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始上都: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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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步跨上岸没了人影。等盐山小心地上岸,七王子已经提着一个竹编的物件回来——他竟不知从哪里寻来个装鱼虾的篓子。

    他把在船上晒得半死不活的鱼装进篓里,又在篓里装上些水。侍女本想来接,七王子掂一掂觉得装水的篓子有点沉,就自己提着。

    盐山怕他着凉,催着让他赶紧回家换洗一下,可怎么也拦不住他献殷勤,只能带着他一起往来路走。

    “县主跟我说说那鱼长什么样子,我好好记着,以后一定不会错。”七王子还惦记着没给盐山抓到鱼的事。

    盐山今天被他吓了一通,连急带忧的,一日里什么心情都尝遍了,他倒好,就只知道惦记那条鱼。

    盐山心里嗔怪:“我只是随口说说,也值得你费心去抓。若我说要吃虎肉,七王子还要去博虎不成?幸而是夏日,湖中水不凉,这要是冬日可怎么办。”

    七王子乖乖跟在盐山身后,听盐山这样说,仔细想了想后回道:“冬日是有些麻烦,不过河上结了冰,河里鱼又不会跑,可以把冰敲开再捉。”

    盐山听着七王子说得离谱,前些年她就听说过有人掉进河冰里,被发现时困在河冰下早没了气息。“河冰是能困死人的,七王子切莫再说这种话,万一出了意外可如何是好。”盐山这次是真的生气了,语调都尖锐起来。

    七王子以前也没在冬日下过河,不知道河冰如此危险。眼瞧着盐山冷下脸来,急得他赌天咒地地作誓绝对不在冬天下河,以后盐山不让他下河他就不下。

    盐山气恼地撇过脸去不理他:“七王子要不要下河与我有什么相干。”

    七王子垂眸偷觑盐山神色,对方脸上不见笑意,却褪去了几分怒气。

    他张了张嘴想搭话,奈何盐山径直向前走并不理他,他喉间滚了滚又生生咽下,手无措地蹭着身侧的衣袍,整个人蔫头耷脑的,活像只湿漉漉的落水犬,巴巴地跟在盐山身后。

    “其实我没有那么爱吃鱼。”两人沉默地走了一段路后,盐山突然开口,“我喜欢吃樱桃和杨梅,喜欢吃莲藕,喜欢吃软点心。”

    七王子本还低着头踢石子,闻言猛地抬头,铁灰色的眸子亮得惊人。他大步跨到盐山身侧,路也不看只歪斜着身子看盐山:“我给县主买果子点心,还像上次一样给你。”

    盐山真是怕了七王子爬墙之举,连忙否决:“七王子千万别再翻墙,那墙那么高,摔着可不是小事。何况人来人往的,叫人瞧见成何体统。”

    不能翻墙,郡王府七王子实在进不去,他挠挠头,问盐山道:“县主下次什么时候出来玩?”

    这个问题盐山没法回答,她就算出游,也不能叫上七王子一起。可盐山不知为何也不想拒绝他,万一呢,万一还能像今日一样偶遇,盐山不停地说服自己。

    七王子没能等到盐山的回答就到达盐山车驾旁。他颇为不舍地把鱼篓交给盐山的侍女,站在两步外看着盐山上车离开。

    风吹拂起盐山的裙角,只要一伸手就能抓住那片在眼前飘荡的轻柔罗纱,七王子手指不安分地动了动。那双灰色的眸子跟着马车压上石板路前行,直到车辆消失在拐角处还不肯移开。

    盐山心不在焉地端坐在车中,衣袖上的水已经完全干透,娇贵的罗纱布料上却留下一圈水痕,依稀能辨认出手掌握在上面的形状。

    下次再见面会是什么时候呢?

