燎烬[刑侦]: 50-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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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挺括利落的衬衣,上下跳动的喉结,轮廓分明的颌角……

    心底有个微弱的声音在说:

    你不是怕看见她。

    你是怕在她干净的目光里,被迫审视胸腔这团已然失控的血肉。

    你怕那份曾经坚不可摧的爱,在与另一种陌生又熟悉的情感对峙时,显露出连自己都不敢面对的动摇。

    “不……是今天太累了。”

    陈昉狼狈地为自己找到了一个反驳的借口。

    身心俱疲,头昏脑胀,才会产生这些荒诞的联想。

    像逃避什么洪水猛兽般,他匆匆将钱包塞回口袋深处。

    他需要立刻抓住点什么,来转移这快要将他吞噬的混沌。

    代熄因。

    这个名字是引发海啸的源头。

    却如同救命稻草乍现。

    对,代熄因。

    翻遍全身上下的口袋,陈昉磕磕绊绊找到了仅剩下的一根烟和打火机。

    他按了好几次,终于把火点起来。

    红色星点明灭,他也终于强制把注意力从自己身上转移走。

    代熄因只是一时没想通罢了。

    他解释道。

    等时间一长,等他遇到真正合适,能让他心动的女孩子,自然会明白,如今的这些不过是一场青春的迷航,一个注定要醒来的美丽错觉。

    错觉。

    他发狠地在心里重复着这两个字。

    是的。

    错觉而已。

    *

    那夜之后,代熄因和陈昉有了心照不宣的默契。

    仿佛那张照片从来没有被发现。

    那场谈话也从来没有发生。

    他们仍然是朋友,该相处相处,该交流交流。

    跟没事人一样。

    只怕个中的不同只有两位当事人自己知晓了。

    身体基本上恢复,休息好的陈昉立即搬回了自己家。

    看着空荡荡的房间,代熄因也顾不上失落。

    原因很简单——已然到了陈昉正式回归警队的日子。

    这意味着,他以后能够不用借口看到对方的时间,和上班一样长。

    陈昉的正式回归让局里大部分人都感到开心。

    嘘寒问暖,关切笑言。

    走廊的气氛都欢快不少。

    当然,也有例外。

    “哟,这不是躺了一年半的大少爷吗。”雷昱抱着胳膊,斜倚在办公室门框上,阴阳怪气道,“这身子骨可还硬朗?别到时候办案办到一半给自己又折腾回医院去了,我们可担待不起。”

    话语刺耳,语气烦人,陈昉丝毫不在意,客客气气叫了一声:“雷队。”

    雷昱此人,最爱用一张嘴把别人气得火冒三丈。

    他习惯看着那些恼怒或尴尬的反应。

    偏偏陈昉是个软硬不吃的主。

    不管他冷嘲热讽还是明面上针对,对方永远是一副悠然处之的模样,不会摆出不好的脸色,就连他故意刁难下发的棘手任务,陈昉也能够不声不响地把事情处理得漂漂亮亮,让他抓不到任何错处。

    又是一次把陈昉派出去后,旁边的刚来的年轻警察发问:“雷队,您就这么不待见陈哥啊?为啥?我看陈哥人不是挺好的吗?能力也很强……”

    雷昱没好气地冷哼一声:“我最讨厌他那一副永远摘不下来的假面,对谁都笑,对谁都和气,装得跟个圣人似的,之前还一路直升支队长,屡次被表彰,简直是上学时候最招人烦的那一类三好学生!”

    挠挠头,年轻警察揣摩着他的脑回路道:“雷队,听您这意思……不像是讨厌,倒有点像……嫉妒?嫉妒陈哥和每个人关系都好,还有那么强的能力……”

    “放屁!”雷昱像是被踩了尾巴,炸毛愤愤道,“我?我嫉妒他?笑话!他哪点比得上我?”

    可惜年轻警察反应不够快,陷入了自己的逻辑里,掰着手指头数起来了:“嗯,也就比雷队您长得好看点,比您人气高点,在市局的资历比您更老点,破的大案要案嘛……可能也比您多了那么一点点……”

    于是这个过于实诚的年轻人荣幸地被上司赏了一个爆栗,连带一声:“滚!”

    “雷队!”洪岩激动地冲了进来,扑面一阵疾风,“在一处角度极为刁钻的路口监控那儿找到了,有个男的行迹十分可疑,我们几番对比,发现此人的每一次出现,都能和给卢兴拨打电话的时间对上,卢兴描述的人八成就是他!”

    雷昱当即跟上他进入了监控室。

    目标是乌奇发现的,他指着面前电脑里定格的画面:“雷队你看,在这里,这个人。”

    仔细一看,监控角落拍到了目标电话亭大约三分之二的区域。

    亭子里立着一个身影,全身裹在深色衣物里,帽檐压得很低,完全看不到脸。

    他佝偻着背,看上去异常瘦削,谨慎到每一次通话结束,都要反复用袖子擦拭话机。

    “特征和卢兴形容得大差不差。”雷昱沉声道,“顺着他离开的方向,调取所有沿途监控,给我挖!查查此人从何而来,最后消失在何处。”

    命令刚下达,雷昱的手机就响了。

    是邢科打来的:“雷队,总算查到了,卢兴是从是岷山街12号的咖啡厅出来的,我们调了店里的监控录像,确认曾有个带口罩的男人曾经和他同坐一桌将近十分钟,奶茶也是男人给他的。”

    雷昱一喜,当即让监控室的几个行动起来:“把电话亭和岷山街12号咖啡厅两处点位连接,重点排查这个区域内的所有监控,查找范围内是否有嫌疑人的行踪!”

    案件取得突破性进展的消息,雷昱很快通知了尤洋择。

    当天晚上,尤洋择邀请雷昱去家里喝茶。

    在进门宽敞的玄关处,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尤盼那张笑靥如花的遗像。

    前面供奉着新鲜果品,三炷清香袅袅升起,弥漫着一种哀伤与肃穆交织的气息。

    雷昱收敛神色,恭敬地对着遗像拜了拜,与尤洋择步入内间的茶房。

    没想到祁志文也在座。

    虽然雷昱的舅舅和祁志文是旧识,时常一起喝茶,但他本人和位商界大佬并不算熟络。

    仅限于舅舅带他去的几次饭局上,敬过酒的点头之交。

    依着辈分便客气叫上一声:“祁叔。”

    不过这一次见面,他明显感觉到祁志文苍老了不少,招呼他坐下时,眉宇间笼罩着一层化不开的疲惫。

    多半也是因为尤盼的事情。

    尤洋择就尤盼一个女儿,他也就尤盼一个外孙女,说没就没,谁能好受得了。

    三个人围坐在茶桌前,桌面上蒸腾起无色的烟。

    祁志文亲自执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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