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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钢笔文学www.jiugangbi.com提供的《她照亮我[破镜重圆]》 50-60(第8/20页)
二十米的长条会议桌,谁和他说话,他的目光总能没有任何偏差地落在那人脸上。覃乔脑中忽然闪现每次谁与他说话,身边那位助理都会弯腰对他说什么,那么,也就是说他们之间有别的沟通方式?
她的心骤然间一痛,像被烈火上烫了下。
又痛又辣。
感觉到手臂上那股力道加重,陈嘉树侧眸看了眼覃乔,虽然说现在已经连近距离的人的口型都快分辨不出来了,但还是依稀辨出她红唇抿得很紧。
去乡下的路上覃乔和陈嘉树一辆车,孩子们要和哥哥姐姐一起,五个孩子一起坐保姆们那辆车。
陈嘉树靠近覃乔,贴在她耳旁,说:“一直没和你说,现在视力0.02。”
温热的气息拂过她耳垂,覃乔纤薄的肩抖了下,身子微微绷紧,转脸时,倏尔擦过他微凉的唇瓣,男人的大手便从她后背往上攀,瘦削匀称的手指,轻轻扣住她骨感很重的肩头。
“0.04和0.02其实差别不是很大。”他呼吸有些微发沉,语气还是很淡,像在说别人的事:“平日里集团开会,大家的座位都是固定的,基本上不调动近处我通过模糊的身影基本上能做到不出错的定位,远处的话,助理会给我一个明确的方位,比方说“三点钟方向”。但那是之前了,现在很多时候我都找点别的事情做,比如说,故作思考、转转钢笔陈嘉树眼睛不好这事,现在全国都知道了,集团那些人更是见怪不怪。”
男人刻意轻描淡写的话语,覃乔听懂了,之前指的是0.04,0.02指的是现在,可心脏像被拧成一股绳,绞的一阵阵发痛。
“现在半个月前。”
陈嘉树轻轻点头,听出覃乔每个字都带着颤音,尽管她在极力克制,陈嘉树抚了下她的肩:“这是病程,随着时间的推移,那种情况会很多。”
“控制不住吗?”
“医生的意思,以后少用眼,可能能维持长些时间。”他的指尖勾住她颊边一缕发丝,替她掖到耳后,笑了下:“要不早点退休,留些时间好好看看你。”
退休?
陈嘉树才三十八岁,企业家的黄金年龄。况且集团近几年正处于扩张阶段,他已经想着退休是集团那些人的建议吗?
难道他自己也这么想的?
可她认识的陈嘉树,虽然偶尔会失意,但是他每次遇到问题,从来不是“放弃”而是会想“解决办法”,否则他不会培养自己的团队,更何况,他的背后是数万个员工家庭。一旦卸任,内部必定动荡,陈嘉树可是一个把责任看得高于一切的人。
真的会因为“眼疾”被打垮吗?
某人似乎被定住了,陈嘉树微怔,随即笑起来:“想什么呢?”
覃乔转脸,凝视他含笑的眼睛,忖了忖:“有尝试过用语音助手这种吗?”
“尝试过,会出错,打个比方,人类读到“有歧义的节点”时候,会下意识地停顿、加重语气,而机器它是平铺直叙的,它只在执行冰冷的命令,显然它不是我的‘助手’,顶多算个‘小说阅读器’从头到尾读一遍之后,只听了个大概,而合同条款,最忌讳的就是‘大概’。”
覃乔嘴唇一抿,忽然不知道该怎么说,她能想到的,想必陈嘉树早已经试过。
所以,才会设立了一个团队,但以他对数据不容出错的性格,团队亦并非完全可靠,人比机器灵活但又太过灵活,往往人心里的算盘只比算法更难防范。
覃乔做财经这些年看到太多因身体抱恙,精力不济被下属欺上瞒下的案例,远的如美国硅谷的‘AuroraTech’,其创始人因病退居幕后期间,代理CEO和与财务总监勾结,暗中修改项目预售资金监管协议,留下的窟窿至今都没填平;
近的像京市著名的永康集团,老爷子年中风休养,不过三个月,其女婿大肆挪用设计研发资金投入高风险期货交易,导致三个核心品牌新品断层,股价腰斩种种案例揭示一个事实,人一旦掌控不住棋盘,便有人替你落子。
她又问:“多方验证呢?”
“嗯。”陈嘉树颔了颔首:“让不同的人,从不同的角度汇报同一件事。碎片拼起来,总能看清原貌。”
只是需要接收人有强大的记忆和逻辑重构能力。虽说难不倒陈嘉树,但长此以往劳心劳神,会很累。
车窗外城市霓虹随着车速,时快时慢地从两人脸上划过去。
棱角分明的脸,高挺的鼻梁,不笑时凌厉疏冷,笑时温柔如水的眉眼,映在玻璃窗上,每到暗处,就会分外清晰。
覃乔看着他不说话,默了片刻:“太耗神了。”
他勾了勾唇,带些感慨道:“好像回到了那时候,你也会帮我出谋划策。”
这时候“嗡嗡”两声,自她肩头传过来。
什么东西?
覃乔疑惑扭头,陈嘉树放开扣在她肩膀上的手,伸到她——一只纯黑色智能手表,圆形表盘亮着浅黄色微光,手表边缘半圈持续跳红。
“前段时间去陈呈那里,过了一眼他们公司的运营情况,他送我的。它有个功能很适合我们这种视障人士,去年开始眼睛不行了,机械表都放在家里吃灰,平时看时间就用手机。”
他往回收手,另一只手的手拇指在手表边缘摩挲,屏幕亮了,机械女声报出“现在是北京时间17:40分”。
“市面上的表,我试过两款,一款比较常见的手动,侧面有个按键,按了会报时,声音尖锐,关键在于不防水,洗个手都得取下来,眼睛好时无所谓,现在最厌烦摸来摸去这种事;另一款智能表抬腕报时,会误触发,半年前开董事会,我都不敢有大动作,生怕激活它的功能……”
陈嘉树这番带着些许幽默无奈的话语,成功让覃乔脑袋里勾勒出当时的场景,忍不住笑了一下。
“这只手表有定制的唤醒功能,摸表的左边唤醒时间播报;摸右边能报出实时心率;轻叩屏幕两下会报血压。如果我的心率和血压其中一项出现异常,它就会发出健康警报,我的紧急联系人会立即到一封邮件。”
陈嘉树一下子说了这么多话,更像是用户体验说明书,显而易见地非常喜欢陈呈团队这项设计。
只因——
陈呈团队的设计满足他拥有100%控制权的想法。
覃乔脑袋里灵光一闪,忽然觉得这种手表很有市场,并非只适用视障人士,就比如她,也愿意有一只“懂我”的手表。
“我感觉这东西有市场。”覃乔说,“适用的人群绝对不止视障人群。”
陈嘉树幽黑的眼睛瞥着她:“你猜陈呈为什么送我一只?”
覃乔扑哧笑出声:“看来这份“体贴”花了十倍的用心,陈董……他这是黏上你了。”
那笑声不高,清凌凌地震颤着车内空气,竟带起一丝难以言喻的痒意,不是喉咙发痒,而是心尖上被羽毛尖端极轻地搔了一下。
“嗡嗡嗡——”手表再次震动,闪烁的红光比刚才更加急促。
“嘉树……手表出故障了吗?”覃乔语气迷茫。
车轮碾过一段减速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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