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星尘[先婚后爱]: 80-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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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里其说是走廊,不如说是座半开放式的水景庭院。

    天光从柔和地洒落,四周垂落着郁郁葱葱的紫藤花蔓。

    一池锦鲤在廊下悠然游动,尾鳍划开的水纹将倒映的竹影揉碎又聚拢。

    刚才被工作人员引到这里时,室外天气已经变得不好,现在愈发阴沉,潮湿的空气裹着满盈的湿意从竹帘缝隙钻进来。

    时从意走到锦鲤池边的太湖石旁,拨通了那个前不久刚联系过的号码,响了很久才被接通。

    “又干什么?”顾文莹语气不善。

    “视频我身边的人已经看到了,”时从意撒了把鱼食,看锦鲤簇拥成流动的绯云,“你是等着我实名指认?”

    “已经在处理了!”

    “钞能力没充值到位?要众筹吗?”

    听筒那头传来吸气声:“……少阴阳怪气!”

    “那你就搞快点,”时从意看着争食的锦鲤,学着林墨的口吻,“鉴于这个视频是你脑子进水时给张寅之的,你负责到底。我要是被人扒了出来,除了跟你锁死以外,也不介意在网上升个堂。”

    这段视频拍摄于高一初春的黄昏。

    她做完值日去洗手,被人锁在厕所,冷水从头顶浇下。

    等到门打开,只看见顾文莹带着她的小姐妹,举着手机站在走廊逆光处。

    她冲过去逮着顾文莹一人薅,结果这位顾大小姐是个绣花枕头,只顾着躲避镜头,推搡间自己也被绊倒,两人齐齐摔进积水里狼狈不堪。

    “顾文莹,”电话挂断前,时从意叫住她,“现在你跟张家没了关系,顾家也顾不上给你收拾烂摊子。既然在英国学过危机管理,就总该比当年泼水打架体面些。”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随后传来忙音。

    自从张寅之被踢出老张家的权力核心,顾家就迅速取消了两人的婚约。

    之前顾清妙问过她,这些是不是席琢珩的手笔。

    时从意没回答,因为她也不知道。

    说不是他做的吧,未免太过巧合;说是他做的吧,她与席家的关系太微妙,席家怎么会同意动用资源搅入这种浑水。

    时从意托着腮,倚在雕花栏杆上垂着眼睫。

    对于顾文莹,她始终没太明白那份执着的恶意从何而起,直到那次在宏远的撞见。

    但高中时候的时从意对此并不深究,也懒得耗费心神去琢磨,只是见招拆招地应对着。

    后来顾文莹大概也咂摸出味来,知道她是个硬茬。

    拳头砸在棉花上还硌手,一副浑然不在意的摸样更是让人泄气,再加上背后还有一个席澜,顾文莹渐渐就换了策略,转而成了更黏腻的手段。

    时从意之所以能在那样的环境里全身而退,文争武斗都接下却不曾被拖垮,并非因为顾文莹的手段不够伤人,而是她自身足够坚韧。

    就像一棵根系深厚的植物,风雨来袭时随风摇曳,却不会轻易折断。

    她选择不入局不内耗,将所有的精力都留给了自己该走的路。

    但时从意也清楚地知道,同样的恶意倾泻若是落在一个心思敏感的人身上,结局恐怕截然不同。

    所以顾文莹从来就不无辜,一丝一毫都不值得同情。

    时从意将掌心里最后一点鱼食尽数撒入池中,拍了拍手上残留的碎屑。

    就在这时,两道略显急促的脚步声从另一侧的紫藤花架后传来,伴随着压低交谈声。

    时从意下意识地退到茶艺台旁的屏风后面。

    这里是去往射击馆的必经之路。

    “……二叔您放心,您好不容易托了人打听来这里,我不会乱来。”

    赵硕的声音带着压抑的火气。

    被称作二叔的中年男子声音低沉:“展家那位常驻西海岸,难得回来一趟,你倒好,直接撞枪口上!”

    “我哪有那么不识相?明明是展家非要插手……”

    “你非要跟席琢珩过不去?”二叔加重语气:“他就算被撤职,也姓席!”

    赵硕嗤笑:“席家现在明摆着外头的更得势,嫡系死的死废的废。外面都传,席老爷子既不想放权,又恼火长孙为了个女人跟自己叫板。等那点旧情分耗尽了,我看他席琢珩还怎么混。”

    “那也轮不到你操心!今天展家少爷要你认错,你就得认!他席琢珩一天是席家的子孙,你就得敬着。”

    “认认认!反正他们又不是亲兄弟,迟早……”

    “迟早什么?”二叔厉声打断他,“你记着这次教训!展家已经手下留情了,只是暂停项目,没下狠手。”

    赵硕声音阴沉:“我本来也没想招惹席琢珩,是他那个女人……等我找到机会……”

    天空中积聚已久的沉闷湿气终于爆发,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砸落下来,淅沥声淹没了后续对话。

    时从意望着池面上不断荡开的涟漪。

    恍惚间,像是看见视频里那个浑身湿透,却眼神灼亮的十六岁的自己。

    等那点儿暗处的盘算完全听不见,时从意直起身,手机又震动了起来。

    是林墨。

    「老脸已无,帖子删了。欠我一顿饭,火锅就婉拒了哈。」

    附图上显示论坛相关讨论已被删除。

    时从意赶紧上彩虹屁:「谁家能有这么能干的师姐?啊,原来是我家的啊!放心,臻顶阁的Blackmore和牛安排,管够!」

    她收起手机,转身走向廊阁转角的调香室。

    室内氤氲着檀木、白麝与各类花香精油交织的馥郁气息,与室外暴雨带来的潮闷感截然不同。

    为了隔绝湿气,香室的门窗关了大半,只留一丝缝隙透气,空调维持着怡人的温度。

    周茉然和杨真真正围在一张香案前,跟着工作人员学习辨识几款基础香料。

    见时从意进来,周茉然立刻拿起一个小碟子:“意意姐!快闻闻这个,叫‘雪中春信’,好特别!”

    时从意闻言凑近嗅了嗅,清甜的梨香混合着木质调在鼻尖缓缓绽开。

    确实别致。

    闻过后,她的目光随即被旁边几块色泽温润的奇楠沉香吸引,又好奇地打量着陈列着上百种精油的木质格架。

    她这里闻闻,那里摸摸,偶尔和两个小姑娘低声交流几句,仿佛刚才那段插曲从未发生。

    不知过了多久,调香室门口的光线暗了一瞬,带来一阵裹挟着雨气微凉的风。

    时从意下意识地抬眼。

    一道颀长挺拔的身影立在门外的廊檐下。

    是席琢珩。

    他踏入室内,手腕微转,动作利落地收拢了那把宽大的黑伞。

    伞骨合拢时带起几滴晶莹的水珠,无声溅落在入口处吸水地毯上。

    工作人员立即上前接过伞具,他微一颔首,深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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