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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钢笔文学www.jiugangbi.com提供的《文薰的民国日常》 55-60(第6/16页)
王妈帮着文薰换衣服,又在她耳边念叨:“太太虽说严厉,实际上也是会疼媳妇的。平日里对大少奶奶办事,她是一百个放心,半点不插手。这一旦有了身孕,又什么事都自己接过。这天底下,哪处有这种会体谅人的婆婆?”
王妈说这话,既是安抚文薰,也是为自家丫头的婚姻状态焦心。
瞧瞧,人家那边都怀上孩子了,他们家两个小的居然还没有圆房。
可真愁人。
文薰不是听不懂妈妈的话,只是她实在不好接,便当作没听懂,换好了衣服直接往大嫂院子里去了。
不用操持家务,瑞芬得了闲便靠在沙发上看书,好一幅自得的仕女图。文薰来时,见她面色红润,也算是松了口气。
“大嫂。”
“哟,真是稀客。”瑞芬抬头一见,立马喜得起身去迎,“你这个大忙人也有空来我这儿?”
文薰握住她的手,和她一块儿回去坐下,“当然是为了祝贺你的好事了。”
她还携带了礼物呢。
瑞芬感谢她的重情,说话间脑袋微晃,“我啊,不求什么欢喜,只求这回能够顺顺利利的。”
文薰忙道:“当然会顺利。”
她细致地关心,“去医院做过产检没有。”
“去了。”
听她答得肯定,文薰一时又欢喜,想到什么又有些失落。
瑞芬观察仔细,立马发现她神情中的不对,“怎么了?”
文薰不想让她多思,连忙否认:“没什么。”
瑞芬却不愿意被糊弄过去。她拍了拍她的手背,“好妹妹,你要和我生分了不是,有什么话是不能和我说的?”
“是我自己心窄。而且,都是些小事,不敢让你操心。”
“如果不甚要紧,那就说出来嘛。我只是怀孕了,又不是立刻变成了玻璃娃娃,我还能读书呢,费点精神算得了什么?”
文薰见她坚持,这才迟疑道:“姐姐,母亲好像并不会阻止你看西医。”
瑞芬何等聪明的人,“你是说霞章上回生病的事?”
“嗯。”
她这时也反应过来,“是啊,这个家里,有谁病了,谁想看什么医生,母亲都是不过问的。就像我之前那胎,当时娘家寄信过来,说要为我安排一个日本产婆,母亲也没有半点意见。”
想起莫太太上回在霞章落水时的举动,瑞芬经不住眉头微锁,“这便是父母之爱了。有时候,谁又说的清楚长辈们的关爱,会不会成为子女的负担呢?”
大约是明白这个道理,她在莫家向来不愿去主动争取什么。二老若真的不愿意给你,要来的东西只有烫手的份,何苦来?
文薰微低着头,不知想到了什么,又喊了一声:“姐姐。”
“怎么了?”
她蹙着眉,像是极度为难,“姐姐,你知道我舅舅家在沪市开了几家医馆。”
“是啊。说起来,你家里也是杏林之家了。了不得以后咱们有个不好,还得麻烦你推荐医师了。”
“这个自然。可我现在想说的是……上次我和霞章去沪市开会,周六的时候,我带着他去找了家里请的,诊脉很厉害的老先生。”
瑞芬猜:“可是霞章的身子有什么不好?”
文薰摇头,“大夫说,霞章的身体十分康健。”
问题便这样来了,“既是如此,为什么母亲一直要霞章喝药呢?”
不仅瑞芬想不通,文薰也想不通。
“我还记得新婚后的第二天,我这么问过霞章。霞章说,大户人家里,总喜欢让孩子喝些药,以表示与众不同的。不论母亲是怀抱着怎样的好意,中医里总有‘是药三分毒’的说法,药喝多了,于人体也是有害的。哪怕是拿西方西学来说,肾也会不好。中医更是重视疗程,一副药吃上半个月便顶天了,哪有不去复诊,让人长年累月重复着吃的理?”
如此以盘算,实在是疑点重重。
瑞芬观察着文薰眉头深锁的样子,出于关怀,开口安慰她:“文薰,你别多心。想来,是霞章生来体弱,母亲怕他有个意外,所以一直维持着这个习惯,为的就是求个心安。”
文薰心中却有了计较,“姐姐,我想拿到霞章的药方子,有可能吗?”
瑞芬只道自己怕是帮不上忙,“霞章的药都由母亲经手,我现在又没有管家……”
按理说,文薰和婆婆之间的暗流涌动,她最好不要插手,可拉不住瑞芬是在是个厚道人。
她深吸了一口气,又出了个主意,“不过,她的事,都是由吴妈和何妈经手。吴妈不是个好说话的,但是何妈不一样。我上回瞧着,她好像跟你也熟稔起来了。你等霞章放假回家,你再从她那
儿打探一番,说不定她就给你了。”
这确实是个有用的思路,“谢谢大姐。”
瑞芬轻笑,又出于情义暗示她道:“文薰,你不要嫌我多话。其实人活着,难得糊涂。我们是毕竟是从另一个家过来的,有些事情不让我们知道,说不定是人家家里约定俗成的规矩,不能深究的。”
文薰理解她的心意,慎重地告诉她:“我明白,谢谢大姐。”
瑞芬也不觉得自己帮了什么忙,微微摇头。
家里有了好事,似乎冲淡了冷气,12月便这么连续过了两个星期。
按政府规定,今年的1月5号开始放寒假,文薰也开始和英语组的其他老师们组织确定期末考试和寒假作业。今年的寒假一共有20天,规定1月25号学生们返校。
如文薰之前所担心的,现在学校里的所有老师都预料到:今年旧历春节是1月30号,如此安排,岂不是让学生们在学校里过农历春节?
原本全国各大学府的学生们便对中秋假期安排有意见,一朝得知春节也要如此,一股为了寒假的游行抗议风顿时席卷全国。
一些青年报纸上甚至刊登了学生们写的,怒斥金陵政府和教育部是“洋人走狗”之类的文章。
“洋务运动失败了几十年,没想到还在被有关部门执行。说什么过新生活,维护新制度,便是要毫无思想的什么都要跟着洋人学吗?人家的圣诞、新春,都是受宗教影响,是人家维系了百年的传统,咱们的传统又被丢到哪里去了?旧文化就算再不好,也没有被全然打成糟粕,需要像家里的穷亲戚一般被弃之敝履的道理。”
“日本之行径,源自小国民弱,本就没有文化,唐盛便学唐,洋胜便习洋。岛国之民,生于无根之土,长于朝秦暮楚,长成三姓家奴。今天吃中餐,明日吃西餐,吃出了一副冷心冷血的身子,没有半点人情。”
“今我中国若学日本此等行径,乃国际笑话,亦必为后世子孙耻笑!”
学生们登报痛骂政府,一些被政府豢养的文人们自然也会为了薪水刊登回击言论,其中有甚者更是给学生们戴上了落后、封建、不思进取,阻挡进步的帽子。
这类黑白不分的言论触碰了学生的逆鳞,彻底激怒了这群年轻人。报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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