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眠之月: 6、伏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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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被分到了教学资源最好的2班。

    雨虽不大,但绵绵雨丝被风卷到皮肤上依旧很冷。

    踏入校门,周围的同学打着各色的伞,从上面往下看,仿佛一朵朵移动盛开的花。

    他却在这些花中注意到了最特殊的那一朵。

    身形单薄的女孩是唯一没有打伞的。

    她双手抓着洗到发白的帆布书包举过头顶,松垮宽大的袖口下两条胳膊细得不可思议,她的肩头已经被雨淋湿,发尾也湿漉漉地垂在胸前。

    巴掌大的脸苍白如纸,五官如远山云雾般清丽缥缈,紧抿的唇瓣不见健康的血色。

    她就这么步履匆匆的从他身旁略过。

    轻巧如一缕带着草木气息的微风,牢牢牵扯他的神思。

    覃恕脚步不自觉放缓,目光紧紧跟随那道清瘦欲坠的背影。

    直到对方从视线范围内消失。

    他莫名深吸了口气,感觉停下来的呼吸又回到了身体里,雨声击打伞面的嘈杂也重新灌入耳中。

    等他来到位于一楼的教室时,里头已经闹哄哄坐满了人。

    班主任吴啸正坐在讲台前,覃恕走过去和他打了声招呼,将准备好的学费递过去。

    对方瞧见他先是一愣,随即想起什么,和蔼地笑了笑。

    他垂眸看向手里的名单,指着表格上的第一个名字问:“覃恕?”

    覃恕淡淡“嗯”了声。

    吴啸吐了口气,起身将名单和装钱的袋子都交给他,说:“正好,就由你担任我们班的班长,收学费的任务交给你了,我现在要去开个会,你组织下纪律。”

    说罢,他拍了拍少年的肩膀,一脸“我相信你”的表情。

    覃恕愣了愣,责任来的太快,他一时没反应过来。

    “老师。”他转身叫住对方。

    吴啸回头:“还有事吗?”

    覃恕眼神无奈:“我坐哪?”

    吴啸似是才想起来这点,他叉着腰扫了眼全班,最后视线落在班级最右边靠窗的角落。

    “第五组最后一排还有个空位子。”吴啸指着那处,“你暂时先坐那儿吧,反正你个子高。”

    是不是最后一排覃恕没意见,他顺着班主任手指的方向望过去,目光却在下一秒顿住。

    只见方才与他擦身而过的女生就坐在那个空位的前排。

    她此时正低头看书,周身气场安然娴静,几缕还湿着的墨色发丝散落在鬓边,衬得肤色愈发雪白。

    覃恕喉结无意识滑动,捏着名单的手指微微蜷缩,在纸张上留下浅浅的皱褶。

    吴啸走了,全班的噪音又高了一个度。

    覃恕背着包默默走向座位,即将路过前排时,他不经意地扫了眼女生的脸。

    很漂亮。

    不是锋芒毕露的那种漂亮,而是如皎皎月光一般,柔软、乖巧,令人感到舒适,渴望靠近的漂亮。

    他忽然觉得自己这样偷看很冒犯,立刻收回目光,有些僵硬地落座。

    垂眸放下书包和手里的东西,他这才敢抬眼,目光对上女生轻耸的肩背和脆弱的蝴蝶骨。

    由于校服还没发下来,今天大家穿的都是自己的衣服。

    女生上身穿了件很薄的白色硬质衬衫。

    发尾滴下来的雨水将后背靠近衣领的一大片范围完全打湿了。

    湿掉的布料变得几近透明,内衣细带依稀可见。

    意识到自己看见了什么,少年大脑瞬间宕机,鸦羽似的眼睫急速抖颤了两下,喉咙干涩。

    怔愣片刻,他被灼到一般慌忙低下眼,失焦的目光落在名单上。

    心已经乱了,连带着全身的血液也在乱窜,往上下两个极端奔涌。

    雨早已停歇,刺破乌云的阳光透过窗户落在他身上。

    在温暖晨光的映照下,少年的耳朵红得能滴血。

    覃恕用力吞咽了一下,喉骨滞重滚动,他强迫自己将注意力放在名单上,一目十行地划过上面的名字。

    交完学费的同学名字后面都被吴啸打了勾。

    他翻到第二页时,发现只剩最后一个名字后面空空如也。

    “付明樾……”

    他下意识将那个名字念了出来。

    话音刚落地,前排一直沉默的女生突然有了动静。

    她稍稍侧过身,乌黑清透如小鹿一样的大眼睛茫然地看着他。

    “你在叫我吗?”

    她轻声问,低慢的嗓音像是一汪缓缓流淌的清泉。

    四目相对的刹那。

    周遭的一切皆离他而去。

    只剩近在咫尺的,这个人。

    覃恕心跳一滞,还未长开尚显稚嫩的俊朗面庞立刻绷紧。

    几乎是同一时间,他硬了。

    ……

    回忆戛然而止。

    覃恕想起自己当时的“窘迫”,不禁拧了下眉。

    还好有课桌做遮挡,不然他说不准会在付明樾面前丢个大的。

    等了一会儿,见付明樾没有要醒来的迹象,覃恕腾出右手,想将她的脑袋扶正,起码能让她睡得舒服点。

    可他手掌刚托住付明樾的下巴,便被她脸上过高的温度烫到。

    覃恕眉头倏地皱起,他顿了顿,尝试性地叫她一声:“付明樾?”

    躺在他掌心里的人一动不动。

    连喷洒在他虎口的呼吸都是滚烫而急促的。

    他松开她,宽大的手掌又覆上她的额头。

    果不其然,她发烧了……

    覃恕心脏猛地一沉,加速的心跳如擂鼓般“咚咚咚”砸着他的耳膜,脑中空白一片。

    他不要命似的深踩油门,跑车登时如离弦的箭一般飞速离开隧道,驶向最近的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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