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满弓刀: 16、夏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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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桃虽然是家生子,但却并非是独生子。

    当年长公主的的贴身侍女生下的实际上是一对双胞胎女儿,长公主给他们二人分别起了名字,春桃与夏荷。

    姐妹俩几乎长得一模一样,两人自幼一同在长公主房中长大,感情深厚。春桃娘去世之后,春桃便代替她娘成为了长公主的贴身侍女。

    “那夏荷……”

    “夏荷是我的侍女。”左嫣然道,“两年前左府被抄家的时候,我没能保住她。”

    “你是想说,她还活着?”陈秀平问。

    左嫣然定定地看了陈秀平一会儿,而后缓慢而坚定的点了点头:“嗯。她被人带走,我一直以为她已经死了,但如今看来,她确实还活着。”

    兴德宫中的所有人都知道长公主的精神状态时好时坏,尤其是到了夜里,房中总是会传出各种物件被打落在地的声音,哭声和笑声交织在一起,听之亦令人恐慌不已,避之不及。

    这样的情况在初入宫时最为严重,当时所有人都觉得长公主是得了疯病,明帝将她禁足在兴德宫中,直到半年后她慢慢恢复了正常,才解了禁令。

    从那时起,每到夜晚,长公主的寝殿内便只允许春桃一人进入,哪怕是她唯一的女儿建安郡主,想进去关心一下母亲的情况,也会被拦在殿外。

    但就在长公主带着毒酒去找安乐公主的前一晚,她却破天荒的将建安郡主唤进了寝殿。

    “其实也没有说什么特别的,无非一些回忆往昔的话。”左嫣然的目光里多了一丝悲切,“我母亲并不是第一次与我说类似的话,所以我当时并没有很在意,只是和往常一样敷衍着安慰她,我没有仔细听她的话,离开的也没有与她道别,我甚至……甚至都没有抱一抱她。”

    泪水还是没能忍住再次夺眶而出,陈秀平上前去递给她一张帕子,左嫣然声音哽咽,接过帕子,侧过了身去。

    唐拂衣在一旁看着,微垂下头。

    她想起当年自己接到和亲的旨意离开扰月山庄的那一日。

    大雨滂沱,不知名的花开了漫山遍野。

    师父站在阶上,她站在阶下;师父站在雨中,她站在伞下;师父站在柴门内,她站在柴门外。

    两鬓斑白的老人躬身向自己行礼告别,而那时的她懵懵懂懂,如今再想,只遗憾那时竟没有仔仔细细的再多看两眼。

    若是天人就如此永隔,任谁都不会甘心。

    唐拂衣想。

    那一定是要哭的。

    悲伤之外,还有夜深人静时无数次的追悔莫及。

    -

    “嫣然,这几日若是有机会,记得回左府看看吧。”面容憔悴的女人拉起女儿的手捂在掌心,满是薄茧的手掌令年轻地女孩觉得有些不太舒服,但她还是忍了下来。

    母亲又在说疯话了。

    女孩想。

    自从左氏被抄家灭族,左府早就人去楼空,大门被人贴上了封条,到如今,两年过去,只怕内里已是尘灰遍布,杂草丛生,怎么可能还回得去呢?

    “那是你,春桃,还有夏荷一起长大的地方,她们都会在那里等你。”

    哪还有什么左府,哪有什么什么夏荷?

    这些话女孩当时并没有放在心上,直到母亲骤然离世,贴身侍女春桃又莫名其妙的被人换掉,她又惊又悲,一时间神思恍惚,却终于用一个晚上的时间,想清楚了这其中的道理。

    -

    “我甚至都没有来得及抱一抱她。”左嫣然将眼泪擦干,迎上陈秀平的目光,“那晚我母亲告诉了我夏荷还活着的消息,而且春桃也其实也一直在和她联系,之所以不告诉我,是因为我们二人如今的处境艰难,恐再生什么意外,再一次让我伤心。

    但如今我就要远嫁启凉,她无法阻止,只希望我知道这个消息之后能稍微好受一些。并且她也已经让春桃联系上了人在宫外的夏荷,待我出宫后,夏荷会想办法与我见面。”

    “她告诫我一定要保守好这个秘密,以防被人看出端倪,所以昨天你们问我的时候,我并没有想起来。”

    到底是没有想起来,还是不想说,已经不再重要。

    左嫣然的声音越发平静而坦然,对于此事,在最开始的歇斯底里之后,她似乎已经开始变得有些麻木,不再有什么丰足的感情,只是僵硬地在陈述一整件事情的经过。

    而在她陈述的过程中,唐拂衣和陈秀平都默契地保持了沉默。

    “我今天说出来,是因为我仔细想过后,觉得还有一个地方不太对劲。”

    “那天晚上母亲与我说完这些之后,是我服侍她入睡,而我从进殿到离开,都没有见到春桃的身影。”

    “我想,春桃应该就是在那晚被人杀害而后替代。否则她作为我母亲的贴身侍女,伺候了这么多年,忽然换了个人,就算是模仿得再像,时间一长我母亲也不可能发现不了。”

    “若我猜得没错,那夏荷或许会知道一些线索。”

    左嫣然一下子说完,室内一下子就陷入了沉默。

    “夏荷现在人在哪里。”陈秀平开口问道。

    “左府。”左嫣然道,语气里带了几分肯定。

    “你说夏荷与春桃二人一直有联系,是怎么联系?”

    “书信。”

    “但先前搜宫的时候,并没有搜出相关的书信与证据。”

    “许是烧了吧,毕竟不是什么能摆上台面的东西。”

    “那你如何知道她会在左府?”陈秀平皱眉。

    “猜的。”左嫣然说,“既然兴德宫中没有找到春桃的尸体,那我想大概率应当是被人神不知鬼不觉地运出了宫。夏荷与春桃姐妹情深,自幼在左府长大,左府就是她们的家。

    若是她真的知情,那一定会带春桃魂归故里,为了给春桃报仇,大约也不会离开都城,那已经被查封了的左府对她而言应当是最安全的去处。

    若是她不在左府,那想来她对此事也并不知情了。”

    一番分析条理清晰,头头是道,挑不出丝毫错处。

    唐拂衣的眼中掠过一丝犹疑。

    这个女人明明昨日还在口出恶言,诅咒苏道安不得好死,那分明是一副对苏家嫉恶如仇的模样,仅仅是过去了一夜,竟像是变了个人似的,言语平和,问什么答什么,把所有事情都交代的清清楚楚,先前那副万般嫌弃的嘴脸,如今看到倒反而变得不太真实。

    春桃被换的真相确实能证明想要害两位公主的另有其人,但左嫣然现在的态度未免也过于端正了些。

    她下意识的看向陈秀平,却发现后者在听完这些之后似乎并没有哪怕一丝一毫的特殊反应,只是沉默着思考了一会儿,问她:“左府大门上的封条一直都没有被撕开过,她怎么进的左府?”

    唐拂衣在一旁听着,觉得这个平和而寻常的问句里,竟能品出一丝无奈之下的妥协,也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后院厨房边的墙底下有个狗洞,通往一个罕有人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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