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糙汉兄长强取后: 4、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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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陛下赐的大宅亦在安仁坊,乃魏云将军的故居。

    自魏云将军不幸英年早逝后,这故宅就被锁了起来,连只蚊子都不让入,没承想如今竟然会破格赏给谢归山。

    身为大雍人,谢玉蛮自然也晓得皇帝对魏云将军的看重和赏识,此刻在将军府前,她不能不心潮澎湃,也是第一次意识到认回这便宜兄长的好处。

    只是这样的欢欣在扈从叩门许久却一直无人应答中也化为了灰烬。

    银瓶在旁小声嘀咕:“郎君这是诚心不认国公爷,就连娘子都不愿见了呢。”

    金屏问谢玉蛮该怎么办。

    谢玉蛮这闭门羹也吃得不高兴,但还是继续坚持:“继续敲门,直到敲开为止。”

    谢归山得陛下器重,非酒囊饭袋之辈,完全有能力让国公府更上一层楼,谢玉蛮愿意看到定国公府有这样一位世子爷,无论如何,她都要出面转圜父子关系,让谢归山乖乖回定国公府。

    这门正叩着,忽然一辆彩绘锦盖马车缓缓停到谢玉蛮的车旁,一只纤纤素手挑开车帘,探出张粉粉嫩嫩的桃心脸:“谢娘子怎么有空来我们衣锦巷?”

    说话的正是吏部尚书的小姐陆枕霜,而众所周知,陆枕霜与谢玉蛮是宿敌。

    听到她的声音,背对着她的银瓶就翻了个白眼。

    她这哪是路过了与谢玉蛮闲聊,分明是看到自家姑娘吃了闭门羹,特意停了马车来嘲笑她。

    果然,陆枕霜下一句说的是:“我听说贵府找回了流落在外的郎君,真是恭喜,只是谢娘子怎么没在府里欢庆团圆,反而在这里吹冷风?”

    虽说九月授衣,但秋老虎还在发威,日头还烫着,冷风从何而来?不过是要借机挖苦谢玉蛮而已。

    陆府就在将军府的隔壁,陆枕霜既知道了谢归山回来的事,还能不知道这将军府里住的是谁?

    她就是想看谢玉蛮的热闹。

    谢玉蛮自不会咽下这口气,命银瓶挑起车帘,正要反唇相讥,便听嘚嘚马蹄声近,谢玉蛮眼皮一跳,莫名觉得紧张。

    陆枕霜却是无知无畏,不以为意地转过眼眸去,却见枣色汗血宝马上坐着个浑身煞气的挺拔男子,她吓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哪里还敢继续招惹谢玉蛮,赶紧把车帘放下,催着车夫离开,跟逃命一样。

    谢归山见了,脸色平淡,显然对旁人的惧怕已是习以为常。

    谢玉蛮听着又要远去的马蹄声,想到方才她一直被拒之门外,便一咬牙一横心,将车帘挑起钻出马车:“哥哥。”

    她怕谢归山不理她,好在他还是勒了缰绳,转过脸来,像是在惊讶谢玉蛮怎么有胆子唤他兄长,他肉眼可见的不悦,英气的眉头皱了起来。

    谢玉蛮才不管他,她命人将准备的食盒提了出来:“兄长一直住在外头,都没回家瞧瞧,阿娘担忧得很,叫我来看看哥哥。这是我亲手给哥哥做的烤羊腿,味道不好,还望哥哥不要嫌弃。”

    ——这当然是假话,谢玉蛮是不可能委屈自己下厨的,她只是叫膳房把羊腿烤好放进食盒里,就成了她亲手做的。

    谢归山毫不给面子,狗嘴一张就是呛人:“既知做得不好,怎么还敢拿出来送我?”

