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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钢笔文学www.jiugangbi.com提供的《玉殿春浓》 24-30(第2/23页)
先吃,咱们兄妹许久未好好坐下说说话了,吃好慢慢说。”
“为何多日不肯见我?”程玘没有胃口,将银箸拍在桌上,“程瑶,你在心虚什么?我怎么也没想到,你会背叛他。”
“背叛?”太后笑了,慢悠悠放下刚为自己盛的粥,抬眸望着对侧冲她吹胡子瞪眼的兄长,语气变得异样,“我为何不能背叛他?!”
“大哥质问我,为何要把阿浓往这火坑里推。”太后声调扬起,笑意凄然,“你们既知道这是火坑,当初又是谁苦口婆心劝我入宫的呢?”
程玘神情僵滞。
“阿浓是程家的掌上明珠,谁还记得,我曾经也是?”太后别开脸,望着绮窗交错的窗棂、模糊的花影,“那时候,哀家对他倾心相许,他却和你们一起,恳求哀家入宫。哀家忍辱负重,全心全意为他谋划。可他呢?他不仅没等我,很快与旁的女子生下孩子,到头来,还要哀家将那野种扶上帝位。”
“他负我在先,凭什么就不许我负他?!”
太后转过身,望着嗫嚅着说不出话的程玘,稍稍平复激动的心绪,语调重新变得轻缓。
“哀家知道大哥想问什么。”太后舀了两勺熬化了的甜粥润喉,慢条斯理道,“前朝覆灭,谢氏之流皆为着所谓的气节归隐,成了士林争相称颂的清流。我们程家临危受命,被前朝末帝托孤,忍辱负重这么多年,即便站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却依然被所有人耻笑。大哥,真的值得吗?”
二十年的隐忍,程玘心中不是没有半点委屈。
可他是程家的家主,明白自己肩负的使命,从未后悔,也绝不退缩。
但是今日,他听出来了,妹妹心里有天大的委屈和恨意。
昔日爱着前朝太子时,她愿意为之付出一切。
如今,那份纯粹的爱意早已在深宫里磨灭了。
站到今日的地位,早已过了深究那些爱恨情仇的年纪,程玘不关心她何时开始对前朝太子因爱生恨,只想问清楚,他们兄妹二人的目标是否一致。
“程瑶,你究竟想做什么?”
妹妹恨前朝太子与别的女人生了孩子,这些年却能一直假装配合他们的计划。程玘打量着妹妹依稀可辨少时痕迹的容颜,有些看不透她。
太后笑笑,眼睛里璀璨的,是对权力的热望。
“你也说了,阿浓是我唯一的亲侄女,我和你们一样,只会心疼她,哪里舍得害她?”太后捋袖,夹了些程玘爱吃的菜,放到他手边葵口碟里,“向来是我们程家出谋划策,出钱出力,到了开花结果的时节,自然也该程家来摘。”
“我不想做什么,就想让阿浓怀上皇帝的血脉,让这个身上也流着程家血的孩子登上皇位。阿浓什么也不必操心,哀家会替她抚养这孩子长大成人,替他们料理好前朝后宫。”
程玘听懂了,心中巨大的震撼从眼神中流露出来。
碟子里的菜式,他一口没动。
怔愣望着妹妹,从未觉得自己看着长大的妹妹,竟是这般陌生。
“你想垂帘听政!”程玘艰难戳中要害,半晌才苦笑道,“程瑶,你从前没有这么大的野心。”
太后咽下一口鲜甜的栗子粥,拭了拭唇角:“任谁尝到过权力的滋味,都不会想放下。当初父亲和大哥为何会答应助他们复国,而不是与谢家一起归隐?难道真只为报答末帝的知遇之恩吗?”
那时候她不懂,为何父兄不惜背负骂名,接下这份九死一生的苦差。
可现在,她懂了。
程家是放不下高官厚禄,抵不过从龙之功的天大诱惑。
这回,程玘终于明白,多年来,妹妹看似在配合他们,实则也在利用他们培植势力。
“阿浓可是大哥的嫡亲骨肉,大哥意欲如何?要置哀家和阿浓于不顾,便宜一个坐享其成的外人吗?”太后盯着他,神态悠闲质问。
仿佛已经成竹在胸,听她一席话,程玘绝不会再向着外人。
哪知,程玘站起身,拂拂袍袖:“程瑶,复国大业牵涉众多,如今已不是我想抽身,程家便能全身而退的。我不会让你得逞。”
言毕,他转身便要离开。
太后怒不可遏,霍然起身,冲着他背影低喊:“你不肯帮我,我就去找二哥!”
程玘没应她,倒是假装身子不适,去了趟太医院。
这日,北风肆虐,天气更冷了些。
程芳浓揣着手炉坐在窗内,望着宫苑中随风旋落的枯叶,暗自犯愁。
眼看着大婚已快一个月,皇帝定会依照宫规,请阿娘进宫来与她团聚片刻。
到时她再想瞒,也瞒不住,娘知道她入了宫可怎么得了?
正思量着,外头传来请安声,是胡太医来为皇帝请平安脉。
待他们进来,程芳浓才发现,今日多个两个生面孔。
皇帝也打量着这两位,露出恰如其分的惊讶,浅笑问:“张太医、李太医怎么一道来了?”
程芳浓望着他们,眼中满是好奇。
两位太医对视一眼,张太医率先上前禀话:“回皇上,天气渐寒,太后娘娘忧心皇上龙体,特吩咐微臣二人与胡太医一道来会诊,替皇上调养身子。”
此事,皇帝早已得知,也提前让人摆平这二人,并不担心什么。
倒是太后,找的理由再冠冕堂皇,意图也已昭然若揭。
这两位太医最擅长的,分明是求子助孕一道。
是以,从太后找上他们起,皇帝便猜到太后想打探的是什么。
三位太医先后替他诊过脉,皇帝整理着袖口,温声吩咐:“如实转告母后,朕的身子还是老样子,别让母后替朕忧虑。”
“是。”两位太医心领神会。
这厢,太后很快得到确切消息,皇帝并未因多年吃药败坏了身子,他有让女子受孕的能力。
太后悬起的心放下了些,可还是犯愁。
既然皇帝的身子没那么不中用,对阿浓又宠爱至极,怎会将近一月也没有动静呢?
忽而,她心中生出另一个让她心焦的念头。
该不会是阿浓的身子出了问题?还是她不肯诞育皇嗣,偷偷吃过避子药?!
胡太医医术是精湛,也忠心,他的儿子还被程家捏在手里,太后倒不担心他撒谎。
可毕竟术业有专攻,张太医和李太医更擅长这些。
太后略想想,有了主意,唤来心腹嬷嬷。
宫外树植萧条,屋宇商铺鳞次栉比,天地青灰如水墨丹青。
或宽或窄、纵横交错的街巷间,来往的百姓多已穿上厚厚的夹衣、棉衣,缩着脖子,拢着衣袖,行色匆匆。
偌大的程府,修得极气派,三路五进的大宅,堪比王府。
一位不起眼的蓝袍驿差,小跑到朱门前,扣动鎏金铜环,将一封看似寻常的书信交给程府门房,拿了两块银灿灿的赏钱,欢欢喜喜混入街巷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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