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貌娶人后小侯爷后悔莫及: 80-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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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毒?

    还是——什么其他奇技淫巧?

    季承宁脊背瞬间绷紧,微微弓起腰,这是一个非常便于进攻的姿势。

    触目所及,唯有这团白雾,营房内的一切都被它包裹住了,丁点轮廓不见。

    “宁儿。”声音从雾气中传来,温和又醇厚,是话本中儒将说话管用的腔调。

    季承宁眯起眼,“谁在装神弄鬼,”刀柄死死压在掌中,厉声呵斥:“滚!”

    雾气中的声音轻轻一叹,无奈笑道:“阿菟,你的性子怎么连三岁时都不如了。”

    季承宁将欲拔剑的动作猛地顿住。

    什,什么?

    这个乳名除了他至亲至近外,再无他人知晓,这个鬼东西竟然能叫出来,它到底是谁?

    季承宁瞳孔猛地缩紧,正欲开口,雾气团却向他靠拢,温情脉脉地伸出“手”,轻轻抚摸了下季承宁的额头。

    很凉,但动作实在轻柔。

    像是一滴露珠滚过肌肤。

    雾团内的东西话音含笑,却又透着股微不可查的伤心,“分别太久,阿菟已不识得我了。”

    季承宁怔怔地看着眼前的雾团。

    经年不见,又亲密到了极点的男子,唯有,永宁侯。

    他不可置信到了极点,喉结几度滚动,半晌,才僵硬地吐出两个字,“父亲?”

    雾气内的东西笑。

    轻,且温柔。

    祂没有回答是与不是,只道:“你这样大了。”

    “砰!”

    季承宁听到。

    “砰砰砰——”

    越来越急促,越来越喧闹。

    他猛地垂首,这才意识到,噪声是他的心跳。

    季承宁有一瞬怔然。

    他丧母丧父时年岁太小,于传说中战功赫赫威名远扬的永宁侯只有符号一般的概念,从不觉得,“父亲”是个活生生的人。

    今日今时,魂魄乍然入梦,季承宁喉咙哽了几秒,忽地想到,他“爹”托梦,一定是有事寻他。

    遂坐直了身体,“您找我……有什么事?”

    相较于他的生疏,永宁侯的态度无比柔和慈爱,祂轻笑,“我来看看你。”

    雾气学着他的样子坐到他面前,“来看看我的宁儿一举平叛,立不世之功。”

    季承宁的眉心针刺般地蹙了下。

    但他马上就展露出笑颜,“那父亲今日见之,可觉得满意吗?”

    雾气轻声回答,“有子如此,我在九泉之下亦无憾。”

    季承宁说不出什么心头什么滋味。

    有被认可的高兴,但更多的,则是挥之不去的古怪。

    到底,有哪里不对劲?

    他紧紧地盯着雾气。

    手掌轻轻拂过季承宁的鬓发,后者双肩微僵。

    没有实质的手指轻轻卷起一缕发丝,“只是,宁儿,”声音中叹息的意味更重,“你心思纯善,从无疑人之心,这很好,然不设防太过,却会招致小人,为其所惑,动摇心神。”

    季承宁长眉一挑。

    他终于发现这团雾哪里不对,就是说话方式,他虽说对永宁侯没什么意向,但不动脑子想都知道永宁侯言谈举止不可能像个神棍一般步步为营,循循善诱!

    季承宁勾唇。

    俊美锋利的容色煞气外泄,血腥气十足。

    他没有立刻点破,反倒轻轻一笑,“父亲将我想得太良善了,我为将,怎么可能任人摆布,父亲不相信我?还是说,方才父亲说有我这样的儿子死而无憾的话,只是在哄骗我?”

    雾气凝滞了一瞬。

    季承宁唇角漾出一抹冷笑,他要看看,这团鬼东西还能说出什么!

    片刻后,那声音响起,“宁儿的意思是,无人蛊惑你?”

    季承宁冷冷一笑,扬起下颌,“我要做之事皆出自本心,谁可动摇我心智?”

    任何人都不行。

    他面前的这团装神弄鬼的东西更不行!

    下一秒,声音陡地转冷,“我季家世受国恩,食君之禄,当分君之忧,你怎可有如此大逆不道的想法,宁儿,你若不能迷途知返,他日必然祸及满门!”

    不待季承宁回答,那声音急促道:“我知道你自入仕后受了诸多委屈,然陛下也难,九州万方,尽数要陛下操持,哪一样不要人殚精竭虑,熬尽了心血,承宁,你的所作所为陛下都知道,陛下疼惜你,所以才会让你年纪轻轻就执掌一军,天子亦有天子的无可奈何。”

    你要听话。

    季承宁张口欲言,然而那声音比他速度更快。

    声音转柔,恻然悲戚,“就算你对陛下心怀怨怼,日后这天下是太子的天下,你难道,忍心背弃一直待你真心实意,如同手足的太子吗?”

    季承宁才懒得和这个不人不鬼的玩意剖白心迹。

    听祂提起太子,季承宁才要出口的话一顿,话锋一转,却道:“若真到了行非常之事那一日,太子那我自有安排。”

    雾气怒不可遏,“你怎么如此执迷不悟?”

    季承宁遽然起身,“今上视百姓为奴仆,多年来懈怠国政,却精于权术,致使吏治败坏,百姓深受其害,视君为寇雠是理所应当,你却还要为此昏聩帝王效命,执迷不悟的是你!”

    他拔刀,勾起一个杀气腾腾的笑,“你不是永宁侯,你不过是割趁我神智清,入我梦来,乱我心智的妖物。”

    “我是妖物?!”雾气剧震。

    季承宁警惕地盯着祂。

    旋即雾团中传来了阵剧烈的笑声。

    雾气中的东西大小,“妖物与你咫尺之遥,可惜,你看不出。”

    雾中倏地伸出一只手臂。

    真正的,人类的手臂。

    这只手死死地钳住季承宁的下颌,难言的冰冷瞬间从二人相接处传来。

    季承宁一把将祂的手打掉。

    然而在垂首的刹那,季承宁如遭雷击。

    这只手从手腕到指尖,每一处关节上都是缝线,像是之前被刀刃沿着骨缝寸寸斩断后又拼好一般。

    祂的肌肤毫无血气,青色的粗线歪歪扭扭地附着在死白的手臂上。

    声音忽地笑。

    声音缠绵,又恶毒。

    祂说:“妖物就是你。”

    下一秒,雾气被“祂”猛地撕开。

    季承宁瞳孔剧震。

    那竟是一张与他别无二致的脸,四目相对,仿佛在照镜子!

    只是这张和他一模一样的皮囊,自眼角到口唇都被砍得破破烂烂,猩红的皮肉外翻着,遭针插入肌肤,勉强缝出个人的模样。

    青线穿透祂的嘴角,让他的嘴唇时时刻刻都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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