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次满月: 60-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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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吃吃,大晚上吃这么多,不怕撑着。”

    到达一处房门前,小二还没来得及抬手,门就被推开了,似乎早在等他。

    “来啦,辛苦啦,早点休息,拜拜。”

    馒头笑着接过托盘,说完利落地关上房门,不给小二开口的机会。

    小二:“”别说,省事了。

    客人总有客人的规矩,小二深知这些道理,原地站了一会儿,本来还想把托盘拿回去,但好像,明天再说吧,于是悠哉哉往楼下走。

    馒头将最后一托盘东西放在桌子上,想装十分不刻意,但其实很明显的瞄了一眼桌边的女子,内心感叹,真牛啊,这吃东西的速度,他都赶不上。

    但屋里不止他和这女人,除去江上哥还有笛衣姐,馒头看了眼屏风,那后面沈洛华和鸢心也在,他只能收了收说话的欲望,安静地往周悬旁边靠。

    杨笛衣轻抚着她的后背,“你吃太快了,慢点”

    那女子好不容易吃饱喝足,一抹嘴,也不拐弯抹角,“你们问,还是我说?”

    杨笛衣想了想,“你先说,我们有不理解的,再问,可以吗?”

    这话不只是问她的,也是问屏风后面的沈洛华,那女子点头,“可以。”

    屏风后也没有动静,杨笛衣就知道沈洛华也没意见。

    那女子顿了顿,缓缓道:“太封县最初,不叫太封县,他有别的名字,我爹说,那个名字很美,但是记得的人很少了,因为十年前那场大旱,走了好多人。”

    大旱是没有任何预兆的,那时候她还小,只知道那年,家里粮仓里的东西很少很少,她爹总会一个人坐在什么也没有的麦地边上,一坐就是一天。

    等到娘使唤她来喊爹回去吃饭,她隔着老远,扯着嗓子:“爹——回去吃饭了。”

    “哎,”爹先是叹口气,然后跟上她,往家里走。

    饭菜越来越少,越来越单一,很快,一日三餐都是野菜,村里死的死,活着但能跑的人受不了这样的日子,渐渐都走了。

    那时候她和妹妹白日闲了就往山上跑,晚上顶着肚子饿,爬到房顶上数天上的星星,妹妹问她,“姐姐,我们什么时候能再次吃上白米饭啊。”

    她望着夜空,像爹一样叹气,“我也不知道啊。”

    “我听今天走的狗子说,看到星星就许愿,说不定哪一次老天爷就听到了,”妹妹坐起身,眼睛亮亮的,

    “爹不是说我的名字就是根据小麦名起的吗,那我朝许多星星许愿,是不是老天爷听到的机会就多些,管不管的,能看到也行啊,看到我就想到小麦。”

    她撇了撇嘴,“空空,你好幼稚。”

    妹妹没理她,双手交叉闭着眼睛许愿,“老天爷老天爷,空空向你许愿,多给我们小麦吧”

    村子渐渐快空了,爹不愿意走,他说村里的地就是他的命根子,列祖列宗都在,他能往哪儿去。

    过了一两年,旱情好了一些,一年内,能吃上一两次白米饭。

    村子里人也多了起来,她遵父母之命嫁给村里一个老实人,过的虽然算不得富裕,但也饿不死,第二年,顺利生下一个孩子。

    卖孩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起的,从哪里起的,等她听闻一个孩子能卖几十两时,连忙将自己的孩子抱在怀里,“真是疯了,又没到那地步,何至于这样。”

    那时候,她丈夫只蹲在地上,没说话,她忍不住喊他,“听到没,咱家孩子可不卖。”

    “知道了。”丈夫只草草应了句,她心里升起股不安,刚要继续说什么,孩子便开始哭闹,她忙着哄孩子,这事便也揭了过去。

    过了几天,孩子突然不见了,她将屋里上上下下寻了个遍,哪里都没有。

    想起前几日的闲谈,她寒意自脚心而起,忙去质问她丈夫,谁知他一反常态,恶狠狠地说,“总归没白生,还赚了三十两,咱家两三年吃喝不愁了。”

    她愣了愣,浑身颤抖,“那是你亲儿子是村头王婆子那处对吧,是她吧,前两天我就看你俩不对劲我要把我孩子找回来”

    丈夫一把薅过她头发往柴房里拽,“死娘们,你休想!钱我已经收了,孩子还能再生,少他一个不少,呸,什么都不懂的败家娘们。”

    他又打又踹,不给她吃饭,把她关在柴房里好几日说是反省,直到妹妹偷偷跑过来,从门缝里给她递吃食。

    “姐,你别怕,那死东西瞒着我们,我今天才知道,咱爹生病了,我也只能溜出来一会儿,你放心,等我明天找个斧头来,把你这门砸了。”

    她急道:“爹怎么了?病的严重吗?”

    “你别担心,有我呢,安安我也在帮你找,那死老太婆卖孩子,犯法的,我肯定把安安找回来。”

    “你别冲动啊空空。”

    “放心吧姐,你好好的。”空空只留下一句话,匆匆就离开了。

    第二日,妹妹没来,她担心之余,什么也做不了,只能时刻保持警醒,不敢睡觉,一连又过去几日,门突然开了。

    那死东西站在门外,低声道:“你爹死了,妹妹不见了,今天老爷子出殡,你去看看吧。”

    第65章

    她一路恍惚着到了家里,到处都是白布,娘在地上痛哭流涕,屋子里只剩一个冰冷的排位。

    没两天,娘也去世了,然后她就“疯了”。

    没了娘家的妇人,在那个时候,是没有靠山的。

    那时她才知道,整个村子,已经烂透了,村内能生的女子全被当作工具,而生出来的孩子则卖给过路的需要之人。

    她知道自己一介妇人,手无缚鸡之力,没本事,逃不出去这个腌臜之地,但她也实在做不到和那个冷血的丈夫和以前一样共枕而眠,说笑着过日子。

    但她知道,那人好面子,不想丢脸,也干不出让自己名声扫地的事情,所以她疯了,这是保护她自己最好的方式。

    她只要活着,不管以什么方式。

    她试着找过衙门,连门都没有进去,城里根本没有人信她,只把她的话当成疯了之后的胡话。

    路过这里的高官和商人不是没有,她也找过,有时被当作疯子送进官府,有时还是有人坐下来听她讲,但只是当作茶余饭后的乐子,他们或同情,或冷漠,但等他们走后,什么也没有改变过。

    没多久衙门大换血,新县令上任,她又重新燃起希望,可没想到,秀娘冷哼一声,没有继续说下去,可是在场众人都听懂了她的言外之意。

    “我知道的,我说完了,你们上午看到的那个老太婆,就是这几年主要负责往外卖的王婆子,村子里生出来的孩子都交给她。”

    杨笛衣看向她的眼神满含心疼,这么多年,一直把自己搞得人不人,鬼不鬼,只为散播出去消息。

    她下意识伸出手,想拍一拍她,“不容易吧,辛苦了。”

    秀娘垂下眼皮,不动声色躲开她的手,神色仍旧平淡,“不用和我说这些。”

    秀娘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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