侈欲之春: 140-1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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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舒凝妙逼近他一步,摘下防风镜,瞳孔里映着他的面容,连最细微的情绪都无所遁形。

    “你在这里,是在等人出来,是谁?”

    阿伦连着后退几步,当下骇然地望着她,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辩驳些什么,但对方已经先一步移开了眼神。

    她侧头望了眼花园旁边紧闭的仰颂教堂,阿伦停在这附近,人只能是进了仰颂教会:“那个人进去了。”

    阿伦抿抿唇,半晌才犹豫道:“你得先告诉我你们想做什么,万一你们要破坏教堂……”

    “我没有让你谈条件。”舒凝妙捡起地上的树枝,拍拍他脸,打断他声音。

    她冷菱菱的眼睛盯着他,压低声音:“说,要不然我先杀了你,再放火烧了这地方。”

    阿伦抱头蹲下来,一口气坦白:“好吧,仰颂教堂对外面是封闭的,但里面还有很多圣职者在工作,不存在什么问题,只是为了接收病人。”

    “病人……”舒凝妙轻声重复。

    “对对对。”他眼睛一转,似乎找到了什么办法:“只有仰颂教会接收那些曼拉病患者,你见过曼拉病人吗?血滋拉糊的,你还是别进去了,会被感染的。”

    “病人不是该去收容所?”她蹙眉。

    “怎么跟你解释呢?”阿伦抓了抓额头:“收容所对于他们就跟停尸房差不多。来教会的都还是不想死的人,教会会给他们提供免费的镇痛麻醉药物,如果教会这些天彻底关门,没了镇痛药的病人根本没办法继续干活,家里没有劳动力,没有工作,会死人的。”

    他说着说着,身体往外飘了飘。

    可不知是无心还是有意,唯一能跑的缺口被那蓝眼男人不偏不倚踩住。

    舒长延侧过脸轻轻瞥他一眼,他身体又飘了回去,一瘸一拐地带路。

    这两人看似随意地走在他身边,还留有一定距离,居然找不到丝毫可乘之机,阿伦只能围着教堂附近绕了好几圈,认命地在草丛拐角处停住脚步,抓住两边茂密的枝叶分开,底下有个只能供一人穿过的地道,入口十分隐蔽,一般人很难发现。

    但一踏进去,就能发现里面已经是一条很成熟的道路,底下有通明的油灯,墙上熏烧痕迹严重,显然已经有些年岁,被频繁使用。

    地道初入渐窄,走几步就变成了正常的楼梯,阿伦垂着肩膀,声音有气无力:“从这里下楼梯,再从那边上去就能进去了。”

    顺着他的话往下走了几步,舒凝妙停住脚步回头看他,居然还没忘刚刚这茬:“你在外面等谁?”

    “我弟弟。”他破罐子破摔道。

    舒凝妙回想片刻:“你说过,你没有家人。”

    阿伦一时不知道该痛恨她记性太好,还是该痛恨自己这张破嘴什么都说。

    他挣扎一番,索性坦白道:“附近的小孩,他爹妈跑了,我平时照看着点,前年他跑去垃圾场附近打工,不知怎么染了曼拉病,我只能平时送他来仰颂教会治疗,来去的时候也会帮忙顺路拉点别的人。”

    都是无父无母的孩子,说是他的弟弟也差不多,他们都没有别的家人,难怪他看上去孤身一人,却买了辆看起来有些滑稽的三轮摩托。

    舒凝妙双手插兜继续往下走,直起身来拍了拍膝上的尘土。

    他描述的小孩年龄不大,大剂量摄入麻醉药物很危险,有反伦理,但与耶律器去世前状况相似,能缓解一点将死之人的痛苦已是万幸,其他人没有资格说什么。

    地道楼梯上出来就是仰颂教会的庭院,她沿着楼梯拾级而上,从池塘后成片马蹄莲花园里攀出来,被台阶之上长廊的景象怔住一瞬。

    教堂里门户大开,一览无余,长廊石栏白得夺目。

    穿着白色长袍的圣职者袖手静静从长廊鱼贯穿过,一切井然有序,与外面的死寂仿佛两个世界。

    微风拂过,庭院池塘漾起一圈涟漪,她嗅到马蹄莲的淡雅气息,却浑身发冷。

    洁白高耸的穹顶廊柱,像白骨一样笼罩在她上方。

    这满教堂的人,每个人都默默地走着自己的路,没有一个人发出声音,她嗅不到任何属于活人的气息。

    她猛地回头,和单手抓着阿伦提上来舒长延对视一眼,简短地沟通:“看住他。”

    “喂!喂。”阿伦下意识伸手想拉住她:“你到底想干什么?”

    少女冲向教堂内,阿伦又莫名其妙脸着地绊了一跤,抬头一看,那蓝眼男人正站在他身后盯着他,目光强势冰冷,压迫得他脊梁骨都弯了下去。

    他惊疑不定地摇了摇头,带了几分讨好:“你不和她一起进去吗?她一个人多危险啊,你带我一起进去吧,我不会捣乱的。”

    舒长延款款站定,没有和他说话的意思。

    舒凝妙能应付里面的情况,他一同进去反而将教堂出口留了出来。

    他了解她的想法,却不想向外人解释。

    阿伦被他钳制着,眼看着没有逃脱的可能,破罐子破摔地耷下肩来。

    少女没管教堂外徘徊的圣职者,已经径直冲向内部,阿伦坐在地上盯着这群白衣圣徒看了一会,愈发觉得他们动作刻板划一,像皮影戏一般,此时也渐渐发觉出些许不对劲。

    阿伦动了动嘴唇,话到嘴边,却不敢问出猜想,打了个转扯向不相干的地方:“你真的一点儿都不担心你女朋友?”

    这次舒长延倒是正眼看他一次:“她是我妹妹。”

    “世上哪有这样的兄妹。”他抱着膝盖,嘴角竟勾起来,费了好大劲才忍住。

    “而且,你不是已经没有家人了吗?”他将少女刚刚呛他的话如数奉还,转过头来直视舒长延,神色比之前的不着调淡了很多。

    舒长延捏了捏鼻梁,眼窝陷进阴影里。

    阿伦双手抱臂:“要怪就怪你的眼睛太特殊,我这辈子只见过你一个,不过你离开新地之后,我们也有十年没见过了。”

    他想起儿时这人也如此冷淡,置人于千里之外,又强得像头怪物,家里总是看不见人,衣服却总是他们这群孩子里最整洁的,因为眼睛长得很特别,他才能瞬间辨认出来。

    被庇涅的人收养之后,自然易名,他喊不出曾经玩伴的名字,居然生出几分惆怅。

    人与人之间能力有如天渊,去向更是各异,萍水相逢,成为再无交集的陌生人。

    千言万语涌到嘴边,却说不出来,他问道:“……你现在,叫什么名字?”

    阳光底下,舒长延的眼睛如同波光粼粼的海洋,半晌,他轻轻摇首,一字不语。

    庭院里的微风将他束起的后发卷起些许,阿伦望见他冰冷的瞳孔,心下t一跳,突然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他有所预感。

    ……这位儿时旧友,似乎已经有了某个令人骇异的决定。

    ——

    教堂内门户敞开,舒凝妙在其间横冲直撞地穿梭,竟然没受到任何人阻拦。

    这群身穿白衣的圣徒像一群群提线木偶,对外界没有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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