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貌娶人后小侯爷后悔莫及: 70-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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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年坊的冯老板是你第八房小妾的亲弟弟,按辈分,也该叫你一声姐夫。”

    张问之神色惊变,口中却犹自强撑道:“是,是又如何?”

    季承宁不再理会他,视线冷冷地撒过众人。

    “万年坊、富贵居、和乐斋,这些个铺子背后皆靠着大树,于诸位大人才是真正的,同气连枝、休戚与共!”

    不待张问之辩解,季承宁继续道:“自兖州受灾以来,朝廷拨发的银两你们上下克扣,赈灾粮食敢以次充好,拿掺杂了砂砾的沉粮换新粮送到米店,再高价卖出,更有利欲熏心的畜生,囤积粮米,操控市价,你们干的这些丧尽天良的勾当,真以为本将军一无所知吗!”

    他目光锋利若刀,尖刻地落在张问之惨白的脸上。

    他语调忽地压低,微微有些沙哑,萦绕在张问之耳畔,“下民易虐,上天难欺啊,张大人。”

    季承宁,季承宁怎么知道这些事?

    是谁告诉他的?

    他到底想做什么?!

    张问之又惊又怒,以至于方寸大乱,口不择言道:“下官寒窗苦读数十载可不是为了受今日之耻,将军毫无证据就来污蔑本官,本官宁死不受此羞辱!”他一甩袖子,“诸位大人,本官还有三分傲气,天潢贵胄在前也跪不下去,季将军,你好自为之!”

    他恨恨地瞪了季承宁一眼。

    “告辞!”

    张问之一走,众官员犹豫了下,也都忙起身迎了上去。

    朝天观不大,张问之才走几步就到了门口。

    “咔!”

    守在门口的军士拔剑,寒刃出鞘,冷光瞬间照得张问之眼前泛白。

    他又怕又怒,“你敢拦我?”

    铁甲下的军士静默无声,笔直地立门口,持刀相迎,如同铁铸。

    刀刃近在咫尺。

    张问之急促地喘息。

    若他此刻回头向季承宁俯首认错……不,不,这个想法被他断然否决,季承宁既然已经知道了那些事,就绝不会轻易放过他,

    成败在此一举,他今日若不压住季承宁,必后患无穷!

    跟上的官员见状也生出了几分胆气,厉声道:“我们要出去!”

    “我等又没犯罪,季将军凭什么拦着我们,不让我们离开?”

    人群黑压压地挤到门口。

    季承宁平静无波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看来,张大人不愿意与我深谈了。”

    张问之听他语气似有松动之意,刚要转身,下一刻,却猛地顿住。

    他慢慢地、仪态端庄地转过身,面对季承宁道:“非是我不愿,而是季将军刻意为难,恕我难以从命,不止是我,”他偏头,长袖在半空中一扫,“下官这些同僚更不答应。”

    话音未落,即有官员连声应答,“我等皆听从张大人吩咐!”

    应者如云。

    恐惧愤怒到了极致,反倒生出了无边的胆量,众官员隔着张问之,昂首挺胸地与季承宁对峙。

    季承宁环顾了一圈。

    素日里最讲究仪态体面,高高在上的官员豪商们此刻皆眼眸充血,深深地嵌在热汗流淌的脸上,眼珠幽幽地发着光。

    像极了,磷火。

    他们盯着他。

    都在等待着,他能够主动低头。

    季承宁语气依旧平和,“当真,不可谈了?”

    张问之闻言心中一喜。

    季承宁这是打算松口了!

    众官员也都面露喜色,心道:强龙难压地头蛇,他季小侯爷简在帝心如何,身份尊贵又如何,真到了地方,还不得仰他们鼻息行事?

    张问之强压心头狂喜,断然道:“不可!”

    他言之凿凿,“就算将军写折子弹劾下官,将下官送到三司面前严刑拷打,下官绝不肯低头,哪怕杀了下官也……”

    他话没来得及说完。

    “噗嗤!”

    是利刃刺穿了什么绵软的东西的声音。

    血红飞溅。

    温热的液体落到张问之口中,他似乎有些茫然,下意识咂摸了一下嘴唇,尝到了股格外腥咸的怪味。

    所有的噪音都在一瞬间远离身体。

    他最后看见的是同僚们一张张因为惊惧而扭曲的面孔。

    与鲜红交错,落入他眼中,竟幻化做了无数向他索命讨债的鬼面。

    怎……?

    但他已经来不及细想,喉咙处好像有什么东西喷涌而出,热气腾腾,可他却感受不到一点温度。

    手指不由得抚摸上脖颈。

    他什么都没摸到。

    下一刻,身体轰然倒下。

    “砰!”

    季承宁持剑的手缓缓放下。

    他的动作如此镇定,以至于每个人都能看清他的动作,看清这把剑有多么锋利,切断人的脑袋就像划破了一张纸,连血都不沾刀。

    “咯咯——”

    喉结紧绷地嘎吱作响。

    恐惧到了极致,人反而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们惊恐地看着季承宁。

    方才还生龙活虎的张问之依旧在朝天观,只不过,身首异处了而已。

    可季承宁面色毫无变化。

    杀了张问之于他,仿佛比碾死一只蚂蚁更容易。

    季承宁居然,居然真的敢对张大人动手——众官员不约而同地想到,惊惧得浑身都在发抖,连,连张大人都被杀了,那他们焉能有命在?

    他们想逃跑,双腿却沉若灌铅。

    只能拿布满红血丝的眼睛,自虐般地,一遍一遍地看着季承宁。

    他们不敢低头,怕低头就会撞上张问之死不瞑目的眼睛。

    胃里的清茶和糕点的碎渣在疯狂翻涌。

    正在腹内翻江倒海之际,浓郁的香气拂面而来,馥郁华贵,他们从来不知道,在恐惧到了极致时,连香都能让人窒息。

    有人僵硬地、幅度很小地转了一下头,去看香气的来源。

    大约是朝天观内的老道士想讨好季承宁,空场的香炉内上不知何时点起了檀香。

    老道士烧得太多,太重,以至于烟气形成了实质。

    香烟袅袅,亲昵地拂过青年将军的面容。

    在缥缈的白气中,季承宁的面孔俊美到了极点,寒意和煞气将他两点乌黑的眼睛浸得异常明亮,远甚他掌中三尺锋刃。

    他们被吓得肝胆欲裂。

    此人简直,简直是杀神降世!

    崔杳喉结剧烈地滚动。

    承宁……

    他该移开视线,至少该流露出些见到死人的惊惧。

    可他偏生像是被刀刃刺穿,钉在了原地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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