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始上都: 2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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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的长命锁,这就解下来再不戴了,中官您大人有大量,饶这一回。”

    来府上给秦安过眼时慧娘特意嘱咐水丫摘了这长命锁,不想水丫又戴上了。

    既是无心之失,秦安也不会苛责,总归这些侍弄花木的人轻易不到郡主眼前去:“收好了,可没下回了。”

    慧娘千恩万谢,待秦安走远才将红绳系住的长命锁塞进水丫包里,教她好生收着,又千叮万嘱不许拿来府中。

    “贵人府上规矩真多。”水丫想不通一根长命锁怎么让大家都这么害怕。

    慧娘摸摸水丫的头:“水丫不怕,秦中官说没事就没事了。贵人们规矩都多的,郡主府就一条死规矩,无论是谁脖子上不能带细东西。姑姑这种做粗活的见不着贵主的面还宽松些,郡主眼前伺候的伤手伤脸都行,唯独不能伤脖子,要是脖子上留了疤就不能留在郡主身边了。”

    至于为什么,慧娘也说不明白,规矩这般定的,他们就照着做。水丫似懂非懂的,把自己的锁藏在小荷包里,跟着慧娘继续侍弄花草。

    库勒使团在京中停留十数天,十五日一早启程离京,唯有七王子留下来,圣人封了他个金吾卫的小官。

    这日吕奉御为皇帝诊完脉,将腕枕收起。

    “永安最近如何?”

    吕奉御在尚药局多年,符岁刚入京时便是吕奉御诊治。

    “上月刚为郡主诊过脉,还是肺气虚的老毛病,偶有困倦乏力、肢冷畏寒。郡主不爱吃药,开了温补的药也不能按时吃,好在都是些虚症,每日里饮食也可调养,少吃些药不打紧。”

    “那一样病……”皇帝话只说一半。

    晋王尸身送回王府时,府中兵荒马乱的,何玉静身边的人没看住符岁,叫符岁跑到了停放尸首的前堂。

    秦安机警,迅速捂住符岁眼睛将她抱离。符岁虽未来得及看见晋王面容,却还是看到了没被白布盖住的脖颈上一道黑红裂痕。

    符岁来京后,韩王夫妇带着孩子去看望何玉静和符岁。年仅一岁半的韩王第三子藕团一般粉玉可爱,脖子上用红绳串着一枚金珠。一直安静乖巧的符岁突然惊叫不止气闭昏厥,当时就是吕奉御去诊治的。

    “郡主年岁渐长,心智成熟,那些前尘往事也逐渐遗忘,这些年脉案都未见异常。”

    皇帝拇指轻轻摩挲着扶手上的雕花:“那就好。”

    等吕奉御离开,徐阿盛进来回禀:“一应都安排好了,要用的金笄也已给太后送去,大家看看还有什么要添改的。”徐阿盛躬身奉上一叠单子。

    皇上看都没看,挥挥手叫徐阿盛拿下去:“里外伺候的人你挑明白。”

    徐阿盛笑着道:“大家放心,都是整头净脸,身上一个疤都没有。”

    第25章 犹清和 好灵禽,来随我猎鹿!

