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色入关来: 25-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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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一名穿疾羽营甲胄的士卒。

    巧的是,陆指挥使喊来的这位熟知落鹰峡地形的士卒正是王二。

    王二望着舆图细细回想,接过封眠悬于图纸之上的笔,陡然在断云涧旁的山坳处画了一个圈。

    “此地山势回环,入口隐蔽,若北夷设伏,定会选在此处。”

    “好。那你们兵分两路,一路从沉山谷去救世子,一路往断云涧去寻王爷。务必将他们平安带回。”

    “是,郡主!”

    王二应得干脆,他心眼直,见王妃在侧,根本想不到疑惑一下郡主是如何知道王爷和世子遇险的,满心皆是担忧,只想着“那必须赶快将王爷和世子救回来啊!”。

    鸾仪卫的陆指挥使却是久居盛京,心眼子颇多,他都快被疑惑淹没了。

    可一来定北军被称为“北疆铁壁”,他从未想过自己有朝一日竟能担得起驰援定北军的职责,二来若当真顺利施救,论功行赏,怕是足够换下半辈子的荣华富贵了。

    他的野心和胆气不足以让他投身定北军,将性命压在刀尖上换取军功,但搏一搏便能享半生无虞,这番机遇可不是什么时候都能碰上的,他自然愿赌上一把,冒险一试!

    待王妃离府去安排调兵事宜,封眠才终于算是冷静了些许。

    她坐于满地日光之中,仍觉周身发冷,脑海中翻涌的思绪争先恐后地挤出来。

    她无意识地用指尖轻叩桌面,耳边听着清脆的敲击声,从思绪中抽出最重要的几条。

    若定北王当真死于此役,百里浔舟便应承袭定北王的爵位。可为何她在盛京做的梦中,他仍是定北王世子?爵位迟迟未袭,是朝中有人阻挠,还是……另有隐情?

    会不会跟他日后行谋逆之举有关?

    还有花楼中的流言,将她“孤星照命,刑克六亲”的批命四处传播,若定北王战死,世子重伤,只怕不日便会有人借此大做文章,将这“克夫克父”的罪名扣在她头上。

    她闭了闭眼,压下心头烦躁,转而去见了陆鸣竹。

    去花楼一事,恐怕要提前了。

    彼时落鹰岭,高悬的日头自落鹰岭嶙峋的山脊处折射出耀目的光。

    百里浔舟手执长枪,勒马立于高处,望见数十名衣衫褴褛的边民被乌赫族打扮的北夷兵卒驱赶着入谷。

    前哨探子小跑到百里浔舟面前:“报,谷中敌兵不足百人,都是轻骑,未着甲胄。”

    百里浔舟无意识地摩挲着长枪枪身。

    最初寒鸦关也只报了不到千余人偷袭,他与父亲本打算速战速决,回府陪母亲吃寿面,却被迫分了兵力。他已觉不对,如今见此情景,心中疑虑更深。

    但眼见老幼妇孺哭嚎着被逼入绝壁,他终究还是抬手下令:“赵参将率半数人马留守谷口,其余随我救人。”

    “属下领命!”

    一行铁骑如利剑般冲入峡谷,插入驱赶边民的乌赫族兵卒之中的刹那,异变陡生。

    两侧山崖突然竖起黑压压的旌旗,滚木礌石砸落,截断了归路。

    百里浔舟猛拽缰绳,战马人立而起,长枪挑飞一名敌兵,护住身旁幼童。

    “结阵,先护百姓!”

    铁骑闻令而动,瞬息间结成圆阵,将惊惶的边民围护其中。

    金铁交鸣之声顿时不绝于耳。

    寒风凛冽的峡谷深处,血色浸透了百里浔舟的战袍,天边残阳投下悲凉惨烈的一瞥。

    飞溅的血糊在他的眼皮上,将面前的一切都染上了深重的血色。

    意识混沌之际,他脑海中不知怎的浮现出封眠的音容。

    ……不能死在这里。

    他咬紧牙关,强撑着一口气,握紧长枪。

    他们之间的婚事并未取消,婚期在即,他总不能将郡主一个人丢在婚礼上,被满堂宾客讥诮议论。

    他不想再对郡主说抱歉了。

    第29章

    暮色四合,瓦舍中正是最热闹的时候。

    今日无戏,说书人占了一楼中央的戏台,要讲世子爷十四岁那年,在北夷阿尔纳部兵临城下之际,孤身率三千轻骑大破阿尔纳部两万大军的故事。

    虽然云中郡的百姓都已会背这桩往事了,瓦舍内仍是座无虚席,众人纷纷携家带口地来再次重温世子爷的成名一战,找不到座位便站着,挨挨挤挤地将戏台围了个水泄不通。

    醒木方拍,便听“砰”一声巨响,有人跌跌撞撞地闯进瓦舍,一头撞在了门板上。

    众人先是一愣,接着哄然笑起来,离得近的去将撞得晕头转向的人扶起来,“喝多了吧?”

    说书人玩笑道:“便是急着听咱们世子爷大杀四方,也不必先将自己‘献祭’了去呀!”

    却见那磕得脑门儿红肿的男子握着身旁人的手,颤颤巍巍站直,眼眶通红泪如雨下,哽咽着报道:“王爷、王爷战死了!世子爷重伤,正在扶棺回来的路上!”

    空气忽地一窒,众人脸上未落的笑意僵住,看着男子的目光仿佛在看一出荒诞的闹剧。

    有人当先拍桌而起,粗陶碗内溅出的浊酒洒了满身,怒骂道:“放你娘的狗屁!”

    不愿相信的声音迭起层出。

    “胡说八道!定北王可是咱们北疆的天,天怎么能塌呢!”

    “世子爷十四岁起就再没有败绩,你编瞎话之前也不去查查?”

    然而男子丝毫不在意众人的反驳谩骂,兀自蜷身大哭了起来。

    哭声沉甸甸地压在瓦舍上空,顿如阴云凌空一般,整个瓦舍的气氛都为之一悲。

    众人在这哀哀戚戚的哭声之中逐渐心生慌乱,这时名叫阿好的少年从外头闯了进来,他脸色惨白,大口地喘着气,冷汗涔涔自额角滑落,不等气喘匀便急道:“我方才在城门口,怎么好像听人说,王爷战死了,世子也重伤……”

    他仓皇的目扫过瓦舍内众人的面庞,每一个人都呆若木鸡,一切声响都被逐渐弥漫开的悲哀气氛所吞噬。

    有那眼眶浅的,终于忍不住呜呜咽咽地落下泪来,压抑的啜泣声连成一片。

    在有人悲号出声时,二楼半卷的竹帘被人拽落,喝得满脸通红的中年男子砸了手中的酒坛子,浑浊的双目中射出仇恨的光,嚷嚷道:“是郡主!都是那个女人的错!”

    “我昨儿在花楼吃酒,听见他们说郡主是‘孤星照命,刑克六亲’的命,这才被圣上一道圣旨发配到了北疆来。”男子摇摇晃晃得已站不稳,双手激动地拍着栏杆,言辞切切,“我先前还不信,如今想来,定是她克碍了王爷和世子爷!定是她!”

    窃窃私语顿时如蚊鸣般嗡嗡响起。

    “说得有理啊,否则为什么这么多年王爷和世子都顺顺当当的,她一来就出事了?”

    “还是赶在婚期前一天出事,这是天意!”

    人群中的周家娘子神色犹豫,她亦红着眼眶,为听闻的噩耗而悲伤难以自持,却也不想将一切怪罪在郡主身上,“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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