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合欢道的恶女没有心: 7、修仙之人(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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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和付今越一同在脑海惊叫。

    付今越:什么未成年,原来你是我爷爷!

    “那……”她颤声追问,“云鹤隐今年多大?”

    真怕听见一个芳龄八十。

    那心理负担也太重了。

    斯言:“云大人天资卓越,我和斯年都比不了。我将将化形那阵,云大人都已结成金丹,今年……唔,也才二十五出头吧。”

    可以,能上。

    多亏他是个天才。

    付今越收起手,不敢再摸了,总有种欺负老人家的错觉。她干笑几声,就想往院子里走,找斯年吃饭填肚子。

    今日的院落门半掩,推开就能进,而付今越却觉有无形之力将自己轻轻阻拦在外。

    像是结界。

    丹顶鹤扑腾翅膀追来,从身后冒出脑袋:“哎呀,忘了说了,今日云大人在呢。”

    付今越拍拍那无形阻隔,“云前辈,您在吗?”

    “……”沉默。

    付今越怕人没听见,提高音量:“前辈,晚辈来找您讨口饭吃。”

    “……”毫无回应。

    既然如此,付今越便毫无羞耻地大声道:“云鹤隐前辈,晚辈来找您探讨合欢一道!”

    那层阻隔忽地一松,付今越猝不及防,踉跄几步闯入院中,看见前院石砖块块规整的宽阔场地上,站着个冷若冰霜的人。

    他负手而立,冷飕飕地瞥来一眼,道:“合欢宗门人都似你这般沾花惹草,毫无廉耻之心吗。”

    付今越不气,虽然想再逗逗人,可惜饿得紧,也没力气打嘴仗,就随意道:“前辈,我说过啦,我非那种邪道。”

    她老话重提:“曾经,有人贪图捷径掠走功法,就连修习此道的诸多邪修都不知法门早被歹人篡改,乱了根源。所以也不怪你们将本该列为名门正派的合欢宗打为邪道。”

    云鹤隐意味深长看了她一眼。

    付今越也不管他信不信,探头探脑地想找人:“斯年呢,今日有什么菜色?”

    云鹤隐道:“她们二人对我说,你这些日子都往我院里跑。”

    “如果不是你们剑宗不给客人放饭,我自个想下山找东西吃又绕不出去,何必天天来你这蹭饭?”付今越不满道,“还耽误我找人双修。”

    听到双修,云鹤隐蹙眉更深。

    “不曾有人照料你么?拜入丹鼎宗后我不再干涉宗内事宜,竟不知此事……”

    他说着,忽然顿住。

    付今越知他想明白了关键,于是笑道:“前辈们都因我修为轻视于我,更何谈底下门徒?”

    想必上头交代时,也就轻飘飘一语带过,捕捉到其中的不在意,底下人自然也各有各的小心思。

    修仙,修仙,修心也修身。

    但大部分人自个都修得浑浑噩噩,能弄明白修仙可以长命万岁就不错了,像这样一群人扎堆的大宗大派,说没几个心思不正的,恐怕都是笑话。

    修仙难,资源少,弱肉强食,抢就完事。

    一个毫无背景须有头衔的练气小辈,被提了一嘴后就丢在后山不管不问,可不就是个好捏的软柿子。

    诶,不过没想到吧。这个软柿子如今虽然实力不行,嘴皮子却利索,还会告状。

    付今越就朝云鹤隐告状:“你瞧,携付天命之人差点被你们饿死啦。”

    她目光灼灼,含笑,有些狡黠。云鹤隐眼睛落到了少女的嘴唇上,她的唇角轻勾,水光润泽,看上去很柔软,不知怎得,竟又想起那天付今越大胆的邀约。

    云鹤隐仓促偏头,朝身后道:“斯年,唤许管事来。”

    闻言,付今越依旧笑吟吟,口中假假地捧哏:“好耶,云前辈为我主持公道啦。”

    她认为这事多半不了了之。

    无论置于何时何处,人事管理都是道天大难题。

    数十人,数百人,数千人,每提高一层数量级,管理难度都将成倍地提升。像剑宗这类修仙界罕有的大宗门,内部管理人员层层叠加,上级有领导,上级的上级也有领导,领导的领导还有领导,底层和顶层话事人的距离有几个银河那么远。

    当大难临头,只要把锅甩出去,甩得均匀,甩得头尾难分,那么天大的事情平摊到每个人头上就只是一滴小水花。

    除非话事人大怒,将牵连之人一一揪出责罚,否则没有人会认的。

    付今越也不求认,只是闹一闹,好让她们都还记着剑宗里有个人被困在山里,等着放出来。

    只是……付今越看着半跪于云鹤隐和自己身前的人,心中恼怒有拳头那么大。

    不是,怎么就认了?

    谁让你出来背锅的?!

    她冷脸上前,一把要将地上的陆流如拉起……没拉动。

    女修一动不动,低垂脑袋,歉意道:“是我的错,云真君。宗内近日事宜繁多,一时疏忽……总之,不敢恕罪,请您责罚。”

    歉意饱满不失愧疚,解释圆滑不惹怒气,非常熟练。

    云鹤隐面色平淡:“所言当真?”

    陆流如头更低:“实我过错,句句属实。”

    云鹤隐就道:“既然如此,就依陆修士所言……”

    “所个毛球!”付今越怒道。

    她松开手,不管这拉不起来的女修,冷望云鹤隐:“这事管不起就别乱管。我平生最讨厌顺水推舟责罚属下的人。”

    不管起初是如何待过自己,但陆流如这事肯定不背锅,无疑是出来替人揽罪。

    她不信云鹤隐看不出来,只是自己要个结果,他给自己一个结果罢了。

    付今越还要再骂,一双手忽地拽住自身衣角。竟是陆流如,女修生来凌厉的眉目柔和弯起,摇了摇头。

    可怜巴巴的,非要自己活受罪。

    甩袖把衣角扯回,付今越抿唇,双手抱胸道:“行吧,这事既管不起,那我便不管了。”

    她妥协了。

    付今越心道: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还能靠借饭蹭到云鹤隐那去。

    陆流如得了这结果,是大大松口气,她前来揽罪有被迫,也有所图。做好了准备,不曾想过付今越会轻轻放下,毕竟那些门徒们怠慢是实打实的,心中不免对付今越万分感激。

    付今越可受不起感激,打发人走了。

    她不高兴,向来明媚的双眸收敛笑意,显出几分清冷。眉头皱着,有些恼怒和不耐。

    一直到饭桌上,吃到了斯年斯言端上的饭菜,她的眉头才略微舒展开。自始至终,付今越都没再去逗弄那朵高岭之花。

    不料,当她没空管男人时,男人就黏上来了。

    云鹤隐一反从前不见人影的常态,默声也坐到餐桌旁。他没有发出声音,也没有动筷,平静无波的目光注视桌上一道清炒绿叶菜,好像就是为了来看这道菜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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