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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钢笔文学www.jiugangbi.com提供的《春色入关来》 70-80(第3/15页)
着火后一起逃跑时,那个小男孩将外衫脱了挂在树枝上迷惑敌人,怕是也认不出你来。”
对十几年来在宫中安稳生活着的封眠来说,出宫被拐那段时间的经历实在是惊心动魄,是以印象深刻,并牢牢地将学到的那一点逃生小技巧记在了脑海中,初来北疆,在狼骨龄遇袭之际,她也是靠着一招,短暂地甩开了流匪。
百里浔舟全然没想过自己竟然那么早就与封眠相识了,心下小小地雀跃起来,这算不算是有缘呢?必然算的吧,她这么年就出宫那么一次,偏巧就遇上了他,怎么能不算呢?
这厢百里浔舟正兀自窃喜着,忽听封眠带着笑意问道:“你那时想牵我的衣服,是不是因为自己害怕?”
明明是他怕黑,却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安慰她,还有模有样地说“我牵着你,别怕”。
封眠抑制不住,面上的笑容逐渐扩大,“想不到你小小年纪,就这么好面子了?”
什么旖旎的感慨啊缘分啊,此刻尽数散尽了,百里浔舟只觉两颊烧红,颇有些狼狈地侧过头去,“我那是……若我们两个人都表现出害怕的样子,岂不是就要崩溃了?我自然要装上一装了!”
“后来你不也是因此,不再怕黑了吗?”想到这一茬,百里浔舟忽地不心虚了,侧眸瞧向封眠,眼底暗含得意,“说明我当时装得很到位,很有用。”
封眠大笑,险些从竹椅上跌下去,被百里浔舟捞了一把,才重新坐稳。
她揉一揉笑到有些晕眩的额头,重重喘了一口气,“是是是,我还要多谢你才是。”
百里浔舟微一探身,伸出手替她按揉着太阳穴,垂眸瞧她时,眸光温柔,“当时并没有人与我说,皇宫跑丢的某位小县主也在那群孩子里,否则我定然会印象深刻,不会忘的。”
“或者,当时我没有折返,而是随父亲去了盛京,说不定也能早早遇见你。”
“这可不一定,回去之后我就病了,小半年没怎么见过人呢。”
封眠语调轻松,百里浔舟却陡然想起曾听母亲说过,太后将封眠送入道观关了七日的事,好似都是在这一年?
“可是太后为难你?”他脱口问道。
封眠静默了半晌。
这几乎是两人头次聊起封眠在宫中的那些时日,百里浔舟所知的一切,都是旁人口中传了一道道的八卦,他不知其中有几分真假,在封眠的心上又留下了多少痕迹。现下见封眠神色,他便想那一定是不甚愉快的记忆,有些懊恼自己突然问出这样的问题。
他正要开口换个话题,却听见封眠仍有些虚弱的嗓音轻轻道:“也不仅仅是太后。”
从五岁,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十二年,齐山那段经历都大致有些模糊了,但回宫后那些时日发生的一切,细细回想起来,却仍然历历在目。
“因为我的任性出逃,暑月殿上下的宫人都遭了殃。他们没做错任何事,只因没看住我,就平白丢了性命……”这是封眠心底最后悔的一桩事,仅是提起便觉心底翻江倒海的痛,嗓音都微微的哑了。
她还能记起那时贴身照顾她的两名宫婢笑起来的模样,正是少女最活泼朝气的年纪,她因父亲的死讯失眠了几夜,她们就陪着她熬了几夜。
只是彼时她被舅舅宠爱太过,并不知晓一次不听话的后果会那般严重。
暑月殿的人被尽数淘换,舅舅气她不听话,更气她跑出宫是为了去找只陪伴过她三日的父亲,斥责她这般举止不像她的母亲安乐公主,反而像极了她的父亲。在这世上,舅舅最厌恶的人就是她的父亲,于是一时冷待于她。
那几日她烧得迷迷糊糊,又开始做奇怪的梦,太后便趁机借题发挥,瞒着舅舅将她关进了道观里。
直到褚景涟在舅舅面前不小心说漏了嘴,封眠才被放了出来。
那之后,封眠便懂得在宫里生存,需要她更加乖顺听话才行。
“我被带入宫里时还只是个话都不会说的小婴儿,能瞧出什么性格好坏呢?舅舅是看在母亲的面子上,才对我百般照拂,自然不希望我身上有像父亲的地方。”
“而太后不喜欢我母亲,便也不喜欢我,所以不管我是听话还是叛逆,她只要找到机会便为难我。”
“你看,他们都不是因为我是什么模样,来决定对我的好恶,而是根据对我母亲的好恶,来决定对我的态度。”
将压在心底,困扰自己许多年的杂乱思绪缓缓地说出口,封眠蓦地感觉身心轻盈许多,也许有些话与情绪,当真只需要一个出口便好了。
她轻轻叹了一口气,便被两只手一左一右捧住了脸颊肉,缓缓地将她的脑袋转了个方向,眼前是骤然放大的一双眼。
乌黑的眸子如点漆一般,灼灼真挚地看着她。
“我不认识安乐公主,我只认识你。”
所以我喜欢你,便只是喜欢你,与任何人任何事都无关。
她一定是烧得更严重了,封眠想,否则怎么会觉得脑袋更晕了呢?
封眠抬起手,湿热的掌心贴在了百里浔舟的侧脸上,遮面的棉质面巾触感粗粝。
风声草声虫鸣声尽数消失,百里浔舟只听得心头砰砰乱跳,心脏快要擂穿胸膛跳出来了。
贴在颊侧的手用力一推,封眠嘀咕:“别靠我太近,当心将病传给你。”
百里浔舟:“……”
“我……”
“喝药了。”柳寄雪端着药走过来,将两人往屋里赶,“夜风开始凉了,不要在院子里坐这么久,快进屋。”
百里浔舟重又将被大氅裹得严严实实的封眠,塞进被子里裹得严严实实,转身正想去接过柳寄雪手中的药碗,柳寄雪却径直上前将他挤到一边,将药递给了封眠。
封眠端过温度适宜的药碗,咕嘟嘟一口气喝干了,柳寄雪又递来蜜饯喂进她嘴巴里。
“今夜好好睡一觉,明日我再来替你把脉。”柳寄雪又絮絮与封眠说了几句话。
被晾在一边的百里浔舟心下有些郁闷,柳寄雪在这里的时候,他好像就成了一个无用的外人,好多余。
翌日一大早,百里浔舟蹲守在药房内,借口其他病人更需要柳寄雪,将她支走,全权揽下了给封眠送药的活计。
他用勺子搅着汤药,努力将滚烫的汤药晾至适宜入口的温度,再双手捧到床榻前递给封眠,看着封眠一口气喝光汤药,便及时喂上一粒蜜饯。
见封眠吃得两
颊鼓鼓,他这才觉得心下舒坦了。
连续喝了两日药,封眠便退烧了。
“此药有效,太好了,太好了!”柳寄雪难得有情绪语气这么激昂的时候,露出的眼睛是笑着的,眼底却漾起了浅浅的泪花。
百里浔舟狠狠地松了口气,终于没有负担地笑了出来。
封眠亦是终于安心,她下定决心,道:“帮我通知一下大家,一个时辰后,在村口的空地前集合。”
有些事情不能再拖下去了。
听闻郡主有事要宣布,百姓们紧张得隔着些距离站好,有些担心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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