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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钢笔文学www.jiugangbi.com提供的《限制文女主乱炖修罗场》 20-30(第16/20页)
主终于踏夜而归。
秦颂听到消息, 赶到前院时,赵伯已经将府里的情况都通禀了一遍。
“所以, 太子和安国公家的小子, 眼下都在府上?”秦道济喝了一口热茶, 重重扣上茶盖,语带愠色。
赵伯接过他手里的茶杯,也皱着眉, “是的,老爷, 云浅也回来了, 还有贡督军家的千金也在, 安置在小姐院子里了。”
刚从大理寺出来又去了殿前侍奉的秦道济, 短短几日间似乎苍老了许多, 愁眉不展的面容显得尤为疲惫,双腿风湿让他坐着也时不时挪动腿部,以获轻微的缓解。
秦道济眉头紧皱, 深深叹了口气,眼底晦暗,看不出是什么情绪。
秦颂挂念了她爹好几天,遥遥望见她爹的身影,兴冲冲提步迎上去,“爹,您终于回来了,女儿担心死了。”
看到秦颂的身影,秦道济一改愁容,双手撑着膝盖站起来,扶着女儿的肩膀,目光在她身上上下检查,满眼关心,“我没事,颂儿受难了。”
秦颂闻声哇地一声哭了出来,这几日她真的受够了,抱着他爹的胳膊,抽抽搭搭,不断控诉,“那雷赫扬真不是人,皇后也满肚子坏水,他们的手段太卑鄙了,居然想让我……还有,宫里现在怎么样了?门外那些官兵什么时候会撤啊?”
“雷尚书死在了宫里,雷家除怀有龙嗣的皇后之外,全府入狱,不过,陛下态度暧昧,并未打算给雷家定罪,反倒因为雷赫扬呈上了太子殿下主使通敌案的罪证,欲从宽处罚。太子本非陛下亲子,这一局已无力翻盘……”
当今天子二旬登基,在位三十载,膝下无一子,仅有长公主一女,为国祚着想,从皇室宗亲内,寻得资质品性出众的血脉,入主东宫,也就是当朝太子。
秦道济冷静说着目前的情形,秦颂心下骇然,抬起头来,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无力翻盘?那……您是太子太傅,若太子出事,秦家是否也会被牵连?”
而且太子就在他们府上,明显是个隐患。
秦道济听她这么问,居然露出了一丝欣慰的欣赏,却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笑着夸起她来:“不愧是我的女儿,一点就悟,我已帮你物色好私塾先生,明日起,日日上门为你授课,以后这哭鼻子的性子也得好好改改。”
秦颂听得怔怔的,她现在并不排斥学习,但是秦府现在这副困境,她爹怎么还有心思让她上私塾?
她还没想明白,秦道济退回了主位,泰然坐下,吩咐赵伯,“传云浅。”
赵伯听命去了后院,秦颂大为不解,绕到秦道济身后,边帮他捏肩边问,“爹,云浅病着呢,这么晚了,还传她做何?”
秦道济又咽了一口浓茶,并未应声。
片刻功夫,赵伯领着堪堪恢复一点精神的云浅来到正厅。
“拜见老爷。”云浅在秦道济身前跪下。
秦道济没唤她起身,意味不明地盯着她,沉默不语,若有所思。
夜深人静,厅中无人语,只有风声拍打着门板,发出哐哐的响声。
云浅身子尚未康复,跪在冷硬的砖石地面上,让秦颂颇为担心,她正欲做主让她起身,秦道济终于有了反应,下了一道令在场几人都难以置信的命令。
他掷了一把匕首在跪地少女身前:“云浅,你自戕吧。”
匕首落地的声音刺激着秦颂的神经,要不是云浅大为震惊地抬起头,她都怀疑自己听错了。
云浅看了一眼那把匕首,又抬头看向端坐上首的家主,苍白的病容更加僵硬,久久回不了神。
秦颂立马从秦道济身后绕出来,一脚踢开地上的利刃,激动质问,“爹,你这是做什么?”
“颂儿,你退下,让云浅自己做决定。”穿堂风从窗户爬进来,忽地吹熄了主位旁那盏蜡烛,光影黯淡,秦道济的眸子变得深不可测。
秦颂挡在云浅面前,愤然道:“做什么决定?云浅做错了什么?凭什么逼她自裁?!”
“雷氏女拿龙嗣做局,一口咬定秦家婢女下毒谋害龙子,这是株连九族的罪过。她不死,你就得死,甚至整个秦府都得陪葬。云浅只是一名丫头,她完全没有动机害人,矛头直指的是你这位秦氏女,如果秦府不给个说法,下一个问罪的就是你。即便陶家那小子以官身作保,依旧无法撇清你的关系,除非能找到云浅与此事无关的证据。”
秦道济稳稳坐于上首,冷静分析利弊,引人深思:“皇后出手狠绝,陛下性情暴虐又生性多疑,处心积虑拔掉秦家,你我稍有不慎,便会万劫不复,云浅,如此这般,你觉得还有机会找到证据,证明你的清白吗?”
云浅从看到那把匕首开始就怔住了,始终没有开口说出一个字,此刻依旧面无表情地对上眼前这个威严的男人,只字答不上来。
秦道济站起身来,踱步来到云浅跟前,“云浅,本官再问你一次,你愿意为了小姐去死吗?”
秦颂看出秦道济动真格的了,她慌乱赶过去,欲与她爹求情,还没开口,云浅先一步应声。
“我不愿意。”
云浅语气坚决,微微扬起头颅,好像在向世人昭示她不屈的底色。
“云浅,事到如今,牺牲在所难免,难道你对小姐一点感情都没有吗?”
“有的,老爷。”云浅话语不紧不慢,甚至很冷静,“我跟着小姐一起长大,她是我最亲近的人,我可以尽心尽力照顾她保护她,但我不想为她死,我从没想过舍己为人,我救太子,也只是无奈之举,如果可以,我甚至不想为奴为婢。”
她说着又转过头来,望向秦颂的目光坚毅而温柔:“对不起,小姐,我知道,如果老爷让我死,我没有半点逃脱的胜算,但我还是想把这些话说出来,我虽是一条贱命,但也不想为任何人死。”
“如果老爷一定要我死,那就亲自动手,我绝不自戕。”她又转头看向秦道济,看起来很冷静,但话音落下,眼角泪水豆大般落了下来,抓着膝上衣料的手指越握越紧。
秦颂望着她热泪盈眶,猛然蹲身,一把将她拥进了怀里,“不,云浅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你死。”
秦颂将云浅拉起来,肩并肩望向秦道济:“爹,你可以杀云浅,但若她死了,明日全城都会知道,太子在秦府。”
“颂儿,牺牲一个婢女,是为了保全秦府,若太子暴露,全府都得陪葬。”
“偌大的秦府,容不下一个丫头?她既然无足轻重,又为何能达到牺牲她一个救下全府?爹,你太让我失望了!”
秦道济静静看着秦颂,脸色复杂,秦颂看不出那是什么神态,没有任何窘迫或歉意,也不带怒意。
他咬肌鼓了鼓,又看向云浅:“云浅,你若不死,便只能苟活,你也愿意吗?”
秦颂主仆都愣了一瞬,好似等来了事情的转机,迟迟没有说出话来。
秦道济吁了口气,看向黑漆漆的门外,“ 如今之局,你无法再留于秦府。你与太子不同,你是一名姑娘,这一遭翻盘不易,少说三年,甚至十年八年,需要蛰伏潜逃,也许乞讨为生,也许亡命天涯,这些你也愿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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