侈欲之春: 160-1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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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记得我了吗?”尤桉像个有问必答的好学生:“你们在伽勃的海边搜寻了我好久。”

    卢西科莱反应过来他是伽勃那个失踪的本地学生,却依旧不记得他的名字。

    对方既然没有一开始就给他两枪,说明他还有从中斡旋的机会。

    “我们可以好好说。”卢西科莱暗示他:“无论什么条件。”

    尤桉注视着他,慢慢绕着长桌转圈,偶尔打量四周,最后站定在他对面,目光落在他放在办公桌下的手:“就算拖延时间,外面也不会有人来救你。”

    这个时候他也反应过来,雪茄是勒克斯递给他的。

    这少年缩小身形躲在这根雪茄里,在勒克斯的掩盖下躲过了重重检查,而如今外面的安保就由勒克斯负责。

    他面具裂开一道痕迹,又想笑,他不知道什么事刺激了这位顺风顺水的少爷,不聪明的人总是会做出让人无法预测的行为,而聪明的那个,他的父亲,显然想把鸡蛋放在两个篮子里,所以任由儿子作为。

    而尤桉站在他面前,又重新举起了枪。

    卢西科莱快速从脑海里搜刮出早已抛之脑后的伽勃事件,手放在茜茜西的头上,指节因用力而愈发苍白,语速变快:“我不知道你在这件事情里经历了什么,但我明白你受到了伤害,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你的需求,我们可以平等地谈一谈,解开我们之间的误会,即便你之后被抓,我也会尽力为你减刑。”

    卢西科莱没得到他的回应,这个少年眼珠子定定地看着他,一动不动。

    然后他发现,他看的是他手臂里的茜茜西。

    他手臂瞬间紧绷,试图用力搂紧茜茜西。

    但他的动作快不过尤桉。

    少年手里的枪支只是微微颤动了一下,与其说是开枪,不如说像一次跳动的脉搏。

    扳机瞬间弹回原位。

    那只握着配枪的手皮肤斑驳,却稳得可怕。

    卢西科莱低下头,看见茜茜西茫然地睁大了眼睛,微微张着嘴,似乎想说什么,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那枚子弹正中她脖颈,留在了咽喉里。

    他甚至没能完全抬起手臂,将她护住,只觉得那具小小的、温热的身体被某种无形的巨力带着冲撞,紧接着往下瘫软,他狼狈摸索到桌面上的止血针,里面是空的。

    尤桉静静地站在那里,斗篷的阴影将他大半张毁容的脸庞重新笼罩。

    他往他的方向,一步一步走过来:“我的弟弟离开之前,也没有和我说一句话。”

    卢西科莱没有抬头看他,整个密闭的房间里,只剩下他粗重的喘息声。

    “你说,你想跟我平等地谈谈,但我不觉得这是平等的。”尤桉脸上没有任何报复的快感,反而显现出一种迟滞的麻木:“现在,可以了。”

    第168章 太阿倒持(5)

    “这世上没有什么是公平的。”

    房间里弥漫着一种黏腻的寂静,仿佛空气也凝固住了,卢西科莱深吸一口气,再次开口的时候,语气已经恢复了平常滴水不漏的平静,“你以为的复仇是滥杀,她和我没有任何关系,只是我收养的一个有潜力的异能者。”

    “哦。”尤桉抬起一条腿,坐在桌子上,也坐在他面前。

    他手里的枪就这样随意搁在桌面上,卢西科莱的眼神不着痕迹地从他身上滑过去,计算着暴起夺枪的可能。

    但在短暂地思考后,他放弃了这个想法。

    他显然没办法在这个敏捷精壮的战斗系异能者面前做什么小动作,年轻的确有嚣张的资本。

    尤桉就这样按着抢,被烧毁大半的脸直面着他,自带狠恶气质的面庞却不带任何丑恶的憎恨,奇异地显现出几分茫然的呆愣。

    卢西科莱莫名笑了下,半阖上眼睛:“是什么让你决定杀我——因为你需要某个具体的对象支持你的仇恨,好减轻你还活着的歉疚感?”

    “因为你的决定毁了我的家。”尤桉回答得异常认真。

    “是‘我们’,不是我,我的决定不是我个人意志的独裁,我只是所有人意见的代表。”

    “那么我杀的,也是代表。”

    尤桉说完,房间里再次陷入寂静。

    “你是个好孩子,只是一时冲动,你心里清楚这改变不了现实,但还是把杀我当成最后的救命稻草。”卢西科莱叹了口气,用最温和的语气劝说他:“想一想,你杀了我,改变不了过去,但是会让未来变得更糟糕。”

    尤桉坐在桌子上,目光投下来沉沉地看着他,并不理会他的劝导,反而突然问了他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你为什么要把舒凝妙留在楼上?”

    卢西科莱双手交叠,过了好半天,脸上还挂着模范式的微笑,并不说话。

    “你不相信她。”

    尤桉自言自语般喃喃,缓缓举起手里的枪,悬在他头顶:“我也是,我骗了她。”

    卢西科莱身体瞬间绷紧,双手死死抓住座椅扶手,一动也不敢动,一滴冷汗顺着眉骨滑落到眼睛里,刺得他眼眶发疼。

    尤桉并没有按动扳机,只是慢吞吞转动手腕。

    “我跟她说了很多冠冕堂皇的理由,什么战争、什么和平。”尤桉沉沉望着他:“这些东西,和我其实一点关系都没有。你要发动什么战争,关我什么事?关我的家人什么事?”

    “这件事。”卢西科莱声音干涩:“我很遗憾。”

    “太吵了。”

    尤桉眼神疲惫又痛苦:“周围的声音……太吵了,火焰里有好多痛苦的哀号,我只是想安静一些。”

    他已经逃出了伽勃,已经完全逃出了自己的家乡,却好像还一直困在那片火海里,从来没有走出去过。

    仰头是倒塌的房梁,低头是黏稠的血,哀号的幽魂里没有一个是他的亲人朋友,只有一具具烧得面目全非的尸体。

    如何才能得到真正的解脱和安宁呢?

    杀戮一定要用杀戮偿还才对。

    卢西科莱说得对,他为自己找的诸多由头,其实都是为了给自己找补。

    他就是要让一个具体的、活生生的人血债血偿,没有那么多理由。

    尤桉仿佛已经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手指又冷不伶仃地扣住了扳机。

    “你后悔吗?”尤桉问他。

    听到枪械顶针清脆撞击声音的那一刻,卢西科莱就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周旋的余地可言了。

    人将自己物化久了,就会忘记情感不讲道理,也不需要符合任何规则,仇恨和报复完全是一种违背道德的幸福。

    大脑意识放空的最后一刻,卢西科莱还是情不自禁地去思考,他死后庇涅将陷入如何混乱的境地。

    庇涅的明日又该如何呢?

    尤桉的问题钻入他耳朵。

    他迟钝了几秒才回答:“我后悔……没相信她。”

    如果舒凝妙在,会不会保下他一条命他不知道,但他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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