再遮掩。

    一天来两次,大约中午和傍晚时段,男人会过来给他上药和喂饭。

    药是好药,饭却总是一些没滋没味的流食。

    白少爷行动不便,男人也不嫌麻烦,公事公办,不吃饭就等他张嘴,过一会儿再不张嘴不肯吃,捏着腮帮子往里硬灌,被呛两回,白恕就老实了。

    其余时间,任凭他如何哭喊吵闹,翻来覆去地折腾,怎么求饶怎么许诺好处,男人都只是维持一副无动于衷的冷酷模样,把他再捆一圈扔在床上,自始至终不与他搭话。

    闹得最凶的那次,男人的应对方式也简单粗暴。

    他换了更厚实的眼罩,不再给白恕留灯,连脚都束缚在一起,绑得那么紧,动都无法动。

    在那个昏黑寂静的房屋里,只允许留一件空荡荡的白衬衫挂在他瘦削的身体上。

    白恕反绑着手,连床单都抓不住,只能无助地蜷缩在唯一的大床上,任人宰割。

    死寂,无光,无处可以汲取到安全感。

    他边哭边骂,骂叔叔们狼心狗肺,骂所谓的朋友们见风使舵墙头草,再之后呢?他也不知道要骂什么了。

    ……到现在两天了,他都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被困在这,就算是绑票也该交赎金换人了吧?

    才步入成年,大好青春,没参加高考,没去看最喜欢的画展,甚至……还没谈过恋爱。

    到后面他又开始懊悔,为什么自己当个乖孩子,一直循规蹈矩,那些所谓的快乐,他一样都没体会过。

    想着想着,像小猪一样哭得更惨烈了。

    还有什么,不知道了。

    哭累了,声音渐弱,他抽噎着,对未知事物的恐惧如潮水般将他淹没,惴惴不安中,那些过往无意看过的一些骇人听闻的报道新闻,从记忆的犄角旮旯里一跃而出,在脑海里反复上演。

    不知过了多久,情绪上头,昏天黑地,白恕失去了对时间的判断。

    他只知道,天好像黑了很久很久,而那个男人,却没有再来给他喂饭。

    …………

    另一头。

    男人面无表情地看着监控画面,画面里的小可怜已经哭累了睡过去了,身子蜷成小小一团,很没安全感。

    慢慢擦拭掉军用匕首上的污渍,在他脚边,缺失头颅的尸体后,是溅上去的满墙鲜血。

    耳麦里传来的呼吸声越来越轻微,好似什么刚出生还没吃饱饭的小崽子。

    他啧了声,心里盘算着回去给那大少爷加顿饭,好歹喂点肉,别回头真要是到时间赎回去了,再嫌弃饿瘦了掉秤,找由头扣他钱。

    至于现在——

    男人转身,黑沉沉的目光投向远处阴影中按兵不动的“小老鼠们”,赤|裸的手臂上青筋鼓起,满身的凶煞气息再也遮挡不住。

    他蓄势待发,仿佛下一秒就要扑下去,咬断那些觊觎他猎物家伙们的脆弱喉咙。

    得先处理干净这几个敢跟他抢生意的渣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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