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满弓刀: 70-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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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苏栋的胸口,断断续续地呜咽声像一只生了病的小猫儿一般,令人心碎。

    “好多血……好可怕……呜……杀人好可怕……呜呜……”

    她哭得可怜,而苏栋在最初的呆愣过后,很快就反应了过来,有些慌张地伸手将其抱住,轻拍着她的背,哄人的时候似乎还有些磕磕绊绊,看起来是不大熟练。

    “涉川不……不怕,爹爹在呢,不,不怕怕啊……”

    言罢,他又转身望向萧祁,却因为苏道安的缘故难以起身,萧祁看出他的不便,抬手示意。

    “无妨,安乐此般朕亦忧心,将军不必拘泥于这些小节,有什么话直说便是。”

    “谢陛下体谅。”苏栋开口道,“陛下,小女此前被掳去南唐军中,险些丧命,又亲眼目睹王甫被斩首的全过程,受了不小的惊吓,如今病体未愈,大约是见了这位……唐尚宫举剑的样子,又想到昔日情景,心生恐惧才会如此,还请陛下见谅。”

    “原是如此。”萧祁闻言叹了口气,“此事倒确实是朕的疏忽,竟是让安乐又受了惊。”

    “安乐,陛下面前不得如此无礼。”苏栋轻轻拍了拍苏道安的脑袋,“快去请罪。”

    “呜……”苏道安吸了吸鼻子,娇滴滴地在父亲怀里又蹭了蹭,才慢吞吞地起身,转身面对萧祁跪下。

    还未等她说什么,后者却率先开了口。

    “安乐何错之有,不必请罪。”他说着,转头望向坐下的魏影,厉声道:“还不快把这女人拖下去!”

    “是!”魏影应了一声,两步跑到唐拂衣面前,从她手中又将剑收了回来。

    君王一怒,坐下众人皆收了方才的轻松之色,唐拂衣也松开手,随着众人一同跪地拜下。

    可身体如此动作,心里却越发乱的厉害。

    就好像一瞬间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一般,她一时难以思考清楚如今的状况。

    混沌间,又听见不远处传来女孩抽泣的声音:“皇上,安乐……安乐斗胆有一请……请求。”

    “安乐想要什么,直说便是。”

    “安乐想求陛下,能不能……莫要,莫要杀她,安乐……安乐实在害怕……而且……而且……”苏道安声音越说越小,忽而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又转头望向另一侧坐在萧祁身边的大着肚子的女人。

    “而且,悦娘娘如今怀有身孕,是最见不得杀生之事的!”这一次,她声音大了许多,焦急而恳切,“悦娘娘,您,您快帮我求求皇上吧!”

    安乐没想到这话题竟然会忽然转到自己身上,原本带了丝冷意和不屑的面色在萧祁转过来的瞬间变得有些慌张,又很快冷静下来,做出一副温驯柔弱的模样,讪笑了一下,柔声道:

    “陛下……陛下倒是不必顾及臣妾,但若是,若是公主觉得害怕……”她说着,抬手抚上自己隆起的肚子,望向萧祁的目光又添了几分讨好和媚态,“臣妾见这女孩年纪看着也不大,放她一马也无伤大雅,就当是为咱们即将出事的孩子积一些功德吧。”

    也不知是因着安乐的话还是因着她的肚子,萧祁的目光也柔和了许多。

    “好吧,既然安乐和悦儿都开了口,那就留她一命。”他挥了挥手,话锋一转,“但她如此猖狂朕也不得不罚,就关进试药处吧。”

    他说的轻松,唐拂衣却又是心中一紧。

    台下众人跪地高呼“仁慈”,而后也皆小心翼翼地面面相觑,互相都读懂了彼此眼中的深意。

    试药处是什么地方?

    进去容易出来难,将一个活人关进那里,倒还真不如现在给她一刀来的更痛快些。

    然而圣旨已下,此事盖棺论定,萧祁已做出让步,识相的不识相的都知道此时唯有闭嘴方为上策。

    魏影应了一声是,招呼了两个人急急将小九带了下去。

    几个侍从围上来将场地中央和座位上的脏污和血迹清理干净,晚宴继续,歌舞声中,唐拂衣却再无法平静。

    桌上的珍馐美味都味同嚼蜡,她偷看了眼上座,却发现苏道安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离了席,而萧祁搂着安乐,与苏栋陈自松等人聊得正欢。

    又观察了一阵,只觉得他暂且是没有留意到这边的可能,便起了身,与身边人打了招呼,只说自己酒过三巡有些不适,出去散散心。

    离席后一路穿过欢庆地人群走到偏僻处的溪边,唐拂衣这才终于是稍稍松了口气。

    尽管如此,她却依旧是心乱如麻。

    远离了喧闹与嘈杂,唐拂衣顺着溪水慢慢地往前走,垂着头,方才发生的一切如走马灯一般一幕幕在脑中重现。

    她想起苏道安的那一声惊叫,刚刚好卡在那剑落下之前。

    而能如此冷静于乱军之中射出决定胜负的一箭的人,又怎么可能因为这远到都看不清的一场斩杀而被吓得连话都说不连贯?

    苏道安是想救人。

    唐拂衣停下了脚步,皎皎月光映在溪水中,柔和的黄色光影随着水流的形状不断地散开又聚拢。

    她深思苏道安此般行径的原因,却忽然觉得无比烦躁。

    她发现自己根本找不到一个完美的支点去谴责,去憎恶对方,因为如今此般情况,正是她无比渴求的结果。

    可救人者是她,杀人者亦是她。

    唐拂衣咬住了下唇。

    师父戎马一生,他知道南唐必败,因此他甚至不求胜,只求堂堂正正战死沙场。

    可即使是这一小小的愿望,却也因那一支冷箭而破灭殆尽。

    到最后,却只能跪在地上,卑微而无力的祈求自己至少不要让他丧命敌手。

    若自己不在场呢?

    未曾酣战,未曾拼尽全力,甚至连刀都来不及挥上几下,一世功勋便在顷刻间与那颗头颅一起,成为是个人便能肖想觊觎的死肉。

    他是个将军啊!

    恨意横生,唐拂衣觉得自己几近崩溃。

    苏道安。

    她到底为何要如此,自己分明没有求她出手帮忙不是么?她又为何要自作主张!

    她逼着自己亲手杀了最后的亲人,如今却又来装什么好人?

    自己无法决定师父的生,却为何连小九的死都决定不了!

    到现在,自己先前的那些纠结,那些痛苦,那些,为了自保而不得不背弃亲友的决绝,都像极了一场自以为悲壮感人,实则滑稽又可笑地闹剧!

    唐拂衣攥紧了双拳,她蹲下身,捡起一块石头,狠狠砸向水中的月亮,柔和的光影瞬间支离破碎。

    “拂衣?”耳畔由远及近传来一声轻唤。

    唐拂衣收了手,循声望去,安乐一手扶着肚子,一手扶着侍女,慢慢走到她的身边,神情担忧:“你……”

    还有人在。

    唐拂衣目光一变,侧头望去。

    苏道安正站在不远处的树下,幽幽望向此处。

    第76章 “信” “不过是一句玩笑话,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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