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输[破镜重圆]: 50-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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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汤慈认出她就是重逢那晚上了盛毓车的女人。

    盛毓任由女人贴近,侧身给她拿了杯香槟。

    汤慈看着他们华美灯光下的身影,手中的杯子有些拿不住。

    她一瞬不瞬看着盛毓侧过头,听女人说着什么,又提起唇角笑了,腕骨转动着和她碰了下杯。

    隔得这样远,大厅内噪杂万千。

    可汤慈就是听到了那声清脆的“啪嗒”声。

    像有什么东西碎了。

    一直保持着一个姿势的脖颈终于发酸,汤慈垂下眼睫,将杯子里的茶喝完,起身默默离开。

    秦浓手臂一搭过来,盛毓就蹙起了眉头。

    正要推开她,察觉到角落那道温润的目光,他又没动了。

    思忖一秒,他给秦浓递了杯香槟。

    秦浓和未婚夫度假也不忘宣传酒店,在社交媒体上一连爆了几条帖子,直接省了宣传部一大笔资金。

    盛毓提唇称赞,拿起酒杯和她相碰。

    目光再移向角落时,发现汤慈已经若无其事地低下了眼睛。

    她像是对这场酒会发生的一切都毫无兴趣,喝完杯里的茶就起身离开了。

    秦浓咦了一声,指着汤慈离开的身影问盛毓:“那女孩好眼熟,我好像在哪见过。”

    盛毓把她手臂从自己身上扯下来,放下一口没动的酒杯。

    出了宴会厅,走廊早就空无一人。

    盛毓驱车沿着熟悉的道路一路朝目的地开去,到了灯影婆娑的楼道口,却没下车,照常坐在车内,抬眸朝高空的楼宇望。

    拿间暂且称为家的房间亮着灯,却不见人影。

    盛毓蓦然想起,第一次带汤慈来紫竹院的那天,在南郊昏暗的后巷,一个女孩靠近他说要帮帮他。

    他当时满是不屑,一定想不到未来他会心甘情愿使用这种拙劣的伎俩,只为博得汤慈一个眼神。

    盛毓定定望着那盏灯,清楚明白这是他少年时的泥沼。

    他已经二十六岁,却还是深陷其中,难以自救。

    原来命运从未眷顾过他,汤慈也从来没爱过他。

    他到今天才不得不向自己承认这件事。

    /

    盛毓回国这几个月,一众好友的邀约便没断过,都被他以工作忙回绝。

    今天周弋阳酒吧攒局,终于请来了他这尊大佛。

    盛毓到了之后就一杯接一杯地喝酒,周弋阳看他不醉不归的架势本想拦一拦,被他清醒的目光一扫,就咽下了劝说。

    “盛宏最近陷入财务危机了,你知道吧?”周弋阳问。

    盛毓眼底浮过一丝轻蔑,应了一声“嗯”。

    周弋阳拢火点烟,语气沉重:“你公司做起来难免走漏风声,盛宏迟早找上你。”

    盛毓不在意地放下酒杯:“我大学去澳洲就跟他断绝了关系,他找我也得有理由。”

    说到这儿,他表情突然一顿,眉心蹙紧着似是想起了什么。

    周弋阳捏紧烟蒂:“怎么了?”

    盛毓却是没头没尾地问了一句:“你当初是不是也觉得我应该和小姨去澳洲?”

    “那是自然。”周弋阳摸不着头脑,疑声问:“那会儿还有其他人劝你吗?”

    盛毓黑色的瞳孔沉了沉,握着杯子的手背上青筋浮起,过了几秒后嗤笑着摇了摇头。

    周弋阳吐出一口青烟,继续说当下最要紧的事:“林尧那孙子后来又进了几次戒毒所,前段时间刚出来,潘子在一中附近碰到过他。”

    “他好像知道你回国了,”周弋阳沉声道:“你回澳洲前最好做一下安保。”

    盛毓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放在茶几上的手机铃声响起。

    项文打来的,他伸手接起。

    电话刚一接听,项文焦急的声音就从听筒内传来:“盛总,长宁区的道路淹了,咱们酒店地势高,院内汇聚了好多市民,您看该怎么办?”

    盛毓起身推开包间的门,到走廊朝窗外看,酒吧所在的街道也被暴雨淹没,摇曳的树影里隐约可见救援的皮艇。

    他立即沉声说:“把酒店大门打开,让他们往里进,再往四周扩散一下消息,就说云栖可以避难。”

    项文顿了一下,立刻扬声应下。

    盛毓挂断电话,立刻给汤慈拨去了电话。

    一连三通都没人接听,他太阳穴跳了跳,翻到何骁的电话拨了过去。

    “小汤啊,她和客户到溪镇看房去了,”何骁不明所以:“怎么了盛总?您找她有事?”

    “把她客户电话发我。”

    听着盛毓压抑着情绪的嗓音,何骁立刻正色道:“我马上给您发过去。”

    过了几秒钟,何骁将夏仪的电话发了过来,盛毓拨过去仍是无法接通。

    周弋阳刚才随他一道出了包厢,眼看着他几通电话打下来,眼睛变得血红。

    “你先别——”

    周弋阳话还没说完,就被盛毓厉声打断:“我记得你参加过救援队。”

    “现在快帮我联系,”盛毓咬紧牙关:“我得马上去溪镇。”

    /

    雨是什么时候下起来的,汤慈并不知道。

    一到别墅,她就和夏仪窝在书房商量装修方案,等意识到不对时,混杂着泥沙的洪水已经蔓延到了一楼。

    两人慌张地拨打求救电话,手机皆没有信号。

    汤慈让夏仪在二楼等着,她去一楼查看外面的雨势,看能不能开车离开。

    她蹚着水走到窗边,朝外一看,停在院里的轿车早没了踪影,上山的道路已经被洪水覆盖。

    再返回二楼的时候,一楼的积水已经从小腿蔓延到腰腹。

    夏仪紧攥着楼梯扶手,用力朝她伸手,声音染上哭腔:“汤慈,你快过来。”

    汤慈也慌,但还是尽力稳住身形朝楼梯走,好在脚下没有东西阻碍,她顺利抓住夏仪的手,从浑浊的积水中挣脱出来。

    夏仪吓得眼眶通红,顾不得擦眼泪,和汤慈搀扶着朝阁楼上跑。

    她们一前一后跑上阁楼,提到喉咙的心脏却放不下去。

    眼见积水还在一寸寸朝上蔓延,狭小的阁楼只能保证她们暂时的安全,夏仪再也控制不住,低声哭了起来。

    夏仪浑身发抖,汤慈深吸一口气,从一旁杂物架上抽出了一张毛毯,正要盖在她身上,看到毛毯下的东西时,她眼睛瞬间睁大。

    “这有个皮划艇!”汤慈转头拍夏仪的手臂:“山下的溪镇离这儿只有三千米,镇下有湖,应该有避难的地方。”

    夏仪快速抹干眼泪,起身和汤慈一起将皮划艇搬了出来。

    可将皮划艇放到地板上时,两人都愣住了。

    这艘皮划艇只够容纳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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