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始上都: 50-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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腿上。

    今日天气好,微风扫在人脸上痒痒的。越山岭眯起眼睛抬头看日头,忽得一束金光闪进他眼中。

    符岁已经在门边站了有一会儿,她不许人声张,也没提醒越山岭。

    从她这里看只能看到越山岭的脊背和半边臂膀。

    郡主府上仆从多,又有早间来送新鲜菜蔬鱼虾的贩子和打扫板阶石路的下人,人多杂乱,越山岭也未曾注意到她。

    他的马儿还是那晚那匹,见有人出来抬头看来。许是认得符岁,它只看一眼就失去兴致,低头在地上张望,给自己寻些乐子。

    今日那男人穿了件白青澜袍,上面有珠联对鸟暗纹。见多了他穿些暗青、玄色的衣服,还是第一次见他穿得这样清雅。

    衣服该是量身做的,服服帖帖展在他身上,从宽阔的肩膀顺下来,覆着脊背,在腰上被躞蹀带收成窄窄一圈。

    符岁伸出手去,展开手指遥遥丈量起来。他离得远,符岁一只手就能将他的腰身全然盖住,虚虚一握,就仿佛掐在那段窄腰上。

    符岁张开手,又掐住,再张开,再掐住,玩得不亦乐乎。她握起拳来,拳头只能覆盖大半,他的身形从两侧露出来。符岁将手又收近些,他便攥在符岁手中,任由符岁将那一截腰越收越窄。

    那男人换了个姿势,将重心压在右腿上。

    符岁收敛了笑容,伸出手指,从他腰后一路向下划,划过躞蹀带下微微的起伏,拐向左方,停在被衣摆盖住的膝窝处。上次,也是这里……

    她想起花朝节那日他握住缰绳的手。天气渐渐暖和了,他手上的痕迹也悄然褪去,如今天气又要凉了……

    空中拂过幽香。大长公主府中有两颗老桂,那两颗老桂离郡主府有些近,又不好挪动,郡主府前偶尔会飘过暖盈盈的香气。

    符岁轻轻笑起来,好在京城的冬日不会像边地那般冷。

    她一动,镶着金刚石的坠子晃动,引得那人回过头来。

    轻快的颜色在他麦色的肌肤上并不显得突兀,就像覆在铜柱上的薄雪,只想让人拂去雪渍,看清那柱体上深刻而坚韧的花纹。

    “越将军怎一大早就来我府前值守?”

    明知他心思,符岁偏要故作懵懂。

    越山岭实在说不出口,只能冠冕堂皇地说:“今日人多,我担心郡主安危。”

    府里侍卫各个精悍,她能有什么危险?符岁歪着头笑:“是吗?那越将军可要将我牢牢看住咯。”

    说着她向前两步,半抬手臂转了个圈:“我这身衣裳好看吗?”

    天气还不算冷,符岁领子开得低,坦领华而不实地盖在玉雪肌肤上,露出一点似是而非的阴影。她自幼养尊处优,一身皮肉被豆苗叩云养得水晶肉一般通透,裹在樱粉的裙子里,像一段水玉滑溜溜地衬在丝绸上。

    雪白的胸脯上压着多宝项圈,最正中挂着一枚越山岭再熟悉不过的鹿角韘,被流苏坠着,几要陷进那樱色丘谷中。

    那是他久不离身、戴在手上的东西,她怎能怎能挂在那种地方。

    越山岭喉中滚动,有些心虚地挪开眼。君子据于德,他不该有这样的遐想。

    符岁还在等他的回答,那如花苞一般绽开的裙摆在她停身后犹自摆动,荡来荡去,扫得他心都漾起来。

    他开口,干巴巴地说着:“好看。”

    符岁得了他一句好看便开心起来,想了下回他:“将军也很好看。”

    鲜亮的颜色照的他眉眼都鲜活起来,那双总是沉闷着的黑色眼睛终于有了些意气。失去了充满血腥的肃杀掩盖,他整个人都更为锐利,如久埋的利剑洗去层层旧衃,血淋淋地露出原有锋芒。

    现在的他,“甚合我意。”符岁说道。

    能合她意,是他之幸。

    符岁本是要坐车的,越山岭早早来这儿,她就不想坐车了。

    “牵马来。”她吩咐道。

    侍卫很快牵来了一匹马,还是那晚那匹好奇心旺盛的马,还是一见到越山岭的马就要凑上去闻。

    “将军今日还愿为我牵马吗?”

    便是她不问,他也是愿意的。

    时隔半年,他再一次握上她的缰绳。暖洋洋的光洒在符岁身上,二人在人流中慢慢地前进。

    与那晚如此相同,又如此不同。

    符岁垂目看向身前的手。

    那只手还是那样丑陋,关节膨大扭曲,手背上的血管蚯蚓一样在皮下蜿蜒。

    真难看,符岁悄悄腹诽着。她伸出自己的手,手指纤纤,指尖泛着粉色,连指节都是精巧的,嫩薄的皮肤下透出青紫的血管痕迹,光滑平整并不突出,反而显得整只手更为纤弱。

    她轻轻将手覆在他手腕上,腕骨的形状在她手中逐渐显现。凸起的骨骼抵在她手窝,随着马动也在微微颤动,挠得她手心痒痒的。

    符岁用拇指刮着那处关节,怎就这样硬。又摸上他手背,按住那奋力挣扎的血管。血管在她指下滚动如活物,蓬勃的脉动一下又一下撞击着她的指尖。

    十指连心,符岁对着句话有了别样的感悟,那脉动顺着手指涌到她心上,与她的心跳应和着、缠绕着,让符岁分不清。

    心里慌慌的,像要跳出来,又像只剩下一个空空的躯壳。符岁有些慌张,她握上越山岭的手,紧紧地抓住不放。浓烈的热意在她手中烧起来,将她滚烫地填满。

    越山岭默默感受着她在他手上划动,轻柔的、带着刺骨的痒意,从手腕到手背,酥麻麻一片。

    他去看符岁,符岁却不看他,只看着前方的人群,身姿笔挺地坐在马上,将他的手握紧。

    越山岭悄悄松开手,将符岁一点指尖收进手中,再牢牢攥住。

    重阳节城内郊外俱是游玩之人,就算侍从开路,两人也只能慢慢走。

    符岁的指尖在越山岭手中捂得发热,他怕攥得太紧压痛符岁,又怕拽得太松不好控马,只能用食指和拇指小心翼翼地圈着,剩下的手指死死拉紧缰绳。

    结实的马绳缠绕在他的小指和无名指上,深深嵌入皮肉。

    路途这样远,他也不说话,哑巴一样只知道向前走。符岁蜷起一根手指,用指甲刮蹭着他的虎口。

    修剪精致的指甲从他手上划过,不疼,越山岭却觉得痒。不是被骚动的痒意,而是来自骨骼深处、来自他的血液、来自他的情感。

    这段路这样短又这样长,以至于在到达山脚下时,越山岭都忘记松开符岁的指尖,等他发现符岁歪着头含笑看他,才恍然大悟。热气瞬间烧到耳根,他匆忙松手下马,装作若无其事一般去拴马。

    符岁稳稳坐在马上等他将马栓好,才向他伸手。越山岭稍一犹豫,他有些担心符岁会嫌他的手丑陋粗糙。可是来时路上她就是扶着他的手,所以她应该是不嫌的吧。

    就是这一犹豫,越山岭去接时,符岁已将手收回去。

    她高高坐在马上俯视越山岭,问道:“将军为何犹豫?”

    越山岭结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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