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色入关来: 50-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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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封眠本想将柳寄雪一道捎回去,柳寄雪却摇头拒绝了,“郡主将要远行,我也不好再住在雪月居,这两日已在请房牙帮我瞧屋子了。”

    “你身上的银两还够用吗?可要提前给你支些俸银?”

    封眠说请她做女医官可不是哄她,正正经经地立了文书、设了薪俸的。

    本想说回春堂后头有间小院空着,又想若是吃住都在医馆里,那岂不是没有个放松休息的时候了,便干脆作罢。

    “够的,我这些年多少也攒了点体己钱。”柳寄雪温言拒了,租间院子的钱她还是有的,不然哪里来的底气离家呢?

    封眠放下心来,正准备扶着百里浔舟的手上马车,忽然瞧见不远处不知何时停了另一辆马车,马车下等着一个略有些眼熟的身影。

    柳寄雪顺着目光看过去,脸色登时冷了下来。那人见柳寄雪看见了自己,忙快步上前来,“寄雪,女儿!爹总算见着你了!”

    原来是元老爷。

    封眠蹙眉,抽回手站到柳寄雪旁边,做回护状,“元老爷慎言,此处哪里有你元府的女儿?”

    元老爷嗫嚅着行礼:“草民见过郡主殿下,见过世子殿下。”

    他垂手一副老实模样地站着,胡须凌乱,鬓角生着白发,眼下纹路松松垮垮,显然几日未能安眠。

    “郡主容禀,寄雪生在元府,长在元府,便是她与我闹脾气,不想认我这个父亲,我也不能不认她这个女儿啊!”

    他说着殷切地看向柳寄雪,“寄雪,跟爹回家去吧。那许氏不是个好东西,爹这么多年都被她蒙蔽了!爹回去就休了她为你出气!”

    “莫要与爹置气了。爹如今瞧着你这风餐露宿的辛苦模样,真是心疼啊!”

    这人怎么能厚颜无耻到如此地步?!

    封眠当真是开眼了,“当日是你自己签下的义绝文书,从此生死荣辱两不相干,如今这幅模样是想做什么?”

    “郡主实是误会草民了!当日那些要与寄雪恩断义绝的话,都是我那继夫人许氏说的!不怕郡主笑话,那许氏镇日里就是个河东狮,草民是一时糊涂,才签下那让我悔之不及的字啊!”

    “你……”封眠正待说些什么,肩上一只手轻柔地压了压,柳寄雪一张俏脸惨白,轻轻对封眠摇了摇头。

    封眠一顿,父母纵有千般不是,当着柳寄雪骂她的亲生父亲,好像是有些不大好。

    柳寄雪上前一步,挡在了封眠前头。

    她方才被元老爷一番话气得呼吸都急促起来,手脚冰冷发麻,待听了封眠的维护之言才渐渐缓了过来。

    有些埋在心底许久的话,也是时候应当说出来了。

    “母亲在世时,你养许氏做外室,生下一个比阿姐还要大上几岁的儿子。许氏等不及上位,几次三番来府上闹,你没管,坐视两个女人为你争风吃醋,生生将母亲气死了。”

    “母亲尸骨未寒,你便迫不及待将许氏迎娶进门。他们母子欺辱我与阿姐,克扣我们的吃穿用度,我常常吃不饱饭,是阿姐将自己的口粮省下来喂我。那时候你也没管,坐视他们作践你已故发妻留下的唯二骨血。”

    “阿姐刚到及笄之年,许氏便迫不及待要将她远嫁,我们那么哭求你,你看着堆了满院子的聘礼,打了阿姐一巴掌,强行把她送上了花轿。阿姐受不了夫家磋磨,写信求救,你没管,还将我也强行关在家中。”

    “阿姐去世,你连泪都没掉两滴,便与那黑心肝的人家继续把酒言欢,洽谈生意。”

    柳寄雪顿了顿,眨去眼中的泪意,轻吐一口气平复情绪,才接着道:“你从没管过阿姐的死活,也没管过我的,何必此时假惺惺?我若再当元家女,对不起母亲,对不起阿姐,更对不起我自己。”

    “你说是她蒙蔽你,那也是她逼着你打骂我吗?”

    “你从没将我当女儿,却将错处推到不相干的人身上,仿佛你也是什么受害者一样。”

    她一双眼一错不错地盯在元老爷身上,一字一句道:“元善德,你才是那个最该死的人。你走吧,我不想再看见你。”

    元老爷在柳寄雪一句句毫不留情的话语中,脸色愈见苍白,却不是伤心愧疚,而是气得手抖,“你怎么敢,你怎么敢这么与生你养你的父亲说话!”

    “生我的是母亲,养我的是阿姐。你若觉得我欠你什么,便将我院中那些草药拿去卖了吧。应当比你这些年花在我身上的银子还要多上几两。”

    “你混账!”元老爷气急败坏地抬起手。

    封眠忙将柳寄雪拉到身后护着,百里浔舟一把抓住了元老爷半落的手腕,力道之大,让元老爷瞬间痛呼出声,只觉腕骨欲裂,再使不上一分力气。

    “没听见吗?柳姑娘说了,不想再看见你。”百里浔舟的声音如寒冰一般,每一个字都淬着冷硬的杀气,“再来骚扰,本世子就让你和你那位宝贝儿子,好好尝尝牢饭的滋味。”

    “滚。”他猛地撒手一挥,如同拂去什么脏污一般将人甩出去。

    元老爷踉跄着连退数步,脸上血色尽褪,只剩下全然的恐惧。他再不敢多看一眼,连滚带爬地转身就逃。

    封眠轻抚着柳寄雪颤抖的肩背,“没事了,都过去了。”

    当着众人的面,将自己的伤口血淋淋的撕开,对柳寄雪来说无异于公开处刑。可当将多年的委屈尽数倾之于口时,她却感觉周身一轻,浑然放松。

    也许早就不该忍着了,压在心底,难受的也只有她一个人而已。

    柳寄雪侧首,回了封眠一个浅淡的笑,“我没事,让郡主和世子见笑了。”

    “谁敢笑你,我便派人套他麻袋!”封眠认真道,她说罢看向一旁的百里浔舟,便瞧见他瞪着自己方才抓住元老爷手腕的那只手,一脸刚才摸到脏东西的嫌弃,想在身上擦一擦,又下不去手。

    封眠和柳寄雪都被他这幅样子逗乐了,封眠从袖中拿出手帕,拽过百里浔舟的手替他擦了擦。

    “行了,这下干净了。”

    百里浔舟看看自己的手心,勾唇笑了一下,然后拿过封眠手里的手帕,“脏了,我帮你洗干净再还你。”

    封眠随他去了,转而又与柳寄雪低语了两句,才上了马车。

    马车缓缓驶向城内。

    百里浔舟屈着一双长腿坐在封眠对面,单手隔着衣襟压在放着手帕的地方,指尖微蜷,心里乱糟糟地打着腹稿,被封眠唤了两声才回过神来。

    封眠好奇地瞧他,“你想什么呢?”

    喊了半天也不理人。

    百里浔舟一直觉得她的眼睛澄澈得像小鹿,又像晶莹剔透的黑葡萄,总是亮晶晶的,专注地望着人时,让人心下忍不住砰砰跳,嘴巴就不听使唤地将心里话说了出来:“你去了黑石沟,也要记得每日给我传字条。”

    “什么?”封眠愣了一下。

    “这三日我在军营,你都没有给我传过字条。”他语气很轻,像是怕自己突然的抱怨惹她不高兴一样,还颇有些“我受了如此天大的委屈,却还是委屈求全”的小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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