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满弓刀: 110-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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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大亏,万分委屈之下,越发迷茫而无助。

    她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却又无人认错;她想弥补,却又无能为力。

    她想要有人能抱一抱她,为她指一条能继续往下走的路,可这一次,那些从前能过够从深渊中拉她一把的人,终于已经全都离她而去。

    肝肠寸断,唐拂衣原本揪着自己胸口的手又收紧了些许,隔着厚厚一层衣料,她听见极其微小的“哗啦”一声闷响。

    心中“咯噔”了一下,她睁开哭得红肿的双眼,先是愣了一会儿,而后,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一般,小心翼翼地从胸口得衣服里,掏出了一封已经被捏的满是皱痕的信。

    唐拂衣亲启。

    那是苏道安寝殿的桌子上留下的东西,唐拂衣想起来,在自己进入寝殿之后没过多久,安乐也跟着她来到千灯宫。

    匆忙间,她将这封信塞进了衣服里。

    大约是因为是太匆忙,那些人在将自己关进监狱的时候竟也并未非常仔细的搜身,除了藏在靴子里的那把蝴蝶刀外,这封信竟然也保留了下来。

    唐拂衣在身上还算干燥的地方用力擦了擦手,仔细地将那封信铺展平整,撑着无比疲惫的身体,缓缓挪到了狱室的门边。

    她止了哭,盯着那信封上四个娟秀却又大气磅礴的四个字看了一会儿,才又小心翼翼地打开,将整整齐齐叠放在其中的宣纸抽了出来。

    信纸上密密麻麻,借着走廊的石壁上燃烧的火把发出的微弱的光,唐拂衣看清了那上面的内容。

    半响,她靠着木栏,仰起头,双手捧着那信用力地摁在胸口,痛苦地闭上了双眼-

    是夜。

    狱卒照例将饭菜送来,放在门口的地面上,正准备起身的时候,却被人一把抓住了手腕。

    那狱卒吓了一跳,下意识就要挣脱,可那力道强劲,一时竟挣脱不得。一低头,恰好对上狱中人冰冷而锐利的目光,火光映衬之下越发阴森恐怖。

    “你们现在的老大是谁?”

    沙哑而急促的声音更似一柄利刃,像是下一秒就要割破他的喉咙。

    强大的气场令那狱卒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咽下一口口水,说出的说都有些不太利索。

    “是……是,冷……冷……”

    “冷嘉良?”唐拂衣问。

    “呃……是。”

    “他现在在不在?”

    “呃……在……在的。”

    “叫他过来。”唐拂衣不与他多废话,直接下了命令。

    “这……”

    近日里被关进黑狱的人实在太多,其中也确实不乏一些先前的大人物,可从前再怎么风光如今也不过是阶下囚,能像这位一般如此理直气壮发号施令的还真是仅此一位。

    唐拂衣看出那人的犹豫,看了一眼地上的饭菜,而那狱卒先前一直被她的目光牢牢锁着,如今自然而然地也随着她一同望了过去。

    “我人虽在此,但你日日给我送饭,相比也知道萧安乐对我不同常人。你今日不帮我找人,明日我死在牢里,你猜她会不会放过你?”

    她说着,忽然又冷笑了一声。

    “啊,她杀了那么多人,杀你一个太少,你猜她会不会放过你的家人?”

    两荤一素一汤,一碗白饭——精致到与这肮脏的牢狱格格不入。

    掌心的手臂忽然重重一颤,唐拂衣松开手,那人不出所料,“腾”得一声站了起来。

    “您……您,您稍等,下官……我……小,小人这就去请冷大人过来。”

    言罢,他匆匆转身离开。

    唐拂衣面无表情地看着那人的背影消失在走廊的拐角,将悲痛与软弱全部藏进漆黑如深潭地双眸中,留下冷淡与清明,和一丝若有若无地凶光。

    第115章 身世 这白纸黑字,洋洋洒洒,若皆为真……

    冷嘉良来的时候,不再是先前那副吊儿郎当地模样。

    他脚步虚浮,眼下青黑,大约是许久都没有打理自己,青黑的胡茬一直长到腮帮。

    “有屁快放,老子忙得很。”他走到狱门口,也不嫌脏,直接抱臂靠在了铁栏对过的石壁上,声音里满是压抑着的不耐与烦躁。

    “外面现在什么情况?”唐拂衣侧身靠坐在牢门口,闭着眼睛没有抬头,不知道多久没有睡觉,如今她实在是太过疲惫。

    “嘿?”冷嘉良确实是不想多废话,却没想到她一上来就能如此理直气壮,命令一般对自己发号施令,原本满腔的怨气竟一下子被唐拂衣这一问句给冲散了。

    “你这是什么语气?”他十分稀奇的歪头望向唐拂衣,就好像那是什么稀罕物一般,“你还把我当你兄弟……不是,你这是把我当你跟班呢?”

    “娘的,老子在外头受气,还得在你这儿受气,你还当你是那高高在上的尚宫大人呢?本大人告诉你,管她萧……那个皇,皇上……”冷嘉良言及此处似乎还有些不太习惯,略有些结巴地叫着那个尊称,声音里更多的却还是恐惧。

    但提到唐拂衣的时候,他跟快又恢复了那副颐指气使的态度。

    “管她皇上多待见你,进了这黑狱,到了本大人手里,你照样是阶下……”

    “我是宏帝第五子萧衫之女。”唐拂衣接了话,那语气坦然而平稳,就好像是在说“今天天气不错”一般平常。

    “……哈?”空气有片刻凝滞,冷嘉良整个人呆愣在原地,“你……你是什么?”

    唐拂衣的声音不大,但还不至于听不清,他只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你疯了?”

    冷嘉良蹲下身,凑近了,像是看怪物一样上上下下将唐拂衣打量了一遍,然后他十分肯定的点点头,自言自语道:“你疯了。”

    一股酒气冲进鼻子,唐拂衣有些嫌恶的皱了皱眉,睁眼望向眼前这个“傻子”。

    “当年萧衫入南唐为质,与南帝的灵妃私自相爱,而后灵妃产下一女,长相却半点不似当时的南帝。”她目光磊落,语气笃定,“如此丑事,灵帝大怒,当场处死灵妃,对外宣称其难产而亡,又欲将那女婴杀死,恰逢彼时南唐大将军王甫告老还乡,不忍婴孩尚在襁褓就丧了命,便将其带往扰月山庄抚养。”

    “十六年后,南唐节节败退,欲向彼时的北萧求和,又不忍自己的其他女儿远嫁,遂将那女婴接回,封和靖公主,和亲北萧。”

    “那个女婴就是我。”唐拂衣看着冷嘉良一脸痴呆的模样,“我的父亲与萧安乐的父亲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弟,我与萧安乐一样,是正啊八经的萧氏后人,皇室血脉。”

    “……”冷嘉良张了张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理智告诉他眼前这个女人是疯了才会编出这么个离谱地故事,这看似疯狂的故事,却竟一时找不出破绽。

    而唐拂衣也并不准备等待他的回应,只是自顾自的继续开口。

    “有关我的身份我也是方才才从安乐公主苏道安给我的信中知晓,你是个聪明人,应当能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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