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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钢笔文学www.jiugangbi.com提供的《大雪满弓刀》 40-50(第11/16页)
起丝丝银白。
身后传来缓慢地脚步声,气定神闲。何曦没有回头,银鞍军中能有如此脚步声的,唯有一人而已。
“你房中点了烛却无人,我就猜你在这里。”男人行至何曦身侧,他同样也披了件斗篷,内里一身粗布麻衣,却掩不住其松风水月之姿。
那男人比何曦矮了些,身形算不得瘦弱,但站在何曦身边,竟是显得有些娇小。
“班先生。”何曦微微侧过身子唤了一声,算是打过了招呼,“天将破晓,你怎么也还没睡?”
“村南郭大娘家的小子,说是今日见了你军中将士觉得威风,闹着想要一杆银枪。”班鹤道。
“那小子才五岁吧?”
“嗯,给他娘骂了一通。”
两人一同笑出了声。
“我看他那欢喜不像是假的,便想着给他做一把木头的,一不留神就做到了现在。”班鹤道,“然后就睡不着了,干脆就出来走走。”
“又通诗书又会做小木枪,怪不得人都道班先生是神人呢。”何曦开玩笑道。
“何帅过誉了,班某不过一介布衣,闲来无事罢了。”班鹤随意笑笑,“何帅也是睡不着么?”
何曦沉默了一会儿,又转头望向远处。
“今日是我祖父的忌日。”她开口道。
北境的风吹了两年,何曦的声音里也变得低沉沙哑,却依旧掩不住其中的落寞与悲伤。
班鹤微微一怔:“你从前从未与我提起过。”
“嗯。”何曦勾唇,“从前大仇未报,我无颜见他。”
“仇?”班鹤疑惑,“何老将军莫非并不是死于急病?”
何曦叹了口气,转过身背靠着城墙,仰头看那皓月当空。
“祖父是被何氏旁□□三个畜生毒死的。”她说着,眼中闪过一丝恨意,却又很快消散殆尽,只余下满满地思念。
“父亲走得早,祖父带我打仗,教我兵法,但他却不希望我如历代何氏子弟一般继承银鞍军统帅地位置。
他常言,这条路太苦,也太累。何氏主脉人丁不旺,传到我这一辈,既无男丁,本也就是传承不下去了。既然如此,又何必强求。”
“他说,他不希望我沾染军权,只希望我平安顺遂地度过一生。”
“何老将军是看得通透之人,眼光也不错。”班鹤接了一句,“苏二确是良人。”
何曦没有否认:“我不是什么心有大志之人,此事我本是无异议,祖父对我极好,只要能让他老人家放心,我也愿遵循他的安排。但那三个畜生,杀我祖父竟还试图夺了银鞍军的军权,我怎能让他们如愿?”
她咬牙切齿,声音悲怆。
“可恨当年我没有能力,亦找不到证据,此番虽也并不能称得上是完满,但如论如何总算也是报了仇。只是,祖父希望我相夫教子,安稳度日,我却依旧忤逆,着实是不孝。”
“何帅真这么想?”班鹤问了句。
何曦目光晦暗不明,垂头不语。
班鹤本就心中了然,见她这副样子,又轻笑了笑:
“何老将军不愿你继承银鞍军,是因他希望你一生平安顺遂,但他亦希望你有能力自保,否则他若真只希望你觅得良人,相夫教子,又何必带着你四处奔波,教你行军打仗?倒不如让你在闺阁学些琴棋书画,礼仪诗书?”
“更何况,你如今的功名是靠你自己取来的,何帅又何必妄自菲薄?”
何曦转头盯着班鹤看了一会儿,眼中的愤恨逐渐化开:“看来传言确实不假,班先生果真是神仙。”
“何帅还是莫要拿我打趣了。”班鹤扶额苦笑。
“怎是打趣?”何曦亦是笑道,“新科状元拜官不到半年便辞官说是要云游四方,如今姐姐成了当朝皇后,弟弟亦是朝中重臣,你却跑到这么个苦寒之地呆着。”
“如此潇洒,若不成神,倒是可惜了。”
班鹤听得出何曦话中玩笑的意思,倒也没有反驳,他看着何曦,正色道:“辞官是因我发现那并非是我的理想之地,礼法崩坏,这表面上的平和也不知能维持得了多久。而我云游四方,也不过是在寻一处栖息。”
“如今我心之所向在此,并不觉得辛苦,亦不觉得可惜。”
何曦收了笑,只是定定地盯着班鹤看,班鹤亦是不发一言,坦然与她对视。
天边泛起白肚,月亮渐渐淡出云层,只留下一汪虚影垂于广阔地平野。
一男一女立于城楼之上。
良久,女子星眉微动,她抬手撩起自己的长发,“刷”地一声抽出腰间的短剑。
一道银光划过男子因震惊而瞪大的黑眸,那如瀑般的长发自耳根处被齐齐斩断,女人大手一扬,青丝自城楼上零落而下,又如一缕黑烟,很快就消散在的风里。
“这头发太碍事,我既已决意带着银鞍军驻守在此,不如斩了一了百了。”何曦道,“班先生觉得呢?”
班鹤自震惊中回过神来,又像是松了口气般,露出一个释怀的笑来。
“班先生觉得,如今草原虽安稳,但这长城还是要抓紧修一修,万不可懈怠了。”
何曦轻笑一声:“自然。”
“回去吧。”班鹤道。
“嗯。”何曦答。
青丝飘散,城楼高耸,再无人声-
日光弹指,花影时移。
东南战事暂歇,西北安定,不论是前朝还是后宫,日子都是鲜少的平静与无聊。
自那日生辰过后,唐拂衣再没有与安乐有什么联系,几次在宫中偶然碰见,双方也都默契当做互不认识。
只是听说悦美人受封后便独得盛宠,引得宫中人人嫉妒,但这也都与千灯宫没什么关系。
送去孙氏的信很快就有了回应,信中说明,孙氏此辈并无流落在外者,唐拂衣失落之余,亦是平静地接受了这一消息。
陈秀平仍旧是每月进宫一次给唐拂衣上课,两人逐渐熟悉后,除去译官的事务外,也时不时会与她说些前朝之事。
唐拂衣一一记下。
萧祁登基到现在不过三年,膝下皇子不多,除了皇后班清淑嫡出的皇长子萧景琪与七皇子萧景华外,还有三皇子萧景弈与五皇子萧景珩。
三皇子萧景弈生母是侍女出身,却为救萧祁而早亡,大约是因为心怀愧疚,萧祁对这个儿子多有看重。
五皇子萧景珩则是淑妃秦丽之子,秦俪的父亲曾官拜兵部尚书,如今已告老还乡,有一个哥哥是萧都城中玄武营副使,掌城东守备之事。
萧祁看似并无立储之意,朝中众人却明里暗里都有站队。
原本的北萧两大世家,如今何家只剩下何曦一人远在边疆,而苏家又只有一个女儿未嫁,自然变成了众矢之的。
只是这些人觊觎归觊觎,亦不敢真的有什么动作。
唐拂衣试探性的问过陈秀平苏家的立场,陈秀平却只说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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