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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钢笔文学www.jiugangbi.com提供的《白色星尘[先婚后爱]》 60-70(第16/16页)
敏开始清理因部分围墙坍塌造成的障碍,检查排水沟渠。
坍塌的围墙边积着不少碎石和断砖。时从意戴好手套,一块块搬开沉重的石头。
泥水浸湿了她的裤脚,冰冷的触感却让疲惫昏沉的头脑清醒了些。
就在她搬开一块半埋在泥里的大石块时,脚下似乎踩到了一个硬物。
她蹲下身,用手扒开覆盖在上面的淤泥和碎石,一块被泥土包裹的方形金属板逐渐显露。
它显然在泥水里泡了很久,表面覆盖着厚厚的泥垢和锈迹,但金属的质地依然坚硬。
时从意下意识用手套擦拭污泥。
就在她用力抹去一块顽固泥块时,“嗤啦”一声,手套纤维被金属板边缘腐蚀形成的锋利豁口划破,指尖传来刺痛。
她皱了皱眉,索性脱掉破损的手套,用手指直接抹去那金属板表面厚厚的污垢。
随着泥土一点点被抹去,那块标准的防灾避险工程竣工标识牌,终于露出真容。
黄铜铭牌在暮色中泛着幽暗光泽。雨水冲刷过的表面露出岁月侵蚀的痕迹,但阴刻的沟槽里,那些被深色防腐涂料填充的文字却愈发清晰。
时从意的手指无意识地描摹着那些凹陷的笔画:
“独龙乡防灾避险点(白云寨中心小学)”
“设计单位:省水利水电勘测设计研究院”
“竣工时间:20年月日”
她的指尖突然一顿,在触到最下方那行小字时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指腹下的金属表面仿佛突然变得滚烫,让她的整只手都跟着微微发颤。
“技术负责人:时骞明(夷城水文水资源勘测局)”
雨声骤然远去。这三个字像是一记闷雷,震得她耳膜嗡嗡作响。
小时候,父亲每次临行前将她扛在肩头,指着远山说:“釉釉,爸爸要去给大山把把脉。”
那时她还不懂这句话的重量,只顾一下下着他胸前的工牌。
和此刻触摸到的名字一模一样。
她猛地攥紧铜牌,金属边缘深深硌进掌心,却浑然不觉疼痛。
手指机械地一遍又一遍地擦拭着名字周围的区域,指节因用力过度而泛白,指甲缝里嵌满了铜锈与泥土也毫无知觉。
十七年。
六千多个日夜。
那个在泛黄照片里对她微笑的男人,那个永远停留在母亲泪眼中的丈夫,此刻竟以这种方式出现在她面前。
原来父亲从未离开。
他化作了每一寸他亲手勘测过的土地,每一座他参与设计的建筑,在这片他深爱的山川间获得永生。
此刻她触碰的不仅是冰冷的铜牌,更是父亲穿越时空的拥抱。
命运早已埋下伏笔。
就像这座在暴雨中屹立不倒的校舍,就像铜牌上历经风雨依然清晰的名字。
父亲当年亲手选址的避难所,如今正庇护着他的女儿和她的同伴,以及更多来不及撤离的村民、无处可去的留守儿童和坚守到最后的乡村教师。
他用另一种方式,继续守护着这片土地和生活在其中的人们。
巨大的、迟来的震撼与汹涌的思念,如同积蓄了十七年的洪水,瞬间冲垮了她所有的心理堤防。
她死死咬住下唇,试图阻止崩溃的哽咽,滚烫的泪水却毫无征兆地决堤而出,大颗大颗地砸在了金属牌面上——
作者有话说:明天,癫癫的席师傅就来啦[笑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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