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始上都: 70-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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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1章 腊月涂 明年会是好年景

    卯初时刻天还蒙着一层墨蓝, 北门校场已经亮起连片的火把。

    橘红的光将天空映得通明,禁卫将士披甲而立。天冷,马匹不住地刨蹄, 虽无一人说话,细碎的“咯吱”声、甲胄的摩擦声、马儿的嘶鸣声交织在一起, 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吵闹。

    已经进了腊月, 霜气比铁还重, 校场四周的旌旗冻得直往下坠, 唯有旗上那点猩红还透着几分生气。

    孟琰背过身去, 扶着呼延贺的肩膀做遮掩,悄悄打着哈欠。

    呼延贺撇他一眼,见他哈欠连天,忍不住问他:“你昨晚做什么去了,困成这样?”

    孟琰伸出一根手指头揩去眼角挤出的泪水, 小声哼唧:“我能做什么,我睡得比狗晚, 起得比鸡早。”

    呼延贺无奈笑笑:“你自己爱睡觉, 还要找上诸多借口。”说着一抬下巴, 示意孟琰往左卫那边看,“看看人家, 你还能比他累?”

    左卫的军列中有人影穿梭, 孟琰摇摇头,自愧不如:“要换成我, 老子辞官不干了也不受那鸟气。”

    越山岭正挨个检查士兵的马匹武器,这是他接手左卫后第一次正式演兵,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他抬手拍拍一名士兵的箭囊。寒冬腊月,士兵们都穿上披袍, 这名士兵大概穿戴有些着急,箭囊勾着披袍的内里挂在腰侧,随着布料松动,已经隐隐欲坠。

    士兵低头瞧见,赶忙摘下箭囊重新勾挂。

    待巡过一圈,越山岭这才向高台下走去。

    晨光袭来,各位将军金亮的盔甲晃得醒目,越山岭遥遥看见右骁卫大将军郑翟朝这个方向望来。朦胧的天光中看不清笼在头盔里的面容,但越山岭感觉郑大将军可能在对他笑,他便弯起嘴角权作回应。

    待他走到高台下,李镡往旁边挪几步,给他让出个位置。

    孟琰老远瞧见越山岭过来,正要打个招呼,一队千牛卫进入校场,本来还歪靠在墙上的孟琰倏地站直——圣人来了。

    几卫的将军大将军纷纷迎上前,皇帝的目光转一圈,落在越山岭身上。

    卫国公偶感风寒,在家将养,没能参加冬训,左卫只来了越山岭和李镡两位将军。

    前些天皇帝刚翻看了各卫的练兵实录,左卫的记录比袁审权在时要详实明了,越山岭还根据边地的经验对小部分训练方式进行了调整。

    从结果来看,确实有一定作用,实录上记录的几次小规模演练,左卫的作战配合度要比其他几卫稍微强一些。

    皇帝对这份记录比较满意,越山岭是他做主调回来的人 ,他不希望左卫在冬训中的表现太难看。

    “京卫跟边地多有不同,回京近一年,可有什么不适应的地方?”皇帝微笑问道。

    越山岭谨慎地低头回答:“蒙圣人关怀,臣自当竭尽心力。圣人治军有道,禁中卫戍纪纲肃然,校尉郎将莫不恪尽职守。臣虽仓促执掌,然而部伍整肃、令行禁止,宛若常态。臣亦因此顺势而为,未有扞格之处”

    皇帝伸手虚指,笑着打趣:“叔和怎也变得这般油滑。”

    “虽有恭维之意,也是实言。圣人临朝,关内关外武备渐丰,军中法度严明,儿郎们尚武之心更盛以往,此皆因圣人文治武功并著,才有此太平气象。”

    说话的是左武卫温大将军,温大将军也是一名老将,他的儿子就是大皇女的既定驸马,因而他与圣人言语便更亲近些。

    圣人摆摆手:“不过是守着祖宗基业,不敢懈怠罢了。不说这些,赶紧开始吧,早些散了,你们也早些回去歇歇。”

    高高低低的笑声和谢恩声响起,几位大将军随着皇帝登上高台,号角一响,代表着今年操练结束的冬训便正式开始。

    冬训校阅,以阵型和骑射为要,先比骑射,再比结阵冲阵。

    京卫没有边军那样人数众多,除了齐射,更多的还是以十人一组进行比试。

    骑马射箭都是京卫们每日操练的内容,闭着眼射也不会歪得过分离谱。几轮骑射比下来,除了几位表现十分突出的,其他人都能力相近,也没有出现大失误。

    皇帝命人赏赐了那几名士兵,箭靶撤掉,号角重新吹响,各卫持矛执盾,严阵以待。

    孟琰他们在高台下,想着圣人应该不会特意低头看他们,他由站立改为更舒服的跨立,双手扶上腰带,神情都轻松起来。

    冬训的阵型考校最简单,只要按部就班变换就好。

    京城里街道交错、屋舍林立,哪里有地方让大军排开长阵,也就在北门校场能让京卫感受一下旷地冲锋。北门囤卫对结阵冲阵倒是擅长,南衙府军不过都是花架子。

    如今骑射比过,各卫将领脸上不显,心中都松口气。

    然而最不会出差错的冲阵偏偏生了变故。左卫一队人马冲锋过程中突然摔倒了一匹马,后面的人躲闪不及,被侧扬的马腿蹬在前蹄上,一并摔下马。

    高亢的嘶鸣声此起彼伏,其他人为了不踩到同伴,只能勒马急停。有那离得近的实在停不住,调拨马头就向一侧冲去。

    校场冬冰未融,马匹急转下难以踩实地面,一时间又有几匹马接连摔倒。

    “糟了!”孟琰低呼一声。

    再看左卫处已经躺倒一片,后面的人马挤成一团,士兵们纷纷控马游走,试图将窝在一起的马散开,哪里还有什么阵型可言。

    越山岭当机立断,面向高台跪下。他甲胄在身,跪得艰难,坚硬的护甲抵在腹部和胸腔,硌得皮肉生疼。

    他强忍着要抵进骨头里的甲片,俯身道:“陛下,臣操练不严,以致阵型失误,难辞其咎,请陛下治罪!”

    皇帝眉头蹙起,手指缓缓摩挲着椅子的扶手。

    他没有立刻开口,也没有理会台下跪着的越山岭,而是遥望着尚在地上挣扎起身的人马,神色难辨。

    孟琰见状,想为越山岭求请。可他抬头瞧见站在皇帝身边的阿兀思吉大将军垂目扫向他,抬起的脚又落回去。

    没等孟琰站稳,一个意想不到的人站出来。

    “陛下,”郑大将军躬身道,“臣有话说。”

    不管喜爱与否,皇帝对宫中嫔妃的母家都还算礼遇,他语气和缓地问:“郑爱卿有何话要讲?”

    “陛下,今日校场冰雪未消,路面湿滑,想必是因此导致摔马。”郑大将军声音不高,却很清晰,台上台下每个人都听得见。

    地面有冰算不上借口,难道冬天大军就不行进了吗?而且同样的校场,别的京卫怎么就不曾摔马?

    在场都是从伍多年的人,心里都清楚这个理由并没有说服力。

    “何况越将军戍边多年,习惯了边军的作战方式,对京卫惯用的作战配合缺乏了解,所以有此意外,也情有可原。”

    孟琰听得直咬牙,郑大将军这是求情还是火上浇油,越山岭若是就任一年还摸不清京卫的治军方式,岂不更失职。

    他有些焦急地看向越山岭,希望他能为自己申辩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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