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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钢笔文学www.jiugangbi.com提供的《督公千岁》 100-110(第13/16页)
椅背上,过了许久,方才道:“朕知道了,你……只管前去曹府,朕自会安排。”
“遵旨。”江怀越叩拜皇恩,转身退出。
*
他坐着马车来到南薰坊曹府时,街市人声已经渐渐消减,敲开大门后,随着仆人慢慢走进宅院,四周悄寂一片,唯有远处巷子里传来几声狗吠。
幽幽灯笼在前引路,仆人沉默不语,江怀越在走入那个院落前,问道:“公公和夫人都在吗?”
仆人只摇了摇头:“不知道。”
他们很快站在了书房门口,仆人上前禀告后,提着灯笼匆匆而去。江怀越轻轻敲响门扉,不见里面有何动静,便道:“义父,我进来了。”
里面还是没人应声。
江怀越微一蹙眉,轻轻推开书房房门,走了进去。
一盏孤灯幽然,橘黄的光晕跃动闪烁,在墙上投下了暗沉的影子。书房内早就点了暖炉,堆叠得厚厚实实的卧榻上,曹经义正用一双阴恻恻的眼睛盯着江怀越。
“义父,孩儿在外敲门没有听到回应,还以为您老人家睡着了。”他微微一笑,跪下行礼。
上方传来曹经义沙哑的哼笑声。
“你该不会是巴望着,我孤零零地死在了里面吧?”他盘动着手中的檀木手串,眼神烁动。
“我怎会有如此歹念?不知义父深夜叫人来传唤,是为了何事?”
曹经义默不作声地打量了他一会儿,忽道:“十二年前,我把你从死人堆里捡出来时,倒没想到你有朝一日能出落成现在的地位。那时候啊,我就想着,这个孩子长得俊秀出众,又机敏灵动,要是带回紫禁城,或许能让贵妃娘娘高兴……也是你命好,眉眼间和娘娘那个不幸夭折的儿子有几分相像,她见了你之后,就日渐喜欢,从此把你留在了昭德宫。”
江怀越沉默片刻,道:“是,贵妃娘娘待我恩同再造……也多亏了义父,我才有今天。”
曹经义却不看他,望着桌上的灯火,慢慢道:“只不过,这时间虽久远,我心里始终存着一根刺……”他忽而转眼盯着江怀越的眼睛,森森道:“最近几日,我就一直在想,当年将你改姓更名洗净身份,以寻常猎户家孩子的名义带到皇宫,扶植你平步青云,到底是不是做错了!”
跪在床前的江怀越面色如常,眼神深邃。
“义父说这话,是表示后悔了吗?”
曹经义咧着嘴笑了笑:“是我太过轻信了,我本来以为给了你生存的机会,又给了你步步升迁的襄助,你会尽忠踏实,恪守本分。没想到随着你职务日益高涨,羽翼日渐丰满,这一份野心不羁,却也如你父亲兄长一般,渐渐蔓延扩张,竟成了不服管教的脱缰野马。”
江怀越的那双幽黑眼眸深处,渐渐浮现寒意。
曹经义忽一撑床栏,直起身子,紧紧盯住他厉声道:“东厂的密室钥匙,你到底是怎么得来的?”
江怀越毫无胆怯地回望他,缓缓道:“找人做了一把而已。我属下也有能人巧匠,并不是难事。万岁既然叫我管理东厂,我却连一间暗室都进不去,岂非表明大权为虚?只是愤愤不满而已,没别的意思。”
曹经义暗沉的脸上忽然浮出了阴冷笑意,“随便叫人做得出?江怀越,你真以为我已经老得什么都不知道了?!钥匙,只有我身边才有,你叫人偷了我的钥匙印刻了模子,再找工匠打造一把。这样的事情,咱们以前做的还少?我教给你的本事,你却用来对付我了?!”
江怀越瞥了他一眼,讥诮道:“义父既然知道,那我也就没什么好隐瞒了。这些本事确实是您当年传授给我,如今我只不过奉还而已,义父应该感到满意才是,何必斤斤计较?”
曹经义手指紧抓床栏,蓦然间发出一声怪异的笑。
“好好好,我曹经义今日才看透,身边的全是人面兽心的东西,你们吃我的喝我的,凭借我才侥幸活下来,却还用这样肮脏的手段来回馈我!”他猛然掀开被褥站起来,“今日我叫你亲眼看一看,背叛我的人,会是怎样的下场!”
说罢,他快步走到书房另一侧的隔间门前,一下子将木门打开。
刺鼻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正文 第一百零九章
第一百零九章
晦暗的隔间内, 血腥味冲袭而来, 死寂之中, 从某个角落传来了低微至极的呜咽声。
那呜咽声犹如幽魂抽噎,一声声时断时续, 犹带着颤音, 在这初冬夜间听来格外令人心惊胆寒。
桌上的烛火忽忽窜起, 爆裂零星火花,晃动不已的光亮映在曹经义焦黄暗沉的脸上,平添几分森森鬼意。
他披着长长的衣衫, 脚步沉缓地走进了那幽暗隔间,随后站定在中央, 幽冷笑道:“好儿子, 你不过来看看你的干娘吗?”
江怀越不动声色,谨慎地朝前走了几步。
血腥味更显得浓郁不散,那压抑颤抖的呜咽声, 也更加清晰。
江怀越借着从斜侧照来的微弱光亮, 才望到这原本堆放箱子的隔间里, 遍地都是深红色的血痕。
纵的横的, 交错洇染,有些已经干涸凝固, 像极了覆在青砖上的诡谲蛛网。
墙角的箱子旁,有女子蜷缩着抽泣,长发低垂,衣衫凌乱。
而在她身前的地上, 还躺着一个人,因为光线昏暗,看不清到底是死还是活。
曹经义脸上还带着阴冷的笑,回过头朝江怀越道:“怎么,不敢进来了?你不是胆子大得很吗?叫她下毒,想我死?亏你干得出来,啊?!我辛辛苦苦把你带到京城,就为了活到那么大年纪了,喝你一碗下了毒药的热汤?!”
说话间,他已忽然出手,一把揪住了吴氏的长发,将她的脸用力扳起。
吴氏痛得拼命挣扎,曹经义却咬牙切齿地凑近了她,“贱人,你家落难的时候,是谁出手相帮?你不知恩图报,反而在我眼皮底下勾三搭四,真以为我会对你有什么善心?!我告诉你,这一次你死还是小事,你那没出息的爹妈和兄弟,全都得给你陪葬!”
吴氏眼泪直流,可是因为嘴巴被破布堵住的缘故,只能发出痛苦的声音。
她的脸部因疼痛和害怕而扭曲,眼睛却还望向门口的江怀越,似是在向他发出最后的求救。江怀越无声无息往前走去,直至看清情形时,心底才泛起一丝凉意。
吴氏被粗绳紧紧捆住了双手,而在她身前,还有一人同样被绳子捆住,并与她紧紧相连。那人的身体已僵硬不动,更为可怕的是,这竟然是一具无头的尸体。
而曹经义此时,正探手从吴氏的腿上拎起一物,黑魆魆一团乱麻似的,在她面前晃动不已。
吴氏脸色惨白,紧闭着眼睛不敢睁开,曹经义却怒吼:“现在怕了?不敢看一眼?先前是怎样跟他亲热纠缠,不是恩爱得很吗?!”
他又霍然站起,劈手拿起搁在箱子上的一把利剑,朝着江怀越嘶吼道:“给我滚过来!”
江怀越走到近前,冷冷地看着他:“义父,何必这样歇斯底里?以往您不是经常教训我,必须时时刻刻冷静机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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