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色入关来: 70-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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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写照。

    十几岁正叛逆的年纪里,他与阿兄针尖对麦芒,吵到最凶时甚至离家出走,是嫂嫂从中斡旋,温柔地融化了他的刺。

    他觉得自己比封眠幸运,因此面对阿兄与嫂嫂留在这世间唯一的,活着的遗物,难免歉疚怜惜之情愈深。

    封眠见他半晌不说话,便知他此去定然就没想着要活着回来,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正要任性一把发作,却见他忽然自袖中拿出之前没能递到她手上的东西,送到面前,是一枚玉环,半面雕刻着槐花,刻痕突兀地停在交界处,玉环的另一半光洁无痕。

    “阿兄本想雕枚玉环送你把玩,却只完成了一半。我犹豫了许久也未将它补完……”

    封眠接过玉环,触手生温,指尖摩挲过表面雕刻的槐花纹路,停在它突兀的断痕之处,忽然问:“父亲有没有教过你,如何做槐花麦饭?”

    封辞偃愣了一下,点头:“自然教过。”

    “明年生辰,我要吃你做的槐花麦饭。”她忽然如此要求道,语气坚决。

    幼时父亲带她出宫的那三日离,亲手给她做了一碗槐花麦饭,说母亲也最爱此味,那香甜的味道她记了许多年。虽然这些年每到槐花盛开之际,她都会找不同的厨子做一碗槐花麦饭,但一直都没吃到当年父亲做出的那种味道。

    封辞偃既然学过,自然要给她做上一碗才行,

    其实言下之意,便是不许他孤身入京犯险,怎么也要好端端地活到明年她过生辰才行。

    封辞偃:“……不行。”

    等到明年也太久了。

    “你急什么?”封眠蹙眉,“舅舅还活得好端端的,大雍也不会一夕崩坏,留给你伸冤的时间多得很。况且如今你的身后并非空无一人,又没到需要以命相搏的时候,做什么急着去盛京送命?”

    明明有更稳妥的路可以走,非要白白牺牲性命做什么?

    封眠没说出口心底隐隐的不安,封辞偃说舅舅厌恶父亲,并非是玩笑之语,若是舅舅真的明知父亲的死有问题,却放任不管,她要怎么办?

    盛京,皇宫。

    “公主,您慢些,奴婢听说今日太子殿下也在呢,恐怕不好打扰……”

    宫墙之下,碧桃小跑着追在褚景涟身后。

    “在就更好了,太子兄长平日里也最是关照封眠,我倒要问问他们,封眠得了疫病的事,到底是不是真的!”

    褚景涟拎着裙角跑得飞快。

    其实她是不信的,封眠从小虽是小病不断,却没什么大病,因她是个极其惜命之人,怎么可能放任自己陷入那种危险之中?疫病一个不好,可是真的会死人的!还会死得很难看,她好歹也是金尊玉贵的郡主了,谁敢让那些病患接近她?

    她一路不歇地跑到明心殿前,守在门口的大监忙伸手拦:“公主不可……”

    殿内忽地传来摔砸奏折的巨响,大监一瞬分了神,褚景涟一矮身就从他手底下钻了进去。

    第78章

    偌大的书房内静得针落可闻,两侧廊柱下伺候的宫人皆屏息垂首,瞧见一双金丝牡丹缎面绣鞋蓦地闯入,疾步踏过织金地毯,众人飞快抬眼一瞥,见是昭宁公主,谁也没敢上前去拦。

    几本奏折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嘉裕帝正拧着眉看下一本奏折,面色沉郁。

    褚景涟踮着脚绕过去,没敢去喊父皇,悄悄挨到下首长身玉立的太子兄长身旁,正想与他搭话,一抬眼却愣住了。

    向来都是面色温和如春风的太子兄长,此刻面无表情,唇色苍白,长睫黑压压地垂下,仿佛在竭力克制着某种翻涌的情绪。

    她从未见过太子兄长这般难看的脸色,不用再开口询问,也知道现下是什么情况了。比思绪先反应过来的,是眼中落下的一滴泪。

    察觉到颊侧濡湿时她吓了一跳,赶紧抬袖抹掉。一面质疑自己哭什么,一面提醒自己可不能在此时此刻当着父皇与太子兄长的面哭出来,他们两个看起来像是随时都能暴起的样子。

    砰!

    奏折被砸在桌案之上,弹起滚落在地面,什么温润气度都荡然无存,嘉裕帝一双凌厉凤眼中几乎射出火光来,“他百里一家的脑袋是戴够了吗?竟让小满身陷如此险境!”

    语罢,他气得猛咳起来。

    赈灾的官员他派了,问罪的文书他下了,为防范疫病,他也提前派了医官往北疆去,只是医官队伍还没到,便传来疫病爆发的消息,朝堂上下正为此事吵得焦头烂额,雪片般的弹劾奏章更从四面八方飞来,直指定北王护卫不力,陷清平郡主于险境。

    一连几本奏折看得人心惊肉跳,肝火大动,直到翻出定北王亲自呈上的请罪奏折,坐实了封眠染上疫病的消息,彻底点燃了嘉裕帝怒火。

    太子褚景泽缓步上前,捡起方才被摔下来的奏折,翻开看了一眼,深黑的瞳孔瞧不出喜怒,下颌微微收紧,侧脸线条绷得冷硬如刀。

    开口时,语气像是冰封湖面下涌动的水流,寒凉却竭力克制,“气大伤身,请父皇保重龙体。”

    他将奏折搁回桌案之上,斟了杯热茶奉上。嘉裕帝喝下一口热茶顺了顺气,方才止了咳,只是怒气仍然难消。

    “北疆路远,定北王的奏折今日才送到,小满……”他顿了顿,没接着说下去,但在场众人都知晓他的未尽之语。上报封眠染病的请罪奏折今日才到,距离封眠染病必然已经过去了数日,如今是吉是凶,犹未可知。即便此刻再从盛京派遣太医,恐怕也为时已晚。

    嘉裕帝此刻无比后悔将封

    眠嫁去那么远,若非那命格之说……他的目光忽然扫到褚景涟,顿生迁怒,“你在这里干什么!”

    褚景涟吓得一颤,对上嘉裕帝隐含责难的目光,这才想起来最初要被嫁去北疆的人本应是她,若非母妃暗中斡旋,如今遭罪的人说不得也应是她了。

    这般想着,她已下意识跪倒在地,绞着手指道:“女儿、女儿心中担心清平妹妹安危……”

    说上几句,她心中又溢出委屈来,父皇又为了清平凶她,早知如此,她便先去寻母妃了,自己巴巴地跑来父皇面前做什么?

    面前忽然一暗,褚景泽挪了一步,挺拔身影将她遮在身后,“父皇息怒,昭宁与小满姐妹情深,怜她远嫁,定是一时关切过头,才不及通传便贸然闯了进来,还望父皇勿要怪罪。”

    褚景涟泪汪汪地仰首看着褚景泽高大的背影,心想还是太子兄长对自己好!

    “郡主——!”

    殿外忽然响起一道尖利的通报声,一名内监大汗淋漓地冲入殿中,外头的大监听见是郡主的消息,根本拦也不拦,赶紧侧身让他进去。

    内监冲到近前一个滑跪,将手中的信函双手高举过头顶,气尚未喘匀便抢先禀报:“郡主来信报平安!”

    话一出口,他才重重喘了口气。都知道郡主的来信紧急,是以这一路分了三道人接力,他是最后的那一个,听说从北疆那边来传信的人一路不歇,三天一换,千叮咛万嘱咐,呈信时定要抢先报出平安,免得陛下还要先看信才能确认郡主的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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