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棠纪事: 60-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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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个新生丢了魂儿似的从办公楼离开,有人道,“听说,夏小姐家世不一般,很有来头。”

    “怎么有来头?富二代?”

    “不是,书香门第,不能提的那种。”

    “这么厉害。”

    对于这样的议论,夏清晚当然有所耳闻。

    只是,她一贯独来独往,好似是万事不挂心。

    然而,本科毕业已在上京大厂工作的时小雨,偶尔和她见面吃饭,却总能从她眉眼间看到淡淡的愁郁。

    时小雨试探问起,她也什么都不说,只道,一切都好。

    当然是一切都好。

    夏惠卿和喜奶奶安宁养老,学业顺风顺水,每次遇到一点小小的关卡,总能顺利地迅速得到解决。

    怎么会不好呢?

    只是,每天的晚上和清晨,睡前、起床后,看到书桌上那清丽的天青色细颈玉净瓶,夏清晚总是会晃神,发好久的呆。

    玉净瓶里总会插着相应时节的花。三月是遒劲的桃花枝,四月是粉白的西府海棠,六月是薄艳欲燃的石榴花,冬季则斜斜插着寒梅。

    她有在好好使用这只细颈玉净瓶。

    也有在好好生活。

    然而……然而……

    心却总像是被困在那瓶底,逼仄阴冷,却又空旷荒蛮。不知道是哪里破了个洞一样,总感觉到有呼啸的寒风入侵周身。

    去内罗毕吧。

    东非的大地,热辣炽烈。

    就像《夜航西飞》里讲的,要离开一个地方,一定要决绝,永不要再回头。过去的时光已经消亡,踏进未来,迷雾才会消散。

    因此,她跟导师赵教授恳谈过一番,决定明年夏天gap四个月,去内罗毕考取PPL执照。

    已经绝望太久,她要怀揣着白茫茫的凄寂的心,去治愈自己-

    叶裴修本来预计在这年夏天调回上京,然而因着一些政策,又耽搁了些时日。

    到第二年春天,在地方任上待了足足两年零八个月的叶裴修,才正式调回上京。

    年初时,王敬梓已经被调到内罗毕,担任集团东非区域的负责人。得知叶裴修调回上京,王敬梓特意休了年假回国。

    他赶到集团总部,已经升任集团董事长的叶裴修正在开会。

    他坐沙发上等着,不大会儿,门被推开,叶裴修走进来,身后跟了一串人,有汇报的秘书,有等指示的下属。

    叶裴修扯松领带,王敬梓已经倒了水递过去,他接过喝了两口。

    等所有人都散了,王敬梓才笑笑地,“你还是这么忙。”

    在地方的这两年,他一直是这样拼命。

    此前,王敬梓偶尔去南华探望他,总是撞到他在加班。有时候,早上比秘书去的还早,晚上秘书都下班了,他还在伏案工作。

    深夜伏案的灯火、结束一天工作后的第一支烟,这是叶裴修的常态。

    王敬梓每次找他,都要顺便汇报夏小姐的事。

    这一次也是一样。

    叶裴修点了支烟,听他细细讲完。

    “按照之前的预计,夏小姐大概六月份去内罗毕。”

    “你安排好。”

    “没问题。”

    来办公室之前,王敬梓先去过一趟西山叶家老宅。

    在叶老爷子那一辈的老领导眼里,叶裴修是青年才俊,下地方两年,兢兢业业克己务实,真正做出了成绩,现如今像这样的年轻人已经太少太少了。

    况且,从地方回来,叶裴修的行事作风明显比以前更加老辣沉稳,眼瞧着,他马上就可以顶替即将退位的老爷子,成为叶家的主心骨。

    然而,只有王敬梓能够看出,他不动声色的沉稳眉眼之下,压着积年的悬心、不安、焦虑。

    聊完公事,王敬梓又问,“叶园的那株西府海棠,需要找专家来看看么?”

    主卧窗前那棵西府海棠,就开了那一个春天,粉白的一树如此绚烂,此后就再也没开过。

    叶裴修掸了掸烟灰,道,“不用。”

    不开也罢。

    那凋敝的枯枝,反而更让他舒坦些,要不然,粉白簇簇开一树,更让他满腔淤堵着,透不过气-

    述职到岗轮番会议忙了整整半个月,半个月后,叶裴修才终于抽出空来,参加盛骏驰给他接风洗尘的聚会。

    这时候是四月,天气乍暖还寒。

    到包厢,叶裴修脱掉外套,挽了衬衫袖口,在沙发上坐下点了支烟,盛骏驰靠着吧台笑看他,“一阵子不见,怎么感觉你又不一样了。”

    更成熟了许多,眸色深沉而锐利,有一种不动声色的威压与荷尔蒙。若细看,眉眼间还有几分略显疲惫的颓感。

    一帮朋友笑笑闹闹插科打诨,玩到半夜。

    有人开玩笑,“骏驰,你老婆刚生,你这有点不像话啊。”

    盛骏驰摁熄烟,笑笑,“是得回去了。”

    他抬腕看表,“那你们玩,我先撤了。”

    “还真回去啊?”

    盛骏驰过来跟叶裴修单独聊了几句,才扬扬手跟众人道别,“走了啊,改天聚。”

    他喝了一点酒,走出包厢,来到前院先站了站,试图在风里醒一醒神。

    这时候听到一串熟悉的笑声。

    他略怔了怔。

    抬头看过去,是从侧屋走出来的两个女孩子,那个短发的是林向榆,正仰着脸哈哈大笑,走在她身侧的那位是夏小姐,黑色长直发,依旧是清清泠泠的模样,唇角一点浅淡的笑意。

    两个女孩子看到了他。

    多年社交习惯使然,视线一对上,盛骏驰就笑了,扬声,“这么巧。”

    林向榆带着夏清晚过来跟他打招呼。

    “是啊,也太巧了,你在这儿喝酒啊?”

    “老叶调回京这么些天,才抽出空,给他接风洗尘。”

    盛骏驰说。

    “哦,挺好挺好。”

    林向榆礼貌客套。

    寒暄能讲的话都轮番讲了一遍,总像是隔靴搔痒,两个人脸上都有一点欲言又止的隐晦神情。

    夏清晚察觉了,就道,“我先去那边看看花,你们慢慢聊。”

    过这么多年,她还是头一次回到北官房胡同会所。

    院落里西府海棠开得正好。

    她穿过游廊绕过去,也许是长了些年岁,都24了,这一次,她没有凑近了闻,而是坐在廊下廊椅上,扭过身闭上眼睛,试图在风里捕捉到那幽微的清香。

    刚刚捕捉到,忍不住更深地仰起鼻尖,这时候听到皮鞋的声音。

    她睁开眼扭回身,看到那白衣黑裤的高大身影。

    叶裴修一手插兜,一手夹着烟垂在身侧,隔着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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