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武侠]我当魔教劳模的那些年: 17、强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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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人回应。

    雨打得更急了。

    尤明姜闭着眼,连忙扶着湿漉漉的树干,肩膀微微打着颤,低哕了几声。

    连日啃干炒面,肚里没半点儿荤腥,人有些淘虚了,方才心头一阵火起,登时觉得天旋地转,脚下软绵绵的,险些儿栽倒在泥地里。

    这半个月赶路,说不上是好是坏。

    刚上路那阵子,尤明姜见着灾民就帮,总从竹编药篓里分出些充饥的水粮。

    这哪儿一次救得过来呢?

    竹编药篓就那么大,一路上用得多、添得少,实在紧巴;药葫芦虽是个宝贝,却复制不了中药材,至于能复制的义酬药品,不仅有数量上限,药效还会一次不如一次。

    她一个都不愿放弃。

    可这遍地数不清的灾民,明晃晃地摆在她眼前,就是在告诉她,什么叫“逼不得已”。

    .

    海四爹活了大半辈子,什么样的人情世故没见过?他知道,尤大夫快撑不住了。

    她熬累了。

    再也经不起“救不得”的煎熬了。

    但尤大夫是个体面人。

    从不肯把难受的那一面露给人看。

    有一回,尤大夫遇见个孩子,已是奄奄一息。爹娘都饿死了,单剩他一个,肋骨根根凸着,小脑袋却还支棱着,眼睛不肯闭上,只剩游丝似的一口气吊着,实在可怜。她就端着一罐豆腐汤,一勺一勺喂给孩子。可那孩子还是在她怀里凉了下去,两只小手僵僵地蜷着。

    她没哭,也没言语,只是盯着孩子愣了一会儿,而后对海四爹低声说:“埋深些吧,别叫野狗给祸害了。”

    海四爹本想宽慰她几句,没承想她倒先开了口:“灾民这样多,救得了一个,救不了所有,是不是?”

    说这话的时候,她对着海四爹,勉强露出一点笑意,无比苦涩。

    自打这儿起,她就吩咐海四爹绕行。但凡能躲开灾民的地界,宁可多绕些路,也绝不再往前凑了。每逢大伙儿望向她,她就挤出个笑容,笑还没到眼底,先淡了下去。笑过之后,她又沉默下来。她笑,是为了让大伙儿安心,好叫他们知道,自己这个主心骨还没垮掉。

    海四爹什么都瞧在眼里,只是不忍说破。

    起初他怕尤大夫觉得他们没用,一心想着多搭把手;眼下却是真心疼她,实心实意想替她分点儿忧,不愿再给她添什么难。

    有好几回,他心里实在过意不去,真想跟她说:“俺们父女俩这就走,不碍你事了,你也好多歇歇。”

    可转念又挪不开脚……

    一来是舍不得,前路茫茫的,也不知该往哪儿去;二来是真怕,他们要是走了,再没人陪在尤大夫身边。她要是连这点牵挂也没了,万一撑不住,可怎么好?

    这当口,尤大夫最需要的,就是什么都不要想,静一静。

    所以他才这般焦心,把自己逼得一刻不得松弛,连喘口气的工夫都不肯留,更不让红珠去扰尤大夫。

    可人一上了年纪,就光剩下添乱的份儿。

    连赶车这样寻常的活儿,居然还能叫绊马索别断了车轱辘……

    海四爹忍不住埋怨自己,埋怨完了,又想起在山神庙里遇见的那个路小佳。

    唉,要是路小佳这会儿在就好了。

    最起码,他比自己这老胳膊老腿的中用多了。

    ·

    想一个不在眼前的人干什么?

    要是知道海四爹这会儿的心思,尤明姜准得叹口气摇个头。

    老人家实在想得太严重了。

    她只是累狠了,有点低血糖了。

    无论跟不跟她北上,她都会往前走的,这一行人出力多出力少,横竖没得挑,无非就是一口粮分着吃的事儿。

    至于不爱笑……

    这情形下,谁还笑得出来?要是对着灾民还能笑得很开怀,那可真成了活畜生。

    尤明姜扶着树缓了会儿,从竹编药篓里取出个250ml的塑瓶,那里面是5%葡萄糖注射液,拧开瓶盖,仰头灌了几口。

    停了一会儿,觉着胸腹间缓过些气力,精神也清明了几分,这才长长吁出口气。

    她想着不能浪费,硬着头皮又灌了半瓶,实在咽不下去了,皱紧眉头咂咂嘴,心想:下次要弄一些饴糖在竹编药篓里备着,这葡萄糖注射液不太好喝……

    尤明姜刚把剩下的半瓶葡萄糖,放回竹编药篓,就听见灌木丛里“窸窸窣窣”一阵响。

    她心头一跳,直起身,抬手抹了抹嘴巴,伸出胳膊来警惕护着海四爹,慢慢往后退,一直退到了骡车旁边。

    下一刻,七条人影猛地窜了出来,个个衣衫褴褛,手里拿着短斧和朴刀。

    这伙强盗肯露面了便好,总强似躲在暗处使那阴损招数。

    她这车上,可还载着俩孩子呢。

    尤明姜目光一扫,心里已有计较。

    这些人面黄肌瘦,眼窝深陷,握刀的手背青筋凸起,却微微发抖。破烂衣衫遮不住嶙峋骨架,裤脚沾满半干泥泞,不像是惯匪,比较像是饿红了眼的饥民。

    她深吸了一口气,将声音放得平缓清晰,不高不低,刚好能穿透了淅沥的雨声。

    “我们是过路的,车上没什么值钱的物件儿,也不想惹事生非……”

    先试着打消对方最可能的恶念,她略停一停,目光落在神情狰狞的强盗头子身上,又继续说,“粮食不多,只剩小半袋糙米。各位想要就拿去,权当过路费。”

    她特意把“过路费”说得重些,既示弱,也给他们留点面子。右手看似随意垂着,实则握住了虎撑,随时准备出手。

    ·

    雨点儿打在叶子和车篷上,沙沙响着,山道上对峙的场面,闷得让人喘不过气。

    “咕咚。”海四爹紧张地咽了口唾沫。

    只听强盗头子冷笑了起来,狠啐了一口:“你当爷爷是三岁孩童,好哄骗不成?”

    看到车上高悬的驿站灯笼,强盗头子更无疑虑,手中朴刀带着风声,直劈了过来!

    “兄弟们,上!抢了狗官的赃物!”

    ·

    海四爹大惊失色。

    没料到这些人竟对他们恨之入骨,海四爹急得直嚷:“误会!咱们是逃难的……”

    朴刀劈了过来,尤明姜一把拉开海四爹,刀锋擦着他面门而过,海四爹惊出了一身冷汗。

    “误会个屁!”强盗头子怒喝,“交出赃物不杀!”

    “大哥,跟这些狗腿子啰嗦什么!”旁边一个拿短斧的,也恶狠狠地冲上来。

    尤明姜眼疾手快,一把将海四爹推回车内,然后侧身避开,用虎撑往强盗的肘弯儿一搭,借着雨地的滑腻,轻轻一勾,那人“噗通”摔在泥里,斧头也飞了。

    车厢里,海红珠紧搂着昏睡的铁萍姑,从藤席底下抽出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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