    一句话就让谢玉蛮无语凝噎。

    寻常人都能听出这是谦辞,谢归山都能亲手活捉北戎的将领了,谢玉蛮不信他脑子有问题,只觉得他故意这样说,就是为了为难她。

    谢玉蛮鼓起脸,绵里藏针地回答:“我自然对自己的厨艺有信心,但究竟味道好不好也要看品鉴人的喜好。”

    没准你就是那个吃不了细糠的山猪呢?!

    谢归山哧了声,仿佛很看不惯谢玉蛮花言巧语的样子。

    他没理会谢玉蛮,跳下马,牵着来到将军府门前,自个儿掏出钥匙开门。

    谢玉蛮看得目瞪口呆。

    怪到方才他们叩门许久都没人来开门,原来将军府根本没有门子!

    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将军?

    眼见谢归山看都不看她一眼,慢悠悠地就牵马进了府,正要把府门锁上,谢玉蛮没时间震惊了,她甚至来不及多想,竟然

    提着裙边就从马车上跳下来,把两个婢女惊得仿佛看见太阳从西边升起。

    谢玉蛮此时毫无仪态可言,满脑子都是“如果今日进不了将军府和谢归山说上话,明天陆枕霜就能满长安嘲笑定国公府家

    宅不宁,她可不能让定国公府沦为笑话”的决心,三两步跑上台阶,仗着身量苗条,挤开门缝,把自己塞了进去。

    大门咣当一声关上了。

    谢归山抱起双臂,斜靠在黑漆大门上,满眼意外与兴味地打量她:“你可以啊,没看出来小腿还挺能跑。”

    谢玉蛮平素娇生惯养,除却打马球外,基本没有剧烈活动,此刻不仅气喘吁吁,还崴了脚,可她是谁?绝无可能在外人面

    前露怯。

    她扬起下巴,像只高傲的小孔雀,冷哼了声:“都怪哥哥拒人千里,妹妹只好失仪了。”

    谢归山瞥了她眼:“我劝你一句,别瞎叫男人哥哥,对你不好。”

    谢玉蛮在心底轻哧声,当她愿意叫他哥哥呢!

    她道:“血缘如此。”

    谢归山忽然靠近,骤然放大的脸,轮廓锋利,如刀削斧凿,五官立体深刻,锋芒毕露,像把被风雪侵蚀的寒剑猛然刺向谢玉蛮,她猛地后退。

    只一退,崴了的脚没控制力道就落了地,浑身重力压过去,只有钻心的疼,她一下子就眼含热泪,就在谢归山前露了怯,只是强撑着而已。

    再抬眼看他,已经撑起手臂,将谢玉蛮困在黑漆大门与他之间,这般近,这般危险的姿势,让谢玉蛮呼吸间都是他的气息。

    谢玉蛮觉得哪哪都不对劲,警惕地看着谢归山。

    谢归山目露凶光:“老子再说一次,我没有妹妹。这话你最好听进去,否则后果自负。”

    他说完这话,就拉开了距离,谢玉蛮得了自由赶紧大口呼吸,那副小怂样落在谢归山眼里,叫他轻轻一嗤,闹得谢玉蛮立刻红了脸,她想追上谢归山,这回脚却彻底罢工。

    谢玉蛮娇生惯养,几乎没有忍痛的经历和本事,她能忍到现在,对她来说已经很有毅力了。

    这一声呼痛可以说无可奈何,但为了尊严,却还记得压着声。

    那声虽细弱,但尾音微颤,仿佛勾着什么,谢归山止了步,回身看她。

    谢玉蛮已经抱着脚,可怜兮兮地半蹲了下来,她想检查伤势,但谢归山在这儿,她不好撩起裙子,她想赶紧找人帮她上药,可是婢女都还在外头。

    更何况,谢玉蛮想到她不仅没有说服谢归山,还把自己弄伤了,只能灰溜溜地回去,都没脸面对那些扈从婢女。

    从来没受过什么委屈的大小姐想到这事,就觉得绝望,眼里原本就有的泪水就更满了,成珍珠一颗颗掉了下来。

    谢归山走南闯北,还没见过这么娇气的人,崴个脚都能哭,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怎么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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