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始上都: 70-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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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程力武的声音传入耳中。

    “左卫有队人马离衙,约有三四百人,像是往长乐门去了。”

    符岁抬头看天,左卫是外府军,在京常备军总共也没有多少人,这个时辰禁军出动能为何事?

    “可知带队的是何人?”

    程力武有些自责地说道:“人马行得急,没看清楚。”

    左卫里人员复杂,袁审权留下的亲信还牢牢把持着一部分兵力,判断禁军动向需得根据领军之人推测。“可有越将军?”

    “没有。”这次程力武答得很肯定,“右春坊的人说越将军今日傍晚离开后再未到过左卫,他绝不会看错。”

    越山岭不在,难道是李镡带人出行?

    岑中郎热锅蚂蚁一般在屋中乱转,时不时打开门向外张望看看出去的人马可否回来。他频频看向坐在案后如老僧入定一样的李镡,满腹疑问不能对着上官倾诉,憋得他在原地直蹦。

    李镡面上不显,心中却做着各种推测。他被岑中郎转得眼晕,有些不耐烦地说:“你与其在这里转,不如去安抚其他士兵,让他们稍安勿躁。”

    岑中郎想想觉得有理,左右人已经走了,他再急也无用,当即就要去联络剩下的校尉郎将,好各自管好手下士兵。

    李镡在公房里干坐着也无趣,总归他也领着左卫将军的职,干脆跟岑中郎一起去检管士兵。

    除了左卫有些骚乱,其余诸卫都很安静。李镡穿得不多,夜里露重,身上便凉沁沁的。

    管着打扫的老头昨日贪嘴吃多了油水有些跑肚。卫衙住的都是大通铺,拉在恭桶一屋子都没法闻,老头刚去卫衙一侧的大茅房里拉完,抱着胳膊往回走。

    “君也要出行吗?”老头看见站在庭中的李镡,好奇问道。

    李镡见是一杂役,本不欲应,听他说“也”突然动了心思:“今夜可还有人马离衙?”

    老头见李镡穿着不像个兵头,知他是个当官的,哪里敢不老实答:“刚刚就有一队走哩。”

    “昨天去北边的也走了,估计得下晌才能回。”

    那老头后半句引起李镡警觉,他急急追问:“什么去北边的。”

    老头上了年纪,弄不明白军中那些说法,说得不清不楚:“就是去北边,卫里不都去北边,今天这个去,明天那个去。”

    李镡明白了,他说得是去北苑练兵。去练兵大都白天才动身,这是哪一卫这么着急,提前一夜过去?左卫那些人又去做什么,总不会也去练兵吧。越山岭也太能折腾了些。

    越山岭?李镡感觉有些怪异之处就在他脑中盘旋,他却抓不住。以他对越山岭的观察,他若调兵就算不亲自前来,也会派信任之人带着调令来,刚刚那队人马中有严田青吗?

    李镡快步找到岑中郎:“派个人去兴化坊,问问越将军在不在家中。”

    “去兴化坊的人说越家外面围了许多人,都穿着黑袍带着兵器,像是防着里面有人出来。咱的人怕被发现,没敢上前细察。”

    秦安在跟符岁汇报兴化坊传来的消息。这个消息让符岁和秦安心中俱是沉甸甸的。符岁倚着石桌,指甲咔嗒咔嗒敲着桌面。豆苗、叩云几人都不知所措地站立一旁。

    “郡主。”程力武几乎是奔命般的跑过来,庭院里没有点灯,府中也静悄悄的,程力武不敢高喊,他抖着声音说:“宫中打起来了。”

    现在?符岁心头一跳,和秦安一同倏得转向程力武,瞳孔里都映着对方的震惊。

    还是符岁先反应过来:“慌什么。”月黑风高,真是挑得好日子。

    她问道:“程宝定呢?”

    程力武被符岁一吼,纷乱无主的神思收回一半,他定了定心神回道:“父亲守着府门。”

    禁军夜动,宫中用武,“宫变”二字板上钉钉。谁来行动,用何方法,皇帝对此有何布置,是王家终于按捺不住,还是另有其人?

    符岁脑中一时转过许多问题,只有一点最清明,那就是她要对此“毫不知情”。

    先在心中梳理一番,她才吩咐道:“小武去找你父亲,让他点几个心腹守好各处。豆苗你寻个借口,把府中仆妇婢子都点一遍,看看可有缺员,记住,不要点灯,悄悄地查。”

    这个时候,总要防着府里有人背主求荣。

    豆苗郑重应下。

    秦安主动表示男仆那边他去查。

    符岁反复叮嘱:“外头消息没传起来前,就当府中什么都不知道,一切照旧,只把各处偏门角门守好,不许任何人进出。”

    传旨的内侍来时,岑中郎竟然有一丝庆幸,至少自己并没有被摈斥。他有些热切地等候着内侍的带来的旨意,期望能从中获悉今晚究竟发生了何事。

    然而内侍的话却将他拉入另一个惶恐的漩涡。

    冯氏谋反,陛下命左卫军入宫救驾。

    岑中郎立时就要点兵随内侍入宫,一只手却拦在他面前。

    李镡手心中全是汗,他甚至感觉自己的身体都在颤抖,夜行的禁卫,被围困的越山岭,冯氏谋反。他耳中轰轰作响,只剩下一个念头:要变天了。

    “将军,陛下还等着咱救驾呢。”岑中郎心急如焚,李镡却呆立原地不做表示,岑中郎恨不得立刻冲进宫中,这李镡平时不言不语也就罢了,怎么这等紧要关头还在犹豫。

    李镡心中明白,越山岭今日是来不了了,左卫的一切行动都要靠他自己决断,可是真的把权力握在手中时,李镡只觉得恐惧。宫变在前,踏错一步就万劫不复。

    李镡不动声色地深吸两口气,微凉的空气进入肺中,强压下心慌之感。他尽量保持语气平稳,开口问道:“可有谕令?”

    内侍看起来比李镡和岑中郎二人冷静得多:“圣人口谕,没有手令。”

    “将军,都什么时候了,哪有功夫写手令,咱赶紧走吧,救驾要紧啊。”岑中郎都要把脚下土地转出个洞来,见李镡不动,急得来拉他。

    李镡臂膀用力,抵抗着岑中郎。心脏在胸腔内鼓动,震得李镡浑身骨头嗡响,他颈侧因紧张绷得青筋毕现,却仍咬牙坚持己见:“左卫乃天子禁军,不见圣令,恕难从命。”

    岑中郎眼中要冒出火来,李镡怎么如此刻板,虽说禁卫无令不行,可口谕怎么不算令?圣人大敌当前,他偏要在这等小事上纠缠。

    内侍听了李镡的话发出一声冷笑:“李将军,圣人有难,你不肯发兵救驾,莫非是有异心?可别怪咱家没提醒你,圣人若是出了岔子,李将军有多少个脑袋能往里填?”

    岑中郎拉不动李镡就去抓内侍:“这位中官莫恼,你稍等片刻,我这就整兵入宫。”

    李镡有些茫然的看着二人,情况不明,真假难辨,此刻最保险的做法就是按兵不动。他自认没有做错,可是岑中郎的焦急和内侍的斥责不断动摇着他。李镡攥紧拳头,不断说服自己是按律令行事,合规合制。

    一阵踏蹄声响起,这样一个混乱的夜晚,马蹄声格外惹人注意。

    岑中郎反应最快,他三两步蹬上墙边堆着的草垛,趴上墙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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