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貌娶人后小侯爷后悔莫及: 110-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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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人特有的青稚和秀弱几已看不出,季承宁五官还是秾艳美丽的,只不过,比起从前的雌雄莫辩,此刻更添十分凌厉,皇帝放柔了声音,“可惜,朕本欲在你加冠之后就让你袭爵,却不想,战火又起。”

    季承宁紧绷的脸上这才流露出三分笑意,“待臣得胜归来,陛下为臣加冠也不迟。”

    “好好好!”帝王的掌心用力地压着季承宁的肩膀,“若能得胜归来,侯爵又算得了什么,朕封你做安国公!”

    季承宁深深叩首,“臣必不辱使命。”

    “对了,”皇帝对眼下君臣其乐融融的氛围很是满意,继续道:“你的那个押粮官很好,朕仔细看了你送来的军报,此人立功不小,却不慕荣利,他淡泊名利,朕却不能有功不赏。”

    季承宁心蓦地一沉。

    然而他还保持着满目孺慕,“陛下的意思是?”

    “朕已经让秦悯去传旨,工部正缺一个侍郎,崔杳先前的官职是低了些,不过,他立下的功劳,倒配得上这越级拔擢的恩宠。”

    此刻。

    轻吕卫官署内。

    秦悯已宣完了旨,满脸笑意地说:“崔大人,接旨吧。”

    崔杳起身接旨,“谢陛下隆恩,臣感喟非常。”

    秦悯悄然看了眼崔杳,心道,确实是世所罕见的好样貌,难怪小侯爷那么要高于顶的人都能为了他拒婚。

    不过……秦悯心里咯噔一下,此人,怎么生得有些眼熟?

    他没忍住细看了两眼,又实在想不出自己在何处见过崔杳,御前服侍的人,记忆力都远超旁人,奈何,无论秦悯怎么想,都想不出自己从前和崔杳有什么交集。

    他百思不得其解,最终只疑惑心说,难道是我年纪大了,眼睛也不济?

    他笑,亲亲热热地同崔杳道:“越级晋升,如此荣耀除了朝中那几位尚书大人,就是崔大人您了,上一回有这样的事还是六年前呢。”

    崔杳垂首,姿态是极恭敬驯服的,“陛下待臣恩重如山,臣必,”他声音好听,一字一句的咬字都很清楚,“结草衔环,粉身碎骨以报之。”

    秦悯笑,“既然大人已经接到了旨意,奴婢就先回了。”

    “我送公公。”

    “不必。不必。”秦悯好似和崔杳十分相熟,很为对方感到高兴一般,“大人留步。”

    ……

    半个时辰后,御书房。

    秦悯回来复命,不料看见皇帝站在窗口,秋风呼啸,秦悯忙上前,好声气地笑问:“陛下,秋天的风多冷啊,您怎么站在窗边?”

    又偏头,低声训斥:“好糊涂的奴婢,陛下在风口站着,都不知道给陛下披件衣裳?”

    皇帝乏味地瞥了秦悯一眼,摆摆手。

    秦悯示意宫人们都下去。

    皇帝忽道:“秦悯,你看朕是不是老了?”

    秦悯动作一顿,仔仔细细地看着皇帝的脸,旋即露出个无比灿烂的笑容,“陛下春秋鼎盛,正值盛年,岂能称老。”

    皇帝冷笑,“谄媚之言。”

    秦悯扑通一下跪下,“回陛下,奴婢所言句句属实,奴婢就算有九条命都不敢欺瞒您,您是天子,天子万寿无疆。”

    若放在从前,皇帝不痛不痒地申饬两句,此事便过去了。

    然而,秦悯屏息凝神,听得帝王道:“朕却觉得,朕老了。”

    秦悯一惊。

    皇帝没有注意到秦悯发白的脸色,他看向窗外。

    时值初秋,庭院内郁郁葱葱的梧桐树叶片边缘渐渐染霜。

    “朕若是不老,怎么会无端端地想到以前的事情,”皇帝的视线落在那片已经开始发灰的叶子上,“朕看见季承宁,就忍不住想起他,想起他娘。”

    陛下说谁,季季季,季琅吗?

    秦悯如坠冰窟,他哪里敢出声,深深叩首,只盼着陛下回忆从前的兴致能赶快下去。

    “阿琅初次建功立业时和他的年岁差不多,一般的眉眼,一般的倔。”皇帝轻声道。

    也,一般地忠心耿耿。

    可当年对他那般忠诚的季氏兄妹,到最后,怎么数年不肯回京,纵然回京,也如普通君臣一般,虚与委蛇呢?

    皇帝眉眼中闪过一抹戾气,不冷不热地道:“你说,当年之事……”

    他顿住,秦悯心跳如擂鼓,他自然知道这话是皇帝留给他接的,只觉帝王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好似索命的闸刀。

    他嘴里发苦,脑子转的飞快,义正词严:“都怪蛮人狡诈,致使陛下痛失爱将,如今又频频骚扰我地方,实在该死!”

    皇帝收回视线。

    是啊。

    若非他们,阿琅不会死,阿琛也不会因此失去正大光明的身份,更不会为阿琅的死怨怼他,如果没有那群蛮夷,他和阿琅、阿琛还会是至交好友,一生一世也不曾改。

    “阿琅的仇,朕安排给她儿子去报,”皇帝笑道:“阿琅若泉下有知,想必也会十分欣慰感激的。”

    第113章 第一百一十三章 仿佛只要季承宁在,就……

    季承宁虽不知崔杳与皇帝有何过节,然表妹每每提起帝王时那种冷淡不屑,甚至,夹杂着厌恶的态度,令他不由得心惊。

    季承宁匆匆回到官署,他大步进入书房,门被从身后嘎吱一声关上。

    正在批阅公文的人抬头,朝他露出了一个极温和的笑容,不等笑着说一句回来了,季承宁已到了他身后,一把搂住了他的腰。

    力气用得很重。

    崔杳能感受到,这双手臂在颤抖。

    于是他轻轻放下笔,手压在季承宁的手背上,偏头柔声道:“怎么了?”

    下一刻,他听见季承宁沙哑的声音在耳畔响起,“皇帝此举是想以你为筹码牵制我,是我连累你,阿杳。”

    喉结滚得飞快,软骨擦磨。

    季承宁几乎尝到了几分血腥味。

    这种受制于人,为案板鱼肉的日子……手指忍不住收紧,嘎吱作响。

    此言既出,房中寂静了几秒。

    崔杳却蓦地一笑,他偏头,鼻尖与季承宁贴着鼻尖。

    “我起先不过是个买来的小官,皇帝却给我越级晋升这样的高官厚禄,怎么是连累,况且,”他话音中带着几分亲昵的嗔怪,“就不能不看小侯爷的面子,而是皇帝看中了我的才学,非要用我?”

    崔杳屈指,擦去季承宁额角的冷汗。

    青筋都鼓起,他刻意在这块肌肤上多停留了几秒。

    眼前的承宁,实在和往日太不同了。

    面色是白的,唇瓣是白的,眼尾却泛着浅浅的红,青筋道道隆起,主人显然愤怒忧虑到了极致,却无能为力。

    一时之间,两种截然相反的欲望矛盾得崔杳几乎要疯了。

    既想弄坏他,看他崩溃,连哭都哭不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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