旖欢: 3.交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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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便用上不得台面的手段来与我相见,煞费苦心、机关算尽,诱使我与你谈生意,又一再振振有词地要我给你四千万两救急的银子。

    “我想不通,怎样的难处,需得四千万两白银。而且听你的意思,是我一个月之内就必须给你?

    “凭什么?

    “我怎知你不是因为害人性命在先、牟取暴利在后?我怎知你拿到银钱之后不会销声匿迹?

    “鉴于这些顾虑,我凭什么用心跟你谈生意、看你做的粉饰太平的陆家产业明细?

    “陶真人的俗家弟子,居然是这般表里不一的德行,而今看来,以往我倒是高看了她。

    “江南陆氏,有你这样的东家,是不是从父辈就烂了根底,得闲了,我会让人查证。”

    陆语被他这一番话刺伤了,心疼到了极处。

    生平不过四位记事及之后铭记养育之恩的长辈,除了身陷囹圄的姨父姨母,他否定或质疑了两位。

    但是,他是对的。他应该这样质疑,所有长安城中的人,都该这样质疑,都该在原府宣扬消息的时候说出他这一番言辞,如此,她便能继续寻找姨父姨母,解家便不能把她当做棋子,说不定就会及早放了姨父姨母。

    可是,不是局中人,谁又有闲情设身处地考虑那么多?如他一般敏锐的人,能有几个?

    她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给不了他好印象,结识,要放下尊严觍着脸登门,所谓谈生意,要理直气壮地颠倒黑白胡搅蛮缠。

    别无选择,只能如此。她就算是有心以色相勾引他,也没长那根儿筋。

    他想让她知难而退,她不会,也不能。

    深吸进一口气,陆语让自己恢复冷静,斟酌着他的一番话,迅速找到可反驳之处,语气凉凉地道:“先生双亲是何许人,据我所知,无商贾、平民知晓,他们是否影响到你,你自己清楚。

    “我可以借此揣测令尊令堂的德行么?我从不认为可以。反过来看先生的意思,倒是能够横加揣测。那我就试一试。

    “说不定你属于歹竹出好笋的情形——当然了,到底是好是坏,还需观望。现在起,我是真不敢恭维你的品行了。

    “我姨父姨母一两个月之内就回家。原由我不需告诉你,因为被他们养育几年的人是我不是你,说了,你可能又要挑刺,连他们的品行都质疑。对着存心挑刺的人,没有人能在言语间做到滴水不漏。

    “先生别忘了,我入股了票号生意。若是不答应借我银两,那我可能会假造出自沈家票号的银票,散播至民间。到那时,可不会只有我需要的四千万两。

    “到时,你对银号的人,是该安抚,还是迁怒?百姓对沈家的质疑,你又需要多久平息?”

    沈笑山视线死死锁住她,已带了杀气,心里却没轻视她言语中的威胁。他在明,她在暗,她可以知晓他太多事,事先做好太多准备,而他对她的了解,则是从今日开始。

    罗松揉了揉一再抽搐的嘴角,心说这小姑奶奶的嘴巴和心思是真毒,果然人不可貌相。可就算这样,还是不能反感她,要知道,挤兑东家的女子,多少年也就这一个。他看戏不怕台高,这事儿也真挺有意思的。

    “说下去。”沈笑山说道。他倒要看看,她有多少诡辩之辞,心肠能恶劣到什么地步。

    陆语称是,欠一欠身,道:“先生起先问我何谓玄同,我猜想着,用意是看我知不知道和光同尘之意。我明白,只是不能做到。

    “我以为,先生有铮骨,你验证了通天下货、谋天下财、利天下人的商道。

    “我以为,如今商人的本分,更应该是相互扶持,偶尔可以在生意上另辟蹊径。

    “我以为,听起来再荒诞的生意,也该探究清楚、运算得失之后再同意或拒绝。可你通过一件事、凭借一个恶意的揣测,便敷衍了事。如此,日后谁想求沈家帮衬,是不是都要先自行检点品行如何?是不是都要在借钱、谈生意之前,把自己生平、不可告人的秘辛抖落给沈家?

    “盛世是百姓的,不是商人的。不论在什么年月,都有奸商。

    “我列出的那张清单上,冯家又卖宝马又贱卖宅子,就是被同行逼迫的到了债台高筑倾家荡产的地步。

    “你沈家字号在长安的铺子,也不似别处,店大欺客以次充好的情形不少见。自己不是白玉无瑕,何来的否定我的品行甚至殃及我长辈名誉的底气?

    “京城奇才济济。

    “女子有造园名家黎郡主,更有作画名家程夫人,世人都说,她画什么,便能画出笔下人与物的魂。

    “男子有绝世名将唐意航,除了在沙场算无遗漏、有胆有识,他亦擅音律,弹得一手好琴。圣上寿辰当日,唐侯爷因公差误了进宫贺寿的时辰,圣上让他自罚三杯酒,弹奏一曲《广陵散》,彼时在场之人皆是如痴如醉,圣上赞他弹琴时似与嵇康魂魄相同。

    “听说唐侯爷隔三差五便去先生在京城的宅邸,偶尔有雅兴,相对谱曲、弹奏。

    “此刻我倒是揣测不出,程夫人能否画得出先生安于现状、固步自封的和光同尘;

    “唐侯爷面对先生弹琴时,又能否弹得出先生如今看似利天下人、光风霁月,实则以个人喜好对式微的同行武断行事的商魂。”

    这一番话,让数年来泰山崩于面前不动声色的沈笑山彻底寒了脸。

    陆语在这时又款款后退两步,“听闻唐侯爷收藏的古琴之中,有春雷、秋笛、松雪,近几年苦寻夏莺千啭,为的是凑齐春夏秋冬四张古琴,谁若拱手相赠,他必予以相应报答。

    “夏莺千啭在我手中。即便是他唐意航,我先前也舍得不相赠。

    “此刻我在想,要不要将夏莺千啭赠予唐侯爷,顺带着与唐侯爷及其发妻黎郡主提一提今日相求先生的事。

    “我到底是怎样的品行,因何不择手段地求先生相助,一个月之后便见分晓。

    “届时不论陆语是生是死,是在红尘还是遁入空门,唯请先生将陆氏产业收入沈家字号。退一万步讲,我即便是心性卑劣,在陆氏做事之人何辜?”

    她语声略略停顿期间,盈盈跪倒,语气哀而不伤:“到此刻,唯有此事,请先生成全。一个月之内,我要给先生及沈家银号带来不少麻烦,罪该万死,眼下却只能请先生多担待。一个月之后,我手里所有的上佳制琴木料、所有的古琴,都会赠予先生。”

    语毕,举止优雅而虔诚地叩头一拜。

    沈笑山浓眉蹙起。

    罗松不自主地挺直了脊背,心生忐忑:陆语把东家架到了上不去下不来的位置,东家这会儿势必满腹火气梗在心头,自己消化不了,又不能排遣出去。

    她不会有性命之忧,日后却会举步维艰——她根本不知道,东家心狠手辣起来,是怎样的情形。

    陆语起身,行福礼告辞:“今日叨扰先生已久,改日再相见。”

    言语之间,透露了盯死了沈笑山行踪的意思。

    她要转身时,沈笑山道:“且慢。”

    陆语站定身形,目光澄宁、神色恬淡地望着他。

    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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