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荒来了个美娇娘: 80-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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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羿,有怅然若失,又有微许的气恼,更多的是一股……让他自己都害怕的、压抑不住的渴望。

    当晚沐浴,三桶冰凉的井水浇灌在身上仍灭不住那股火气,辗转难眠一夜,次日晨起发觉口中突生了四五颗疮,喝水都疼。

    始作俑者倒是一夜好眠,起得比平时还晚了一点。

    “真是糟糕!昨夜还说要熬些凉茶的,起这么晚,怕是熬不成了。”舒婉秀自责地拍拍额头。

    五六月份的时候,金银花开花,村里长辈们都说金银花是个好东西,她便跟风在山间采了些金银花晒干存放起来,只是一直没有食用。

    昨日荀羿提醒她别中了暑气,她倒是霎时想起可用金银花煮凉茶来消火。

    这不,昨天忙完活计她特意在溪边摘了些野薄荷。

    就等着今日和金银花一块儿熬煮出一锅凉茶,不成想……

    如今舒家有不少余粮了,荀羿又是帮她们干活,于是一日三顿饭,都在舒家一起吃。

    舒婉秀一边念叨着起晚了,凉茶来不及煮了,一边舀了多多的米,煮了一锅稠稠的青菜鸡蛋粥。

    荀羿按着前两日一样的时辰上山,在灶屋门口刚好听到她说来不及煮凉茶了,目光幽幽,暗叹了口气。

    喝粥时,荀羿吃得慢条斯理,一点儿也不如前两日早晨一般大快朵颐。

    鸡蛋稠粥对舒婉秀和舒守义来说已是很好的饭食了,看荀羿吃得慢,舒婉秀难免多想。

    “荀大哥,可是日日吃青菜粥,腻了?”

    荀羿无视疼痛,快速咽下嘴中的粥,“怎么会腻?”

    他指指两边脸颊。

    “是我口中生了几个疮,吃东西不便。”

    “原来如此!”舒婉秀知道口中生疮的滋味儿,确实难受得很。

    “那我煮些凉茶,您多喝点便好了。”

    荀羿点点头,“不急着这一会儿,现在天气凉快,你可以去干一阵子活,等日头升起来了,回家熬凉茶不迟。”

    舒婉秀莞尔,“好!”

    荀羿收割稻谷的速度和他锻造的镰刀一样,都快得很。

    舒家两亩田,在他的帮衬下,四天时间收割完脱了粒。

    他用箩筐装着脱粒下来的稻谷,推着推车,一车车运送到了晒谷场。

    舒家地少,有了荀羿帮忙,她们的粮食是今年全村最早收割完的。

    冬小麦要等大家伙儿地里的稻谷都收割完了才好放水把田浸湿耕地。

    人人都忙的时节,舒婉秀可闲不住。

    她既在晒谷场,那便帮着大伙儿翻谷、晒谷。

    第87章

    往年各家的稻谷都是各晒各的, 每家粮食脱粒后都要安排个人去晒谷场翻晒稻谷,驱赶偷食稻谷的飞鸟。

    今年与舒婉秀相熟的几户人家,直接放心把家里的稻谷托付给了舒婉秀。

    也不是完全撒手不管,就是每日在日出后把稻谷摊晒开, 之后两三个时辰里由舒婉秀隔一阵子帮忙翻晒几次。

    主家晌午来接替一次, 换舒婉秀回家用饭,下晌稻谷还交由舒婉秀帮着看管, 傍晚收谷, 大家连着舒家的谷一起帮忙收好。

    一两日下来,几户人家配合得不错。

    庞知山却趁着夜里洗脚的时候, 在房里私下跟陈三禾说议起这事:“今日,庞祺、庞木、王进财,还有我们家, 都把粮食交给舒丫头晒的吧?”

    “是啊,昨日不也如此?”

    庞知山把手伸进脚盆里, 仔细搓了搓脚缝里的死皮, “这么整,是方便了我们不错,但舒丫头有些吃亏啊!”

    陈三禾补衣裳的手停下, 认真听庞知山继续说下去。

    “她本可以只晒自己家的稻谷, 却帮咱们四家一起守了晒了。往年你和陈莲都是要留在家做饭、晒谷的, 今年倒是腾出了空, 也能去田里帮忙收割一阵。”

    “舒丫头守了四家的谷子,等于帮我们四家都省出了最少一份人力, 我倒是知道她这般做,也是为了报答村里人之前帮她安家落户的恩情,但你想想, 自她安家后,咱们也没多帮过她什么了。”

    陈三禾侧捏着针在头顶发丝上磨了磨,盯着灯芯细想了想。

    去年舒婉秀帮了大家伙儿晒谷收谷,今年上半年又帮大家收割了麦子。反倒是村里大家伙儿,农具也没优先借给她,插秧、割稻也都没咋帮过忙。

    “再是有恩,这么整几回,恩情也清了。我看呐,往后不能这么着了。”

    陈三禾点点头,“下回我跟她说说,叫她以后有事儿多想着点自己。”

    她又借着灯光,续着方才的针脚绣了起来。

    庞知山倒是还有个想法,把脚自盆里捞了出来,倾身与陈三禾商议了一两刻钟。

    舒婉秀给了庞知山一个启发:五牌村往年各家都留了一个人在晒谷场晒谷,无形中浪费了很多人力,这些人力是有方法可以省下的。

    何不像守水一般,把晒谷也变成大家的事,全村种地的户头一起分担呢?

    第二日傍晚,在大家完成一日的收割后,庞知山召集了各家的话事人,就在田间开了个集会。

    他把昨夜所思所想都表述出来,最后让大家举手表决。

    与舒婉秀合作的这几家是尝到了甜头的,对此无异议。

    其余人倒没这般痛快举手。

    这粮食啊,在地里头的时候大家伙儿轮流守水,那守得没有利益冲突——没长满的稻穗不怕别人偷了去。

    这到了脱完粒,晾晒的地步,那便是成熟了。

    它摊在那里晾晒着,又没法儿刻上名字、做个标记,晾晒时稍不注意,旁人取走一些怎么办?

    但是呢,近两天大家也瞧见了,舒婉秀帮忙晾晒的几户人家都省出了劳力不假。

    这抢收、抢种的时刻,每年都循环往复,每家每年的壮劳力都要累脱一层皮。

    有这么个省出劳力的机会摆在眼前,死拧着不同意又实在有些傻。

    许多人家你看看我,我瞅瞅你,都没了主意。

    庞知山站在人前,各家的纠结、犹豫,他都看在眼里。

    他索性朗声戳破大家所担忧的:“可是害怕有人私昧粮食?”

    虽然都是这般想的,但没人直愣愣地去接庞知山的话头。

    “每年大家从地里忙活一年才能刨得那么点粮食,我知各家的粮食都来之不易。今日我既出了这个点子,那么早已想好了约束之法。”

    二十多户人家的粮食,每天安排四个人翻晒,除去那负责翻晒的几人之间互相监督,各家还都可以让自己家里的孩子在边上守着。

    村里一般孩子到了七八岁才会让他们下地,学着干些农活,年龄在三岁到六岁之间的孩子们,派去山边上割猪草都嫌小,每日里只能跟在大人屁股后边走,或者揪一揪野菜、和同年龄的孩子一起玩玩过家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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