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准叫人类母亲: 1、故乡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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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你把头留下,再去看那个红毛登基也来得及。”

    灯光昏暗的全金属屋内,塞满了奇形怪状的生物,活像个油汪的肉铺。

    因为这句话,红肉们爆发出地震般的轰鸣笑声,震得桌椅乱颤,酒水倾倒,灯影摇曳。

    桌面上相对摆放着小型玻璃缸,里面各有一只黑苔藓趴着,注视我。

    我不动声色。

    金属墙面上有一个全息屏幕,正实时播放着新王登基的动员仪式。

    与当下的污浊环境不同,屏幕内是一栋栋巍峨且庄严的白色建筑,延绵铺向远方。日光的金辉洒落,光明照耀,乐队,民众,贵族,整齐划一的街道,黄金马车,宛如另一个璀璨仙境。

    今天是新王登基的重要日子,共和国阳面的大部分公民都在等待目睹这一盛况。

    然而,在这星球阴面,地壳之下,这则消息没有比肉和子弹的价格波动更受关注。

    一罐饮料砸向墙壁,啪嗒一声,给纯白幕墙溅上一片猩红。

    “那群蜉蝣又出来表现节目了?”

    “又是一个红毛...”

    红毛,是这帮异族对新王的蔑称。

    黑苔藓吐出粉嫩的舌头。

    “你想好了?”对面沙发上坐着一位混血异族,一米宽,牛脑壳,人身粗壮,牛眼如火炬,毛发杂乱密集且卷曲。

    他说话时,鼻孔喷出两道白气,青筋盘结的手搭在桌面,指尖夹着烟:“想好就开始吧,人族小白脸。”

    我叫单影,半个小时前,我向这位混血黑.帮头目发起了对决,比拼谁制作出来的毒药,可以最快速度杀死黑苔藓,而胜者可以得到对方的头颅。

    这在黑.帮中是极为常见的挑战,常常会伴随着权利更替。在最为混乱无度的区域中,杀伤力便是最大的法律。

    玻璃缸里的小小物种正舔.舐着爪子,它长得像蝾螈,但表面覆盖着一层黑硬壳,像是苔藓,因此得名。

    这种生物,泛滥于共和国所有水域。它们具有极强的繁殖力,且生命力旺盛,就算半个月不吃不喝,被放在太阳下暴晒,被掏出内脏,被水泥糊腮,只要一碰到水,就还能再次活过来,是榜上有名的入侵物种。

    所以也常常被拿来当做试毒的工具。

    “来吧。”我说。

    一群嗜血之辈发出兴奋的吼声,他们激动,却并不觉得我会赢,只是在期待我被牛头撕碎的场景。

    见我不自量力,牛头嗤笑一声:“像你这样在地上混不出名头的人,就喜欢来地下拼,渴望逆天改命。”

    “呵,天真来送死,地下可没有棺材给你准备。”

    我平淡道:“共和国实行火葬,地上也没有棺材。”

    他冷冷看着我,弹了下烟,拿出一个肚子浑圆的玻璃瓶,瓶里是半壶浓黑粘稠的液体。

    打开瓶盖,他小心翼翼对着面前的玻璃缸倾倒,好似那毒物异常珍贵。

    一滴石油般的黑色液体从瓶口滑落,正滴在黑苔藓伸出的舌尖上。

    嫩色一卷,舌与毒都回到腹中。

    周遭一堆异族安静下来,齐声数数:“一,二,三...”

    刚数到三,那黑苔藓浑身抽搐,状似极为痛苦地扭曲几下,四处乱撞,撞得玻璃缸都移了位,随即身体一翻,便没了动静。

    三秒制敌之毒,这拿到地上去也是相当不错的成绩。

    牛头轻蔑看向我,从腰后拔出一把斧头,砸在桌上,准备等我失败,便将我的头颅削下。

    人类的头颅在地下算是一种收藏品。

    屏幕里的画面还在播放,共和国旗帜满目飘扬,乐声积极高昂。

    七点,新的君主即将乘坐黄金马车走过斐德城最为宽阔的主干道,在万民拥戴下登上王位,自此享受权利的光辉。

    墙壁上沾染的饮料散发着腥气,那一抹被污染的红痕向下爬动,如同血液,染红了新王的必经之路。

    “赶紧认输吧,现在还能选择死法。”

    “你这张脸挺不错的,要不要考虑卖.身?大有可为啊!”

    “我们老大很怜香惜玉的啦。”

    在阵阵嘘声中,我面无表情,不紧不慢从口袋里摸出一个拔掉针头的针筒,将里面约有半指厚度的淡粉色液体推出,滴滴落在黑苔藓的头顶。

    像是闻着什么香味,黑苔藓备受诱惑地抬头,伸出舌头,舔舐自己眼球,一点点吃下了那粉色液体。

    有异族笑道:“这是喂毒还是喂食呢。”

    周遭也轰轰笑开。

    不过,他们很快就笑不出来了。

    那舔.弄眼球的舌头,在一伸一缩间,不知何时变成了两条,再一个循环,变作了三条,四条。

    它的舌头分裂,仿佛诡异的触手,从口腔伸出,在眼睑滑动,而它的身体也悄然发生变化。背部鳞片炸开,粉嫩的肉挤出来,犹如一坨坨晶莹的脓包。

    黑苔藓恍然未觉,还在品尝着甜蜜,花瓣般的舌指刮走了眼球上最后一丝液体,它的心脏也被背后膨胀的肌肉挤出,压碎。

    “....”屋内寂静。

    围观异族不禁往后退了退。

    许久,才响起轻轻的抽气声。

    毒,以毒性强为佳,但就如牛头的毒一样,虽强,必然伴随着异臭,或异样,死者也必然狰狞扭曲,引起大的动静。

    可这位挑战者的毒,居然能够让中毒者自愿服用,在不知不觉中惨烈死去!

    这才是最强的毒。

    目睹了黑苔藓的死状,牛头明白来者不善,想要先下手为强,撕毁和我的对决约定,抡起斧头就砸下来。

    然而,我比他的动作更快。

    我单手撑上桌面,只轻轻一按,身体便轻盈跃起,前半脚掌落在桌沿。

    一枚骨刀从我左手掌心快速生长,尖利刺出,精确扎入牛头的眼睛。

    神经被精准切断,他维持着砍我的动作,肢体僵化。

    我站起身,沿着桌面走到牛头面前,再蹲下。

    右手抓住牛角,左手用骨刀一划,撬开头骨,在豆花般冒着森森白气的大脑中挖掉颜色不同的部分,随即收手离开。

    所有异族都未能看清那个挑战者的动作和身影,等他们有所察觉时,原地只剩下了被掀了头盖骨,像是一碗粥一样被挖走内容物的牛头。

    离开嘈杂混乱的黑.帮基地,我走在荒草丛生的小路上,摊开掌心,看着那块微灰的大脑。

    这是三年前那个女人从我这里抢走的东西之一。

    我合拢手掌,没一会,那块大脑和片段神经一起融入了我的手心。

    像是被接入新的画面,脑中出现数条色斑,一段早已朦胧的记忆逐渐清晰。

    耳边似再次响起了星舰破开云层,降落在水面上悬停的嗡嗡声,阵阵轰鸣,震耳欲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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