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满弓刀: 60-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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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自西门出城,深入敌军,扰乱其阵型,为我军争取机会!”

    王甫看着吴越,问他:“你要多少人?”

    “两千。”吴越答。

    “与你一千人。”王甫道,“立军令状。”

    “是!”吴越没有片刻犹豫,单膝跪下,朗声道:“吴越愿率骑兵一千人深入敌军,立军令状,死战不退!后退半步者,立斩不殆!”

    “好!”王甫说着,拔出腰间佩剑,“今日实乃危急存亡之秋,若诸君不幸战死,本将亦不会独活,当死战不退!”

    众人齐声称是,分明只有三人在此,却似有千军万马之威势。

    钱勇与李忠国各自领命而去,而吴越却是站在原地未动,直到殿内只剩下师徒三人,他才又走到王甫面前,“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重重磕了三个响头。

    “师父!徒儿这就去了!”

    他看着王甫,目光坚定决绝。

    王甫亦是动容,千言万语最终都只化作了一句:“保重。”

    “是!”吴越大声应答。

    唐拂衣站在原地,看着吴越站起来,走到自己面前。

    “臭丫头,怎么又一副要哭的样子?”他抬起手重重揉了揉唐拂衣的脑袋,和从前许多次那样,这动作明显就是故意想将她的头发弄乱。

    若是再以前唐拂衣早都要跳起来将他打开,可这一次,她却什么都没有做。

    吴越笑了笑,背过身挥了挥手道:“走了啊,糖饼在伙房的锅里,你若是等不及我回来,就自己去拿着吃!”

    挺得笔直的背影在踏出屋门的片刻稍有停顿,却没有回头,只是径自转身离开。

    殿内瞬间静得可怕,雨声霹雳啪啦,隔了一层窗户传来,朦胧间似能听到肃杀之声。

    唐拂衣很明显能察觉到自己的颤抖,王甫垂首沉默片刻,而后单手握拳,重重锤在了身前的案桌上。

    一声巨响,那桌板出现一道明显的裂痕。

    “来人!”他大喊,“去将牢里那位捆了,拉到北门城楼,咱们先送轻云骑一件大礼!”

    “师父!”唐拂衣回过神来,意识到苏栋想做什么,连忙上前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

    “唐苡!”王甫转头,怒目瞪了她一眼。

    “不论你想说什么,现在最好都住嘴!”

    “他苏栋设计害死我瑞义城上万军民,如今我不过是杀他一个女儿祭旗,已经算是很便宜他了!”

    唐拂衣一时失语,印象中哪怕是她闯下再大的祸事,师父总能一笑而过,这是她头一次见到王甫如此严肃的神情。

    像是一头压抑地雄狮,蓄满了悲伤与愤怒,下一秒就要将所有违背他的人撕咬得粉碎。

    这是独属于一军主帅的威压,那是从死人堆里走出来的人,不需要歇斯底里的暴喝与嘶吼,一个眼神就足够令人畏惧。

    唐拂衣忽然想起自己与苏栋对峙的那一夜,恐怕对方当时在自己面前还是收敛了气焰。

    她不想伤害苏道安,可在当下这个关口,却无论如何都说不出那句冠冕堂皇的“何辜”。

    她只是浑浑噩噩地随着王甫登上城楼,看着远处的军队黑压压绵延向远方与灰色的天空相接,灰白的雨幕下,甲光越发森冷。

    北萧大军压境,兵临城下,前去监狱带人的士兵却最终空手而归——苏道安跑了。

    “不知道她哪里来的一把匕首,抓她出来的时候一个不留神就……”

    那士兵未用甲胄护住的大臂上有一道长而深的伤痕,血流如注,他牙关紧咬,神情慌张而懊恼。

    “是属下大意了!属下实在是……实在是没想到这女人看着柔弱不堪一击,实则竟会如此厉害,属下该死!”

    王甫的面色一下变得十分难看,他上前一步,一把揪住那人的衣领将他提起,怒目圆瞪斥问:“她现在人在何处?”

    “往……往城里去了,恐怕是混到了百姓之中。”

    身形娇小而灵活的女人一旦混入人群本就难找,更何况如今的情况,又如何能分得出人手?

    唐拂衣乍然松了口气,心情却是越发复杂。

    不知是该为苏道安的逃跑而欣慰,还是该为王甫这边因此事而越发恶劣的局势而担忧。

    然而她还未来得及反应,王甫已经抬手,寒光一闪,面前人一声都未来得及发出便倒在了血泊之中。

    “传令下去,今日所有接触过北萧公主的人,全部处死。”王甫面无表情又唤来一人,“立刻去办!”

    “是!”那人领命匆匆而去。

    唐拂衣瞪大了双眼,她未料到王甫会忽然将此通风报信之人斩杀在此,一时间亦想不通他这么做的用意。

    她只是呆呆看着那尸体被迅速抬了下去,流水冲淡了血气,却冲不走这一地的肃杀。

    王甫面无表情的转身登上台阶,嘹亮的号角似一把利刃将这重重雨幕撕扯开来,玄甲骑兵手持枪盾,争先恐后地越过这道裂口如洪水猛兽般冲了过来,杀声震天。

    李国忠一声令下,端义城楼上瞬间万箭齐发。

    马蹄,盾箭,大雨。

    巨大的石块砸过来,唐拂衣只觉得脚下的城墙巨震,她扶着身边的柱子站稳,耳畔一阵接着一阵的嘈杂与巨响令她心头惶恐不已。

    接连不断地汇报战况的声音像是从四面八方传来,噩耗一个接着一个。

    鼻尖的血腥气越发浓重,城楼下身披玄甲的骑兵们却似乎是越战越勇,大风大雨扰乱了秀气的箭羽,却挡不住常年奔走于西北塞外草原的群狼。

    唐拂衣素闻轻云骑之威名,却也是头一次见到这支骑兵沙场纵横的模样。

    兵如其名,乌黑的轻云看似清润飘忽,玄甲锃亮却又如鬼魅蚀骨,所到之处,寸草不生。

    他们身披风雨压境而来,南唐众人却越发显得是在负隅顽抗。

    步兵兵战车紧随其后,箭雨地下而上扑过来,其中一支破空直冲王甫的门面,被后者挥刀挡下。

    盾兵立盾,哀嚎与血气全被覆盖在了盾牌之下。

    “报!北萧骑兵已至城下!”

    “守住城……”

    “报!大将军!不……不好了大将军!”

    王甫话音未落,又有一人跌跌撞撞跑来,重重跪倒在他身前,那人浑身是血,皮肉外翻,似乎有什么东西横插在他的脑后。

    唐拂衣定睛看去,这才发现那竟是一把砍进头骨的轻刀。

    那是轻云骑的轻刀。

    而此人,竟是就这样带着一身的伤,冲上了城楼。

    “大将军,不好……不好了。”他一面说一面喘气,没说一个字,都有鲜血自他七窍中涌出,“有人……有人开了城门,北萧大军……已经……”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也愈发无力。

    “攻进来了。”

    这是最后的四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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