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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钢笔文学www.jiugangbi.com提供的《哑幕十四行》 60-70(第2/9页)
点,前往胡夫金字塔务工,时限三年。
五、预防机制
后续我将与江奕全方位隔离,定期进行药物治疗。
六、责任声明
作为古埃及赫尔莫波利斯八元结社成员及《心灵灯塔》演员之一,本人承担事故主要责任。
备注:
愿三年后我们都活着。
成长,并有所改善。
蔺哲
2125年5月15日
第62章
普通人类出行是要穿辐射防护衣的。
因此,东非大裂谷地区的穷人很容易得白内障,那四位遗民能联系贝蒂,也是因为他们知道自己快死了,想在生命最后时刻去趟不一样的世界。
江奕想起,前核电站工程师和小乞丐是打算直接通过闸门进入四维空间,刽子手和医学博士则是利用模拟器。前者会分配到类似农民、工人的角色身上,密室系统经过调整,他只需要等二十四年就能再见到他们;后者可能会得到市长、祭司甚至法老身份体验卡,五十六分钟即可回归现实。
现在他没有防护衣、交通工具,也没有手机和字愈,他打算去南极,因为阿尔乔姆·弗拉基米罗维奇·科兹洛夫先生还在叶卡捷琳娜21号科考站门边睡觉,他要遵循遗愿,把这人送回家。
他怕冷,怕孤单,怕自己会死在半路。
但他更想看看圣彼得堡的灯塔长什么样。
没有钟表,他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长时间。空气病恹恹的,有股腐殖质的气味,太阳烤得他脸疼,鞋底有些烫脚。他来到一片村庄,运气好的话,说不定他能遇见活人,给予力所能及的帮助,以此换取食物和水。
从平房高处,一簇簇葡萄藤越过晒裂的土墙垂下,有红有绿,带着死鱼的腥气。
阿拉伯式的窗框在地面投下奇幻的影子,他走走停停,偶尔用发苦的舌头润润嘴唇。
由于体力不济,江奕累倒在一个胡同里,他脑袋灼热,身上黏黏的,双肩在发抖,他感到异常口渴,后脑勺靠在墙上,后悔没去吃那些长着鱼眼睛的小葡萄。
这里不算太荒芜,真菌从砌墙的砖块间长出来,油漆桶和废纸巾四处散放,周围阒无一人,也没有人或动物的尸体。他病了似的坐在那里,昏昏沉沉,又不敢阖眼,怕看到神庙、前辈、遗民,还有生态园里的动植物。
他掏出千纸鹤,温柔地捧在手心。
他记得上面的每一个字。
如今他走了,或许蔺哲可以不用再去金字塔工作,那里面又黑又冷,住进去会生病的。还有阿米拉,想到她,江奕双手合十为她祈祷。而卡莉莎,这周她可能要自己打扫神庙卫生了,希望到时别的前辈可以帮帮她。
忽然他身子一斜,单手撑住地面,吐了些苦水出来,他猜到,这大概率就是急性辐射综合征。再拖延下去,他的骨髓、胃肠道、神经系统以及心血管都会受到损伤,他会患上绝症,白血病,或是甲状腺癌。
风光萧条,一团蓝光从他面前飘过。
蝴蝶?是蝴蝶!——江奕愕然地盯着它,他本来对找活物这事已经不抱希望了。既然有蝴蝶出没,那这附近一定有他能吃的东西。
他匆忙起身,和晕眩感一阵对抗,神魂颠倒,被这抹妖艳引诱着向前走。
咦?这是什么?
他停在一幢金色四角锥形建筑前,目送小蝴蝶悠荡进拱形通道。他抬起头,动态的星云色大字盘绕在球顶的金属十字架上:
光年游乐场
第63章
光年游乐场不是在……亚洲吗?
江奕印象里没人说它是全球连锁的。而且,它外形和蔺哲描述的,完全不一样。
相比游乐场,它更像是——坟茔。
他拍拍脸蛋,捂住眼睛,试图让自己从梦里醒来。再睁开眼,建筑物原封不动。
现在他怀疑这是误吸了有毒孢子而产生的幻觉,又或是辐射病隐藏款症状。
不管了,既然蝴蝶都愿意进去,他还有什么好怕的呢?如果是真的,说不定是游乐场的工作人员失业后跑这里建的末世基地;如果是假的,那就当是一场绮梦之旅吧。
江奕坦然自若地走了进去,觉得这是他生平做过最勇敢的事情之一。可是一进去,他就后悔了。
这哪里是游乐场?分明就是……他也不知道。四下白蒙蒙的,云雾厚重,看不见蝴蝶,随处可见的银色水洼从各个角度映着他那惊奇而又迷茫的脸。
他不喜欢这个地方。
单调、乏味、冷飕飕的。
他想出去,调过头。
——通道呢?
如果通道在,他不会发怵,更不会慌得跑起来。跑着跑着,他发现自己“掉色”了:水洼被染成了他皮肤、头发还有眼睛的混合色,他像支蘸了颜料的画笔,将原本纯白的场地变成一幅乱糟糟的线条涂鸦。
对不起,对不起……
他边跑边哭,他倒宁愿自己碰见的是那头变异狒狒,因为至少他能够确定自己必死无疑,而不是现在这样对未来完全拿不定主意。他可以肯定这不是梦了,因为他做不出这么邪门的梦。
漫无边际。
这幢设计诡异的建筑,它从外面看不是很大,可里面就好像是一个可怕的无限空间,任江奕再怎么狂奔也只是原地踏步。
持续的运动和紧张让他身心俱疲,终于他停下来,宛如被施了魔法,在一顿喘息后席地而坐。
死就死吧,反正他也活不了多久了。
他再次拿出千纸鹤。
“要是你会飞该多好,”他心道,“这样你就能获得自由,离开我,离开所有不怀好意的人。我很穷,我没有钱,你知道我什么都给不了你,除了……”
他想起涅瑞欧曾说过类似句型的话。
“除了爱。”
他微笑着低下头,脱掉鞋袜,把磨出大片水泡的脚底浸在水洼里。就在这时,地上的颜色开始动起来。
它们聚拢、收回,仿佛有了独立意识,自四面八方流回他身下,浩浩荡荡、冉冉不绝,最后消失得干净而不知去向。江奕茫然了好一会儿,一度怀疑自己是一块海绵。
这里重新回到原先的清净,清净,又肃穆。
再然后,他惊诧地发现面前,大约两米开外的位置,多出来一只古希腊风陶罐。
脚底已经恢复得七七八八,他爬向陶罐,没敢拿起来,只对着它前后左右端量——这是一款有封盖的酒罐,罐身遍布彩绘,没什么特别的。他对希腊文化涉猎颇浅,无法解析彩绘图案的含义及设计理念。
欸?封盖上有刻字:
启此瓮者,将见不可名状之物。
潘多拉
江奕:“……”
刻的不是希腊文,那看来是高仿赝品。此外,他不太能理解刻字者(潘多拉)的意图,譬如这个“不可名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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