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薰的民国日常: 45-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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句:“瞧,你妹子这不是来接你了?”

    汪锦姝抬头,如花的脸上还挂着泪痕。

    见她似乎受了委屈,文薰立马担心起来。

    辜秀宁却是能大大方方地笑出声:“快把你姐姐领回去吧。”

    说得活像接小孩放学一般。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锦姝本来就没有比文薰大多少,现在又穿着学生制服,更不见成熟。

    文薰礼貌地朝辜秀宁点了点头,等着拿好手提书包的锦姝自己过来。

    她走在文薰身边,下楼一路,甚至到了花坛都是耷眉低眼。

    文薰见她兴致不高,关心地问:“怎么了,是,还在介意我,还是在为老师留堂的事烦恼?”

    锦姝立即有了力气,抬头瞪了她一眼:“你是什么了不起的角色,值得我生这么久的气?”

    换言之,早就不气了。

    文薰才刚提了提嘴角,锦姝抬头见到前路中间有块石头,小跑着奔过去,大幅度地抬腿踢开,仿佛要狠狠地出一口恶气。

    “他们都笑话我,只有辜老师对我好。”

    只一句话,文薰便大约猜到了她的处境。

    还不待她想好如何安慰,锦姝又回头问,“文薰,你说人人都能读书,可现实分明告诉我,并不是所有人都愿意别人去读书。我明明没有伤害到任何人的利益,只是进入了这个班级,便有人觉得我的存在是败坏大学的名声。那群人眼里确实没有阶级,可他们还是嫌我。他们嫌我蠢笨,还嫌我是个女人。”

    文薰听得脸色发青,“是谁说这种话?”

    锦姝大声告状,“就是那个见了鬼的江弈材。”

    不仅告状,她还要骂,“他算个什么东西,也敢挂本少奶奶的脸?和辜老师比起来,他没有一点师德。我看,他还是早日辞职,回家奶孩子得了!”

    说完,她双目又涌起了眼泪,“我算是知道被人轻视是什么滋味了。”

    她性格是强,可并不代表她不会被别人的话伤到。

    锦姝以前读的学校不重视成绩,她又是在父母跟前,自然没有人能给她委屈受。她是从来没有觉得自己有多么不好过。

    不像现在。

    现在,她住到别人家里做媳妇,她没有父母庇佑,她没有底气,为了让生活好过,她如了人家的意,进入了一所只注重智慧和才学的顶尖大学,忍着不适在试图跟上同学的步伐。

    才两个星期,她确确实实地感受到自己来到了一个不同的地方。她在这里呆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感觉自己在被别人用自己无法掌握的知识欺凌。

    之前她没有哪处优点,可至少作文在文薰的指点和玄致的帮忙修改下尚且能够合格。昨天她和文薰吵架了,她气得自己去写作业,想证明什么,偏生就是这一份要强的“证明”,彻底打破了她之前的坚持。

    原来没人看得起她。

    原来她真的没有所长。

    说不一定她还比不上巧珍,毕竟文薰为了帮她说话,不惜和自己吵架。

    锦姝越想越委屈,眼泪成串地掉,到最后竟呜咽地哭了起来。

    文薰本来想安慰锦姝,却没料到锦姝的现状反让她跟着一起难过起来。

    她才担心完的事成真了。

    她再也不能坐视不管,拉过锦姝好生的安慰她。

    “好姐姐,你千万不要难过。据我所知,除了辜老师,还有其他的先生喜欢你呀。例如今天早上教师例会,钱碧莹老师就点名夸过你十分努力。”

    她一边轻言哄着,一边投入主观意识迁怒起来。

    这件事都怪江弈材!

    锦姝确实是不适合金陵大学,可江弈材有必要不顾人情地从天分和男女之别去判断学生的潜力吗?

    可见这世上不是人人都能做先生的!

    第50章 关于大学教育

    文薰和逐渐恢复平静的锦姝回家,虽面上不显,心里却是发愁的。

    好在她又被门房告知收到了霞章的回信。

    她回屋后,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拆开。

    及时雨说来就来。霞章这次的来信,正好是回复文薰寄出的第一封信中,想要和他探讨的教育问题。

    “如今国内之大学教育,广博而深刻。能有这种发展盛况,缘是如今能够考入大学学堂之学子非有丰富的家学条件不可。这种家学在于金银铸造,在于私藏底蕴,在于父母之教育水平。”

    为了证明这段话,霞章提起了他新请的黄包车夫郭瑞一家的故事。

    郭师傅才二十五岁的年纪,是从临安乡下来城里讨生活的。郭师傅租了车厂的黄包车拉车为生,家中有个在给人做浆补的妻子,还育有一位七岁的女儿,妞妞。

    霞章与郭师傅是去年认识的,他们的接触,来自于郭师傅主动相求。

    “我知道您是大学里的先生,您肯定有一肚子文化,我有件事情想麻烦您,我可以免除这趟的车费,不,我可以免费为您拉一个星期,一个月的车。”

    郭瑞没有什么能拿得出手的东西,便想着以劳力,向有学问的先生为自己的女儿求一个名字。

    “我有一个女儿妞妞,她很聪明。她考上了小学,再过两个星期,她就要上学堂读书了。可她长这么大,没有一个正式的名字,我和她

    妈妈也没有文化……取名字是大事,我们想着,一定要给她挑一个合心意的名字才好。”

    霞章当时听了这些话,便觉得郭瑞这个人很不一样。

    “一些人总是怀抱着这样的观点:接触到了先进一定会文明,而与无知为伍的人们一定愚昧。说出这句话的学者们一定想象不到还有瑞师傅这样的人。他的爱不拘于性别,他是一个父亲,他爱着他的孩子。他出生于穷苦,但是他愿意送他的女儿读书,他愿意为了孩子付出自己能给的一切。”

    霞章说,郭瑞的存在,给了那些带着有色眼镜去看穷人的学者们狠狠一个耳光。

    “穷人难道不知道读书好吗?穷人们难道不想读书吗?分明是那些世家,是那些豪族阻拦了穷人想要上进、出头的路。他们把别人逼得无路可活,临到了还要沾沾自喜,感慨一句他人落后、麻木。孰不知,这片土地上绝大部分的痛苦,都是由有产阶级的剥削、贪婪造成的。”

    文薰看到这里,忍不住提笔在霞章的来信上做出批注:君之思,与吾类同。

    知道有人能在思想上和她同频,还是关系那么亲近的人,文薰的心理负担总算没有那么重了。

    她想到今日江弈材的话,又写到:这就是几千年的封建统治需要被打倒的原因。

    帝制为了巩固家天下,提拔一拨人,打压一拨人,利用一拨人,损耗一拨人。历史属于宏观叙事,然而每个人的生命都是平等的,是只能自己去选择的。岂有通过判断其“有用”和“无用”来做出是否可以轻易牺牲的道理?没有人是顺理成章的天,所以也不会有“以万物为刍狗”。

    霞章的故事讲得有始有终。他之后还告诉文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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