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铸剑: 130-1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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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皎。

    我……贪生怕死了?阿皎不确信的想着。

    他确实是很害怕的,他害怕给陆濯当诱饵, 害怕自己死在那些人手里。可这样的害怕,也是不应该的吗?是因为他的害怕,黑衣人没有立即杀死他,才会害得太子丧命吗?

    原来我真的贪生怕死了……阿皎淌着眼泪,默默地点了点头。

    “拖下去, 打到我喊停为止!”李默下令道。

    阿皎迷迷糊糊地扒在春凳上。他快要感觉不到自己的下半身了。他的屁股一片血肉模糊,稍稍动一下,就是撕心裂肺的疼。

    那板子还在继续,每当他以为自己寿命将尽,几近昏死过去的时候。那重重砸下的板子就打得他身躯猛震,逼得他清醒片刻,再度体会那股透彻心扉的剧痛。

    他甚至想,还不如那时勇敢点,让那些黑衣人一刀了结自己。也好过受刑,被活活打死。

    “这是犯了什么大罪?这么小的孩子,挨这么多板子,也不怕打死。”路过的宫女小声议论着。

    夜色暗了下来,处刑的人终于收到停手的命令。他们收起手里的板子,看着那扒在春凳上的小身影。

    一人伸出手,在阿皎的鼻下探了探:“好像没气了,要不要拖出去埋了?”

    “太晚了,明日再说吧。就放一晚上,不会臭的。”另一人说道。

    我……还没死……阿皎在朦胧中听到俩人的对话。他想张嘴,可他连张嘴的力气也不够了。

    放一晚上,这不会是他最后的一个晚上吧?他脸上干涸的两道泪线,再一次湿润起来。

    “公主,我白日见到的,就是这儿。”

    院子的门口,一宫女急匆匆地走来,她提着盏灯笼,灯笼的昏黄的光芒照在她身后的女子的裙装上。那是一袭华美的裙衫,在夜空下透着星光。

    穿着精美的女子伸手接过宫女手里的灯笼。她快步走到院子中央那张春凳边上,拿灯笼照着凳子上孩子的侧脸。

    “公主,他是不是没气了,打这么多板子,他肯定挺不过……”

    “他还有口气。李默真是疯了,我说了能保他,非得下这死手……”公主叹了口气,对宫女道,“喊两个人,把他连凳子一起搬到府里。小心着点,不然他腿可就废了。我去请太医。”

    “是。”宫女应声退下去了。

    阿皎醒来时,已经扒在床上了。因为屁股开了花,他只能头往下的躺着,有人给他在下巴和额头分别垫了两个垫子,空出鼻子的位置,好让他呼吸畅快。

    他现在感觉屁股好了些,已经不疼了,但脖颈酸得不行。他想翻个身,舒缓一下,于是稍稍侧了下身子,一直手摁住了他。

    “不要乱动。”一个女声道,“得亏公主救了你,不然你就死了。你要是乱动,以后就走不了路了。”

    “我师父还生气吗?”阿皎小声问道。

    “唉。”宫女叹气道,“公主昨日和他聊了一整晚。但愿日后,他能待你好些吧。”

    陆镶在姚望舒的鼎立扶持下,坐上了皇帝的宝座,只是下令将咸阳宫的大火归于意外,处死了几个看护不利的太监,将太子安葬,此事就不了了之了。

    几年后,李默与鞑靼协商接回景宁帝陆铎,而半途又出了意外,诸多人马混战中,景宁帝不知所踪。

    李默引咎辞职,而他想着用于瞒天过海的阿皎,也和他一起消失了。

    据陆歌平所言,李默是心中有愧,才会在最后关头将阿皎带走,好好赎罪。没有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陆歌平作为他临行前最后联系的一人,也只知道他去往了东海一座岛上,从此隐居世外。

    “你给他好好起个名字吧,他要保护的人已经不在了,他也应当过他自己的生活。”她这样对李默说的,“阿皎……皎,不如姓白如何?也算是纪念他的母亲了。”

    当然,这些后事,岳婆婆肯定不得而知。彼时的她只是个普通的宫女,看着太子从出生到长大,也目睹过咸阳宫的大火。

    “照你这样说,太子早在十年前就死了,他不可能是太子。”公冶明说道。

    “我在白日里见到他,就觉得他很像太子,或许太子根本就没有死,只是流落民间罢了。”岳婆婆仍旧坚信自己的判断。

    而公冶明陷入了沉思。

    他觉得岳婆婆说的不对。倘若白朝驹真是太子,陆歌平早就将他的身份禀告给陆铎了。而陆铎一定也满心欢喜,不可能像现在这样:给他一个三甲的名次,弄得他郁郁寡欢。

    他不可能是太子。可他又和太子很相像。

    公冶明想起仇老鬼教导自己的话:一些人会给自己寻找外貌相近的替死鬼,以此蒙骗杀手,一定要小心辨别,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难不成……他是太子的替死鬼?可他既然是太子的替死鬼,怎么可能太子死了,他却活了下来?

    公冶明想了想,对岳婆婆问道:“你可听过白朝驹这个名字?”

    “这我不认识。”岳婆婆摇了摇头。

    公冶明又想了想,问道:“那你可听过空谷?”

    “也没听过。”岳婆婆道。

    也不叫这个,那他叫什么?公冶明沉思着,他终于想起陆歌平念过的那句诗经:皎皎白驹,在彼空谷。

    “你可听过皎皎?阿皎?”

    “阿皎……”岳婆婆总算没有否认了,她顿了许久,喃喃道:“那群太子的玩伴里,还真有个叫阿皎的。我记得这名字,我们宫女都知道,他娘是云音阁的歌女。真不知道李默是怎么想的,这么贱的出生,还陪太子玩,他是唱歌特别好听吗?”

    “不许说他贱!”公冶明猛地举起手里的刀,拿刀柄对着岳婆婆的脑袋,重重砸了下去。

    他再次返回公主府时,月亮已经落下,太阳快升起了。

    他的脑海里,再度响起岳婆婆的话语:“他娘是云音阁的歌女……”

    云音阁的歌女?楠竹也是云音阁的歌女。去云音阁当歌女,可不是她们自愿的,这怎么能说贱呢?

    她们根本就插翅难逃,就算逃出去,也可能被人擒走,锁在马棚里,最后难产而死。

    ……等等,楠竹说的那个逃出去后,被锁在马棚的歌女,似乎也叫阿皎?这应当不是巧合吧?恰巧是一个名字,恰巧他娘也是歌女……

    那这样说来,把他娘锁在马棚里的,不是别人,正是他的师父李默?

    怎么会这样?竟然会这样?公冶明悄无声息地推开了窗户,白朝驹还睡在床上。

    清晨的微光照着他的侧脸。他侧卧在床上,睡得安静又美好,浓密的睫毛覆在眼下,嘴角挂着一丝笑意,像是做了什么美梦。

    他现在这样,也挺快乐的,公冶明想着。他师父已经死了,我也没必要再和他提起这些难过的旧事了。

    公冶明深吸一口气,空气中传来阵阵油香。

    京城的早餐铺已经开张了,就在公主府外的文福街。那些上早朝的大臣们都会在此路过,早餐铺他们填饱肚子,不至于在天子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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