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薰的民国日常: 35-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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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回来,妈妈都要被吓死了。你说你跟谁学的猴急脾气,不管不顾地,你跳下去的时候怎么就不想想你爸爸妈妈,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我们两个老的也都别活了。”

    她说到痛处,又难过地哭了起来。

    此情此景,看得莫霞章心里也不是滋味,便还是给出反应,轻轻地扶住母亲,“母亲,别难过了,是我不好,是我不孝。”

    莫太太摇头,又低声地哭了好一会儿。

    待莫太太不难过了,何妈也恰时进来。她打了盆水,送到文薰身边,用眼神示意她。

    文薰明白她的意思,没有硬顶着抗拒。她端着水盆走到一边,打湿帕子拧干,递了过来,“母亲,擦擦脸吧。”

    莫太太瞟了她一眼,自然地接了。

    对聪明人来说,一切尽在不言中。因莫霞章看病而滋生的婆媳矛盾在莫霞章清醒后,便自然而然地烟消云散了。

    莫太太还很客气的对文薰说:“辛苦你昨天照顾霞章了。”

    文薰笑了笑,“都是我应该做的。”

    莫太太又仔细盯着儿子摆弄一番,直到确定他无事后才起身,“文薰,你跟我去见见寺里的住持。咱们叨扰了人家一整天,也该见了礼。”

    “是。”

    莫霞章望着莫太太的表情不像有异,便没有再说什么,省得她多心。

    实际上,莫太太也确实没有把文薰怎么样的意思。

    她带文薰去见了住持,捐了一些香油钱,然后又带她去给莫霞章的观音“干娘”像上香。

    期间婆媳间虽有交流,可二人都默契的没有提昨天的事。

    也是看到了太太的态度,应贵把文薰私自请医生的事吞进了肚子里。

    莫太太说,为了霞章的健康着想,需要在汉觉寺住满七日。虽说此举会耽误去临安的行程,可事出有因,莫老爷已经给临安大学的郑校长去了电话,说明了此事。

    又提到敬贤,说会让大哥亲自送她回沪市,再好好地给亲家舅家道歉。

    长辈既然已经做了决定,小辈自然只有依从的道理。

    这对住在山上的小夫妻二人并不知道山下的事。

    那天文薰从总理府回去后,裴孺亲自派人调查,立刻查清了儿子做出的荒唐事。他虽说力求继任,可并不想额外结下仇敌啊。便赶忙令人备齐礼物,在夜色到临之前,亲自前往莫家赔礼道歉。

    不料迎面刚好撞见大夫往来。

    一打听,原来是莫老爷痛恨二儿子没有保护好小儿子,把那个当哥哥的给打了!

    莫家疼小儿子,这是整个金陵人

    都知道的事,裴孺自己对两个儿子也多有偏心,可他自认为做不到为了给小的出头,而去将大的打得下不了床这等事。

    由此心里更加发虚。

    等见到了莫老爷,见他气喘,便知道他是气狠了。裴孺心里叹气,刚要开口,却听得他道:“劳烦裴兄上门,刚好,宜章那孩子病了,大约是要在家里休养大半个月的,我便越过他的上官直接向您请假了,想来这件事您也是能批的。”

    裴孺讪笑,“是,宜章既然是伤了,自当多歇息。就是不知道……霞章他怎么样?”

    莫家老爷爷不说话,只感慨自己教子无方,教出了家里老二这样一个耳根子软又没主意的东西。

    他翻来覆去只说自己家里的事,落得裴总理没有半处可以开口的地方。裴孺在官场上纵横,如何看不出来莫家这是不想和解的意思?他也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碰了几回莫老爷的软钉子,便告辞了。

    他却不知道宁远怀那边对莫家一事同样关注。宁大公子将莫家的情况摸了个透,又得知了裴家做出的荒唐事,只当有乐子看了。

    莫家是什么随意能拔上两根毫毛的普通人家不成?

    莫老爷这回是丢了面子,又伤了儿子,哪怕是为了维护家里的名声,也不可能如此轻易放过裴家。事发才第二天,《金陵日报》上便报导了裴总理公子仗势欺人,要挟学者莫霞章写吹捧之词,最终逼得他跳河自保清名一事。

    消息一经刊登,最先做出反应的是金陵大学的那群老师们。

    如今临近开学,教职员工都已经返校,在做最后的开学准备,这么个时间段闹出了这么个事,物伤其类的文人们自然不能善罢甘休。不说报社的电话被打得接连不断,连裴孺总理办公室都被打得震天响。

    年纪尚轻的学者们姑且没底气说重话,可有两个人裴大总理是绝对绕不过去的。

    一位是董琮董协礼,那可是咸丰年生,陪着中国从甲午,从戊戌,从辛亥一路走来的老先生。

    “你们这些食禄者不想着去为民分忧,见天地想着为自己摇旗呐喊了。你们莫不是以为天下读书人皆是能被金钱和名声移了性情之辈?也是秦淮河有灵,不收莫砚青那条刚直的灵魂。你们若是觉得不够尽兴,我明天也去里头淌上一轮!”

    一位是国内极具影响力,拥趸者万千的胥载胥承林先生。

    胥先生远在沪市,也没说话,只往报上刊登了两首诗,专门用来指代金陵政府!

    莫霞章的国文老师,国内著名学者邱山先生更是在事发后第三天亲自打电话给宁总统,毫不客气地训斥他,“金陵政府实在太不像话!你们为了镇压工人罢工,捧出了一个张芝俨,坏了我文坛名声,也算是闹出个盘古开天辟地了!如今你们还对青年文人下手……是不是再过两个月,你们就要拿枪杆子断了国内所有文人的口舌,将这天下给你姓宁的一言以蔽之了!”

    饶是宁总统从儿子口中提前听说过这回事,也为这种“文人暴动”咋舌。

    “莫家这是下的一步好棋啊。”

    比起旁人,宁总统显然能看到更多。

    一个莫霞章,足够保住莫家百年的名声了。

    宁远怀听了父亲的感慨,只笑:“莫家不仅养儿子的功夫厉害,挑儿媳妇的眼光也不差。”

    便把那日文薰上门,先行示弱,而后借刀杀人的行为说了。

    宁总统点了点头,心里约摸有了主意。

    裴孺受儿子牵连,这个总理的职务别说继任,便是坐到到任都不行了。

    他本来就觉得裴孺老了,不愿意让他继续留在这个位置,更愁如何不伤情面劝退他,如今有莫家代劳,刚好。

    莫家这回虽说做了苦主,但好处也全让他家得了。莫老爷子倒是聪明,知道先发制人,将唯一涉政的二儿子用了手段留在家里,又把那个小的送去了山上。

    可仔细一琢磨,莫家这回连带起的文人力量,又让宁大总统觉得有些心头不顺。

    宁远怀看着父亲皱眉,思前想后,默默一笑。

    看来有些事还需要他来代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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