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薰的民国日常: 7、新朋友钟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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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前这位小姐,正是上车时,与文薰和霞章擦肩而过的那位。

    她梳着高马尾,穿着白色的系带衬衫,下面是黑色长裤配长靴,显得整个人英姿飒爽,干净利落。

    文薰朝她点了点头,展现出友好。那女孩做了个手势,匆匆回到房间,放完东西又出来,奔着她过来了。

    “小姐好,我见小姐有侠义心肠,和我像是一路人,想跟小姐交个朋友,不知可否方便?”

    朗文薰少见这么直接的人,愣了一下才点头,“当然。”

    思齐一听,赶紧让出地方,让这位小姐和文薰进了房间独处。

    “小姐好,刚才上车时就想认识你了。我叫钟宝瑶,彭城人士,刚从美国回来。你可以叫我的英文名mary,也可以叫我密斯钟。”

    “钟小姐好,我叫朗文薰,是广陵人,从英格兰回来。”

    互报家门之后,钟宝瑶拉住文薰的手,亲亲热热地和她坐下:“广陵可是个好地方,而且离彭城也不远……”

    她说完,见文薰只盯着自己,猝然一笑,“小姐别觉得我轻浮,我惯来这样,家里人都说我是个不知香臭的性子。”

    朗文薰握了握她的手,道:“不会,我觉得很好,钟小姐是爽朗人。”

    钟宝瑶抬了抬眉毛,似乎很得意这个评价。她又低头,看着二人交握的手,“唉呀,有些热了。”

    她先用力一捧,然后才松开,“若是冬天,我定要抓住小姐的手不放了。可现在热得紧,再握下去,怕是要出手汗了。”

    文薰被她满是不羁的话语逗得笑出了声。

    这位钟小姐可真是位妙人。

    大概是真正投缘,二人不由得又坐近了些。

    “朗小姐,你在英格兰学的什么专业?”

    “英法文学。”

    钟宝瑶语义调侃,“想来是奔着[才女]之命去的?”

    朗文薰脱口而出,“不,是为了从文学中,剖析他们的文明,了解他们,战胜他们。”

    “噢……”钟宝瑶丹唇微张,她望着朗文薰,见其目光坚定,不由得升起佩服之情,“朗小姐志向伟大,倒显得我小气,是我心窄,我给你赔个不是。”

    她自如地低头道歉。

    文薰连忙托住她的肩膀,“钟小姐客气了。不知钟小姐在美学的什么专业?”

    钟宝瑶笑道:“我是学新闻的,以后定然是要去做一名记者了。”

    文薰听得心情都舒展了,“这也是实业。能够针砭时弊,鼓舞人心,是极有用的专业。”

    钟宝瑶也是这样想,“是,我有好多话想说,恨不得现在就找个地方,写千百篇文章发表呢。”

    两个女孩子凑在一起,又是轻笑。

    钟宝瑶无意见看到旁边那本盖起来的书,以此发问:“朗小姐方才在看书?”

    文薰顺着她的目光望去,把书籍拿过来,“不过无聊打发时间罢了。”

    钟宝瑶一看,立马精神,“唉呀,竟是这本书。”

    “钟小姐也看过?”

    “是,虽是新书,可已然传到国外去了,咱们华人学生都觉得这书写得好。”

    钟宝瑶想来是真看过,说得头头是道:“里面的贺老爷,真真是封建社会里最典型的恶人。明明歹毒得很,却从不觉得是自己心肠不好;享受了阶级的福利,却自认为这种权利是自己生来便有。他们惯会用权势力量去压迫别人,偏偏嘴上还要讨好,打着为你好的幌子。要不是澜瑛,贺小姐真得被她父亲活活饿死不成。”

    她嘴快,说完又后悔,“我好像把后面的内容提前说出来了,你看完了吗?”

    “没有,”钟宝瑶想必是锻炼过演讲的口才,这段文字被她说得慷慨激昂,朗文薰听得认真,愿意听她继续讲,“不过我不介意这个,你多和我说说,故事后来的结局好吗?”

    “好。我个人以为,作者想必是个心肠软的人,不想看到澜瑛和贺小姐受苦,给了她们一个极好的结局。后来贺家大火,澜瑛带着贺小姐逃了出去,两个人去了沪市,开了一家绸布庄子,自力更生。”

    “怎么会起火呢?”

    “是新娶的五姨太放的。她年轻,也接受过新思想。她在受到压迫的过程中没有屈服于贺老爷的淫威,她将贺老爷说过的话和自己的想法进行对比,后来决心相信自己,开始反抗。”

    文薰喟叹,“她真勇敢。”

    钟宝瑶点头认可,继续说:“大太太对贺老爷当然有所怨言,便悄悄地支持五姨太。可贺家是一个有那么多女人生活,女人却做不得主的地方。哪怕有那么多人帮助,那么多人清醒地受罪,还是有更多的人选择漠视,选择助纣为虐。下人们传言,五姨太疯了,她被贺老爷关进了屋后的宅子里。贺老爷对五姨太就像对待宠物,他喜欢她,可怜她,又时时刻刻俯视着她。他高高在上地来找五姨太,对她说只要她知道自己错了,就会原谅她。”

    文薰边听,便翻着书往后看。

    很快,她根据目录索引到了这段情节。

    面对贺老爷的高高在上,五姨太说:“我不觉得我自己哪里错了。”

    贺老爷说:“你又犯疯病了。”

    五姨太的脸上露出藐视的神色,“如果有自己的思想是错,那我错了。如果反抗你是错,那我错了。如果想要堂堂正正做个人是错,那我便是大错特错!”

    她更是大声宣告:“我没错!错的分明是你!你自私,虚伪、恶毒,仗势欺人……”

    贺老爷怒急,他恼恨得冲过来掐住五姨太的脖子想要她闭嘴,五姨太却张口大笑。

    五姨太用藏在手里的银簪子,扎进了贺老爷的脖子。

    这是壮烈的反抗。

    来自一位想为自己而活的战士。

    文薰看到书里写的漫天大火,又往后翻。在这个故事里,贺老爷并没有立刻去死,他的脖子上有个窟窿,他就这样带着这个窟窿,被折磨得直至82岁才“寿终正寝”。

    钟宝瑶在旁边拍手称快,“贺老爷的这个结局简直太叫人痛快了!那个窟窿是五姨太造成的,代表着女人给他的伤害,就像他的脐带,他分明也是从女人□□生出来的!他利用父权压迫贺小姐,让她有一双再也恢复不了的小脚,这便是报应。”

    前半生都没有名字的贺小姐终于在得到真正的自由后,有了自己的名字。

    她给自己取名字叫贺燕。

    虽然普通,可这个社会上多的就是这样的普通女孩。而且这个名字的寓意很好,她就该像燕子一样自由地飞。

    钟宝瑶的声音更加高昂,“我太喜欢这本书了,我也极想见到澜瑛女士,对她说出我的佩赞之情。只有一点不好。我之前认定澜瑛是女人,后来同学告诉过,如今国内也流行男士使用偏女士的笔名。”

    文薰想了想,说:“能写出这样文章的人,定然充满了人文关怀。重要的是那颗心,而非男女。就像这个世界只有好人与坏人,重点在于人,而非男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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