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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钢笔文学www.jiugangbi.com提供的《离婚六年后,他看不见了 [破镜重圆]》 60-70(第16/21页)
床上坐了起来。
她梦见陈嘉树站在悬崖边,半只脚已经悬空,四周浓雾弥漫。她嘶哑地呼喊他“回来”,陈嘉树迟钝地转向声音的方向——双目空洞,表情冷寂。忽然他回过头,她瞬间意识到他的决定,凄厉地尖叫:“不要!”这声音却仿佛堵在耳朵里,怎么也传不出去。陈嘉树毅然向前迈步,下一秒,他纵身跃下。
阳光照在身上明明是暖的,可刺骨的寒冷却从骨缝里钻出。覃乔睁开湿润的双眼,身体抖得难以抑制,十指死死攥紧床单,借以稳住颤抖的身躯。
覃乔掏出口袋里的手机,给朱奥打去电话。
朱奥开口第一句就是:“警方已经派了八个人在附近排查,我联系了上层领导,行动绝对保密。”他顿了顿,语气里带着一夜未眠的疲惫:“覃乔,我们都很担心嘉树,也相信他一定会回来。在他回来之前,我们需替他稳住局面,稳住他‘乔树集团董事长’的身份。”
覃乔挂断电话起身,赶往陵园。
*
车子碾过一个深坑,猛地颠簸起来,轮胎短暂腾空后重重砸回地面。剧烈的震荡将陈嘉树从昏迷中震醒。
他费力地撑开眼皮,眼前并非完全黑暗,可见极黯淡的光线从两侧车窗的缝隙漏进来。还有一股浓烈刺鼻的汽油味充斥在密闭空间里,熏得人头晕。
左肩和半个后背火辣辣地疼,但他顾不上这些,咬牙撑坐起来,伸手在地面上摸索。
不是瓷砖,也不是水泥,带着塑料质感的地板还在微微震动,一颗颗泥沙在掌心下滚动,像是从外面带进来的。
即便听不见任何声音,陈嘉树仍能立刻判断出自己正身处一辆行驶的车里。
什么车?
陈嘉树伸手向前试探,什么都没摸到。转向两侧,指尖触到冰冷的车壁和车门。
连个座位都没有,像是辆面包车。
……他被绑架了?
昏迷前的记忆碎片般涌现:他正要给小军打电话,即便看不清听不见,仍敏锐地察觉到有人靠近。可就在抬头的刹那,背上遭到重击,剧痛还未蔓延,他已眼前一黑失去知觉。
他们至少有两个人,一个人很难将他带走。
陈嘉树快速摸遍两个口袋,手机果然已被他们拿走,连手表都被他们拿走了。
他爬到车门边,门缝里灌进来的风又冷又急,仿佛一根根针往皮肤上刺。
陈嘉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飞速分析现状。
门缝漏风,说明这车密封性差;浓重的汽油味暗示车况老旧。强行扒门跳车也许能逃生,但从车轮滚动的平稳度和风速判断,车速极快,很可能已在高速上,若是此时跳车必死无疑。
唯一的机会,是等车速降下来。比如经过收费站时,撞门引起工作人员注意,或许还能有一线生机。
陈嘉树没有坐以待毙,他开始用力扒扯车门,确保一旦车停,就能立即拉开门冲出去求救。
车厢里细微的响动引起了副驾上男人的注意。他下意识回头看了眼。这辆东风面包车经过改装,车厢与驾驶室之间加了挡板,没留窗户,自然什么也看不见。
陆军瞥见大哥神色不对,应该也是和他一样听见了别的声音。
他压低声音:“大哥,他好像醒了?”
陆涛颔首,缓缓踩下刹车。
不眠不休地开了十几个小时,开过两个省,现已到了西城省。
这条省道两侧均是荒地,被茫茫白雪覆盖住,遥远的地方可见连绵起伏的黛青色山影,路上车辆稀少,一脚油门不知不觉地踩到了一百多码。
陆涛右打方向盘,面包车拐入一条小道,开出一两公里停在一处矮坡下。
停车的同时后方传来“哗啦”一声门响。
兄弟俩对视一眼,各自推门跳下车,只见陈嘉树已摔出车外,连滚带爬地往荒地深处逃:
“救我!救命!”
嘶哑的呼救声在空旷的荒原上很快被风吹散,石沉大海。
陆军有意思地扯了扯嘴角。
不愧是陈嘉树,这种绝境下还能抓住瞬息的机会自救。可惜,偏偏是个瞎子。他拼尽全力的逃亡,却连方向都选错了。
陆涛则好整以暇地环顾四周。正是这片连绵的大山,困住了他们祖祖辈辈,他们这些人拼尽小半辈子才得以走出去。别说一个双目失明的瞎子,就是健全人陷在这里,也休想逃脱。
“救命……救命!……”
陈嘉树仍在雪地里手脚并用地爬行,但在一声声呼救中他渐渐地意识到某种不对。
他骤然停下动作。
陈嘉树抬起下巴,残存的视力可见一大片模糊的白。凌冽如刀的风从四面八方吹来,仿佛要割开他裸露在外的每一寸肌肤。
可此刻,他已经感觉不到疼痛,只剩下麻木的钝感。而其他身体感官却是捕捉到一种强烈的空寂感。
他立刻明白了,这里不是收费站,是真正的荒郊野岭。
逃不掉了。
这个认知让陈嘉树放弃无谓的挣扎。他颓然跌坐在雪地里,平静抬起眼皮,望向那两道逐渐逼近的黑色身影——
第68章
公路上,私家车、大货车不时呼啸而过,都只顾着赶路,没人会注意他们。
陆涛二话不说,弯腰一把扣紧了陈嘉树的肩膀:“陈嘉树,别瞎折腾了,你跑不掉的。”
男人一开口,一股浓烈的洋葱味混着热气,直喷在陈嘉树脸上,恶心得他胃里一阵翻腾。
陈嘉树试图辨认出男人的样子——国字脸、黑皮肤,鼻子很大,嘴唇很厚,眼睛里透着狠。
他飞快地在记忆里过滤了一遍,更加确信自己从未见过这号人。
荒原上五六级的狂风,吹僵了陈嘉树的脸,嘴角似结了冰,扯动迟缓:“你们绑我,无非是求财……我看不见也听不见,对你们没威胁。”
他一字一顿地与他们商量:“一人一百万,行不行?地点你们定,我让家里人送钱。”
一百万这个天文数字让陆军眼睛里闪到一丝贪婪、渴望。
听不见?
陆涛觉得有趣,陈嘉树是瞎子众所周知,什么时候还成聋子了?
他在耍什么诡计?
骤然拢紧的五指深陷进陈嘉树身上这件羽绒服里,陆涛附到陈嘉树耳边:“我们不要钱,我只要你的命,等给我弟弟磕完头,我就送你去见他。”
难闻的热气又呼在陈嘉树耳廓,陈嘉树侧过头,看着陆涛求问:“你在和我说话吗?如果你们同意,可以在我手掌心写字。”
他松开握拳头的手,伸出,掌心朝上。
陆军和陆涛互看对方一眼,而在看到陈嘉树发灰的嘴唇哆哆嗦嗦时,两人一下笑开,笑了好一阵。
这副怂样,和那个在新闻上睥睨底层、盛气凌人的陈董事长对比,活脱脱两个人,果然有钱人比穷人更怕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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