    七王子手掌宽大,手指修长,水渍叠在一起,绕了一圈有余。盐山虚虚拢上洇水的衣袖,怎么也盖不住那片水痕。

    “哗啦”,水声打断了盐山的思绪,是鱼在篓子里撞击拍打。盐山有些失神地盯着鱼篓,不知是因为车马摇晃还是因为鱼的撞击,盐山隐约觉得鱼篓在微微晃动。

    空悬在衣袖上的手落下,摸到带着若有若无的湿意的冰凉布料,盐山突然笑起来,他捉的猫,捉到的鱼都这样蓬勃有活力,就像他的人一样。

    第39章 七月相 你打算在值房躲一辈子?

    符岁闭门休养的时候, 钱頲之一封奏疏点炸了整个朝堂,这位养在道观的九郎君以石破天惊之势开启了他的仕宦生涯。

    贞明九年六月十一日,钱頲之上奏请请求官员任命五服回避及实行流官制度, 官员不得在原籍任职,五服内亲属不得同衙任职, 不得为上下级, 不得为监察关系。皇帝于六月十五大朝会与百官共议此事。

    世家之所以能屹立不倒, 凭借的就是在地方错综复杂的关系和官场上的互相提携, 流官制和五服回避几乎是砍在世家的根基上。朝上反对者众多, 连议两朝未有结果。一时间钱頲之和博陵钱氏都站在风口浪尖。

    此奏章第三次朝议时,出身四姓之一京兆高氏的太常卿高邺出人意料的表示赞同,高家的倒戈让反对党阵脚大乱。

    七月二十三日,争吵了一个多月的流官制落下帷幕。当日下午,皇帝召中书门下共议, 就具体实施要则、边陲地区的区别管理等方面进行商讨。

    贞明九年八月十三日,流官制和五服回避盖着层层批印, 昭告天下。

    越山岭确实忙, 一连好几日不着家。符岁使人悄悄打听过, 越家以为他住在兴化坊不曾多想,兴化坊周庄一家则根本不管越山岭去向, 他若是回来住就多做一份饭食, 不回来也不多问。

    符岁寻了个借口找田乾佑,结果田乾佑也不在家。

    符岁问了临海大长公主才知道, 冯妃居然派人来过公主府,话里话外问起田乾佑的婚事。

    临海大长公主哪里还不明白,只是她虽盼着田乾佑娶亲,也不拘对方身份高低, 可她相看的也都是品行端正的人家,冯家如何能入她的眼。故而她随便拾些话搪塞过去,还叫田乾佑避着点冯家。

    田乾佑想着有心算无心,总有个相遇的时候,干脆收拾东西又搬去千牛卫值房,冯家总不能当着圣人的面找他。

    于是东躲西藏的田乾佑被符岁从千牛卫中揪出来。

    “你有病吧!”

    食味斋的雅间里,田乾佑刚一进来就发出铿锵有力地质问:“你找我跟南衙说一声就得了,你找圣人传什么话。圣人召我的时候我还以为我犯什么事被抓住把柄了,好悬没给我吓死。”

    符岁慢条斯理地吃着甜醅,打趣道:“你怎么不想是圣人赐婚呢?”

    田乾佑听见“婚”字就来气,一拍桌子:“那我还不如一头撞死在大殿上。冯家算什么东西,我就算死也不沾他家一点半点。”

    冯家新贵,冯妃又受宠,多得是人家想跟冯家攀上关系。冯家若是不求向上攀附,冯香儿还真不愁嫁。

    冯妃选田乾佑也算费尽心思,田乾佑官职不算很高,却是天子近臣,他的母亲又是对弟弟侄子们都很照拂的临海大长公主。

    田家祖上曾修著过兵法,在军中颇有声望,如今虽不十分显赫,也有勋爵在身,平素里又从不参与党争是非,嫁去这样的人家最是富贵安稳。

    皇帝有句话说得对,婚事上田乾佑要是不愿意,谁按也没用。符岁问起越山岭:“左卫竟忙成这样,他一个三品要员也天天住在南衙?”

    田乾佑也不跟符岁客气,支起一条腿坐着,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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