    十六这天符岁难得起个大早, 换上胡服皮靴,带着自己的围猎队伍浩浩荡荡往禁苑去。

    符岁的大早对别人来说实在算不上早,她随行人多禁苑又远, 等她到禁苑时其他人已经都到了。

    本来约好乔卓,奈何近日乔卓有要事在身, 便由乔家二郎君陪乔真真。

    此外还有个陌生客, 他体格健壮, 穿一身胡服, 脖子上丁零当啷挂着好几串骨头彩石, 正爽朗大笑。微黑的皮肤更显得他牙齿雪白,凑近看还能看到两枚尖利的虎齿。

    此人正是库勒七王子叱伏烈卓达,他听闻田乾佑在码人围猎,自己缠着田乾佑要来。

    和亲一事还是没能瞒住盐山。盐山逼问得知西平郡王曾想以死换盐山离京,几乎哭瞎眼睛, 吓得西平郡王连连认错,再三起誓以后绝不做这等傻事。

    库勒使团离开时西平郡王还有些不可置信, 特意询问越山岭为何使团停留时间这般短暂, 其中可有蹊跷。

    冯贤义也是错估了库勒使团停留时间才想出这个昏招, 西平郡王就算没被越山岭抓住,再过两日库勒使团离京, 和亲谣言也会不攻自破。

    使团离京当日, 冯妃就因为冒犯天颜被禁足宫中。西平郡王悬了几日的心总算能落下。

    田乾佑询问大家对七王子加入围猎的意见时,西平郡王思及和亲传闻本不欲应。是盐山说那人毕竟是库勒的王子, 和亲一事也非他所为,为旁人之过迁怒他对他不公,何况他主动请求,随随便便就拒绝他显得续表兄目中无人, 西平郡王这才应允。

    田乾佑看见符岁来,老远就冲符岁招手。乔真真穿一件天青蓝的圆领袍,骑着一匹温顺的小母马。盐山则少见的穿一件翻领卷草团花锦袍,一头乌黑秀发打成数条辫子散在两肩。

    两人驱马迎接符岁,其他人也打马上前。

    几声犬吠传来,程力武将数条猎犬放到地上。乔家和郡王府都不养犬,田乾佑带了两只细犬,越山峥倒也养着几只,只是养得实在不成样子,越山岭也没跟他借。

    越山岭移目看去,符岁今日没骑那匹活泼爱动的马儿,身下一匹银鬃黑马高大威猛、沉稳神骏。

    “掠影”,越山岭几乎要叫出那个名字,仔细端详发现那马前蹄和额头有白色斑块才知不是。这马与掠影长得何其相像,但看身后数十人策马相随,鹰犬环绕,越山岭恍惚间以为还是晋王带他一起围猎。

    等到符岁身后转出个肤白如玉、俊目流盼却满脸厌烦的男子,越山岭勾唇笑起来,更像了。

    严田青得了陪贵人们围猎的差事,昨天兴奋得差点没睡着。今天看这匹马足力好,看那匹马毛色亮,恨不得哪匹都上手摸摸。符岁的猎犬一下地,他两只眼睛就黏在狗身上抠不下来。

    听见越山岭笑,他才抬头看去,倏然愣在当场。

    严田青从未见过这样容貌的男子,他三哥生得好看,那男子也好看,却是跟三哥完全不同的好看。三哥就像一把刀,磨得锋利,笔直插在雪山上。那个男人严田青搜肠刮肚地想也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来形容,只觉得他就像从水中抽出的蚕丝,洁白柔软,泛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光。

    “秦中官别来无恙。”越山岭率先说道。

    要不是怕符岁跑马游山出意外,秦安才懒得来。他认真看了一会儿,才把眼前这个挺拔威武的男人跟记忆中的少年对上号。

    越山岭微笑着迎接秦安嫌弃的目光。不同于符岁女子对男子的审视,秦安就如在市集上挑瓜拣菜一般:“朝中不给越将军发饷吗,怎么越将军还做上拉纤抗石的活了?”

    锦绸衣服不耐磨,在林中挂蹭一日就穿不得了,越山岭穿了一身细布衣服。

    “京城米贵,越某也得省吃俭用啊。”听见熟悉的尖酸话语,越山岭心中没有半点恼怒,只有无限唏嘘,“来日越某若无米下锅,不知秦中官可否赏碗粥喝。”

    秦安听到这话翻眼看天:“总归饿不死你。”

    越山岭哈哈大笑,跟秦安并肩同行。

    严田青觉得这个漂亮男人说话难听,可是三哥好像一点也不生气,他摸不着头脑地挠挠头,驱马跟上。

    符岁带了一只金雕和两只猎隼。两只猎隼站在两名胡奴臂上,金雕在空中盘旋数圈,俯冲而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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