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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钢笔文学www.jiugangbi.com提供的《宦郎gb》 30-40(第1/17页)
    第31章
    朝天殿香炉不断,熏香与炭热一同扑面,有些熏眼。
    “京畿一带小范围饥荒,赈灾粮不够,供不应求,”詹云湄跪在折扇后,隔一道扇,从镂空中窥见皇帝支着头,眉头紧缩。
    殿中沉寂。
    啪地一声,几卷竹册被砸在地上,静室迸出这样一声,格外震耳。
    卷轴滚了几滚,来到詹云湄膝前,缓缓铺展开来,她看清了卷上内容。
    阁臣在卷中借赈灾事暗讽詹云湄据高位,拿重权,却连最底层的事务都做不好。
    赈灾原本不属于京营事务,他们只承担协助,并非主要职责,这回是粮供问题,更和詹云湄不搭边。
    皇帝没有投来视线,愁恼着抹额头,詹云湄便翻了几卷。
    不仅讽她,他们还敢讽皇帝。女人字眼分外显眼。
    合上。
    詹云湄道:“陛下,臣请求和荣宁郡主一道前去京畿,督察供粮。”
    “好,”皇帝揉了揉额穴,疲倦睁眼,将殿中望了一圈,燃
    香四溢,像身处虚境,朦胧虚幻。
    在詹云湄退出殿门后,皇帝传进和安。
    和安一字一眼回禀茶楼所发生的事。
    “哦,还是那么臭脾气,”皇帝打呵欠,对情况不意外。
    她早知道华琅是什么人,应了她,他就作眼线,如若他表现实在好,接他回宫重新用他也可以,不应她么……倒还真让她捕捉到他与詹云湄的关系。
    在举兵之前,詹云湄很久没有踏入京城,安分镇守疆域,皇帝那时只是个和天下普众没有区别的书生。
    那会子她勉强还能称作小姐,家人将她养闺阁,期盼着某天高嫁,推一把家里兄夫仕途。
    除去那时女人该读的书,其余读书的钱,大部分是詹云湄偷偷攒余钱接济的,私下找人,教她读书习理,闲时还会跟着詹云湄习武。
    后来和家中起争执,她选择决裂,进京赶考。
    高中,前朝却不容纳她,女人和低出身,样样都不容许她进入朝堂。
    皇帝生来性烈,环境所不容,便摧毁环境,詹云湄再次帮了她。
    昔日多么要好,而今竟然君臣相隔,你防着我我防着你。
    摩挲着手中玉玺,皇帝唇边化开淡笑。
    冷沉的殿,有了些许温度。
    和安从皇帝神情中得知她心情稍好,咧着笑弯腰上前,“陛下,您要是想,奴婢可以再去寻一道华琅,他再傲,现在还不是个空壳,没了将军府庇护,半点气候不成。”
    皇帝轻轻撩眼,和安以为说中她心,正偷乐着,不成想,脸边剧痛。
    被皇帝一掌扇歪脸庞。
    “狗奴婢,妄揣君心,”皇帝说得轻缓,没太多责怪的意味。
    和安识趣跪下,连连认罪。
    “你起来,带人暗里推一把詹卿那边儿,作乱之人,轻则罚,重则杀。”.
    京畿外大雪堆砌,雪下有骨骸,左右有衣衫褴褛的流民。
    荣宁郡主趴在车窗边,想看却又不敢,身子细微发抖,隐隐有啜泣。
    詹云湄伸手捞荣宁郡主一把,揽在怀里,她躲闪着。
    “鼻子红了,”詹云湄屈指,轻轻刮荣宁郡主的鼻头。
    她扭头,蹭到詹云湄怀里,“将军,我说那些人都该杀头!”
    荣宁郡主当初协助皇帝备赈粮,准备得好好的,需粮时竟又不够了。
    不用深想,其中有人作祟。
    詹云湄拍了拍荣宁郡主的背,拉上车帘,“改朝换代,总要面对这样的事。”
    “我要是姨母,就把那些人拖出来,当众杀头,”荣宁郡主嗅不惯詹云湄身上的熏香,总觉得她好像整个人都熏成那股香了,坐起来,蹭到一边儿去。
    荣宁郡主太过气恼而拧眉,白天要在皇帝手下做事,闲了要去练武,因为太忙而没有时间修刮眉毛,杂毛凌乱,有些粗犷,拧起来,就显露凶神。
    “该杀。”
    詹云湄为荣宁郡主披上斗篷,“下车吧。”
    一道来督察的还有贺兰琬,三人往赈灾地去,清点赈粮数量,以及流民规模,做好记录。
    有她们参与,新运来的赈粮没有缺数,食物分发得很快而有序。
    期间似乎听到杂乱动静,詹云湄疑惑着,走到营帐后查看,可一个人都没看见。
    细看,又能发现异常,空旷的雪地,溅了乌黑,像是血迹。
    风与雪卷过,吹过金黄穗子。上前,捻起来看,她认得出来,这是皇帝内侍衣裳上会挂的穗子。
    沉默注视官道,偶尔有车马行过,寂寥。
    “将军,今天的流民都拿了赈粮和药物,咱们先回去吧,”荣宁郡主找了詹云湄很久,才发现她在这儿站着不动。
    她拽了拽詹云湄的衣角。
    詹云湄笑着回头,“好。”
    贺兰琬要回宫,向皇帝禀告赈灾地情况,不与两人一道。
    自秋狩后,荣宁郡主抛头露面的,各样的眼睛都盯着,眼下天色已晚,詹云湄不放心让她一人回府,便让她和自己回将军府,明儿早再回京营。
    詹云湄叫来长随,让他驾快马回府通知华琅一声,“叫华琅给郡主安排些宵夜,另外把客房铺好,告诉他郡主要歇一晚。”
    长随扬鞭远去,郡主从窗外探头回来,问:“公公在管内务么?”
    “是,”詹云湄没有隐瞒。
    顺手给郡主系好领口斗篷系带,防止风寒。
    将军府因为郡主的到来,夜里也明亮,灯笼高挂,府上人左右走动。
    宵夜已经备好,一锅薏米粥,煮了鸡蛋,还温了羊奶在厨房,不铺张,不粗略,适合夜里吃。
    客房也收拾出来,打扫过,干净整洁,一床厚被褥规整叠好在榻,柜子里额外置了张被褥,郡主嫌冷就能添被,各种洗漱用品都整齐摆好。
    虽不是亲手整理,但能安排到这份上也算是细心重视。
    “华琅公公真是体贴呢,将军随口传话都落实下来了,”荣宁郡主喝着薏米粥,眼珠子转来转去。
    詹云湄点头,看了一圈,华琅不在。
    “郡主先用着,我去主屋。”
    起身,穿过长廊,推开屋门。
    空空如也。
    詹云湄问:“淑娘,他人去哪儿了?”
    姚淑娘指了指黝黑的侧房,压低声,“公公去那边了。”
    “噢,”詹云湄突然有点子恼,“怎么回事?”
    “奴婢不清楚。”
    侧房在长廊末尾,月光进不来,堂屋的光也无法抵达,不挂油灯,整个屋子都陷沉在黑暗。
    詹云湄推门,轻手轻脚入内,阖上门,离开光明的府院,进入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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