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野悍夫郎[种田]: 60-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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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1章 一只山鸡

    蔓伸而出的枝条擦腿而过, 扎在单薄的裤衫上钻心的疼。

    裴松屏着呼吸,就听林深处猝然响起刺耳鸣叫,紧接着“扑啦”一声响, 群鸟振翅惊飞。

    他心口一凛, 再管不了其他, 握紧手中木棍, 循声拔腿狂奔而去,那身姿矫健, 疾如奔狼。

    跑了快有二里地,拨开半人来高的灌木丛, 就见前方空地上, 月光倾泻如水,汉子正单膝压着只扑腾的山野鸡,粗糙的手掌死死扣住野鸡翅膀, 身上满是草屑。

    悬着的心“咚”的一声落了地, 裴松缓缓呼出一息, 握着木棍的手这才松下些, 抬腿跨过层叠矮木。

    听见动静,汉子结实的背脊猛然绷作一张弓,抬手迅速往腰间猎刀摸去, 待看清了来人,这才松下手臂,温声喊道:“松哥。”

    知晓是自己出来得久,惹人担心了,秦既白夹着膀子站起身,快步走到裴松跟前,献宝似地将手里野物往男人跟前送:“逮到只野鸡。”

    裴松脾气来得急, 伸手捶他一拳:“半天不回去我当你出事儿了!”

    这一拳头正砸在胸膛,伤口还未好,汉子忍不住皱紧眉头,闷哼了一记。

    裴松也想起这遭,立时心疼起来,他急着去解他的衣衫,却被汉子伸手拦住了:“不碍事,回去再看。”

    裴松悻悻收回手,反身正要走,却被汉子拉住了腕子,大手轻旋,将他的手握紧了。

    秦既白摸到一把湿汗,心口砰砰直跳,他软声道:“担心了吧。”

    裴松瞪他一眼,使力将手往外抽,却被汉子攥得死紧,如何也拽不出来。

    山野鸡被擒住膀子不多舒坦,尖喙直往人手背上啄,可又够不到,气急败坏间猛蹬爪子,嘁嘁喳喳叫个不歇。

    “松哥,逮到野鸡了。”

    “我瞧见了。”

    “那你高兴不?”

    裴松面冷如霜,啐骂他道:“你小子射箭不是挺厉害,咋这回非得追着它跑?!”

    还是担心他,秦既白被骂得喜滋滋的,他挨蹭过来:“我带着弓箭不多凶险,没放箭是想逮活的,豆饼有个伴儿不说,兴许还能下蛋,咱家就不愁吃了。”

    他一直惦记着这事儿,来家头一天,裴松为了吃个蛋,还要去隔壁婶子家借,怕还不上人情,农忙时节帮着收了一天的麦子。

    裴松心口酸涩,已不如方才那般生气,他闷声道:“那也不该不说一声就跑个没影,黑黢黢的连个火把也不点,万一遇上野狼、熊瞎子,你叫我咋办?!”

    秦既白抿了抿唇,适才他听见动静追出去,见是山野鸡就热血上头了,满脑子都是拎回家下蛋吃,现下想来确实后怕,可退一万步讲,有裴松在,他心里就有底,就算遇上凶险,松哥也定会管他。

    见人虎个脸,他蔫头耷脑的声都细了:“我知错了,再不会了,你别气我了成吗?”

    裴松最是见不得他这可怜模样,哼出一息缓下声:“疼不疼?”

    汉子以为他是问自己胸口的伤,紧着开口:“不疼。”

    指头在那手臂上轻碰了碰,裴松道:“我是问你这儿疼不疼?”

    秦既白顺着他的目光低头看去,才见自己胳膊上数道血痕,该是方才追野鸡时被树枝子刮破的,已凝作血痂。

    他这才后知后觉想起疼,却还是硬撑着摇头:“小伤,不碍事。”

    裴松却没依他,蹲下身去扒他的裤脚,果不其然,脚踝处也磨破了块皮,血珠渗出来,粘在粗布上。

    “还说不疼。”裴松声音低沉,指尖轻碰了下伤口边缘,见他下意识缩了缩腿,更是心疼,“回去给你敷草药。”

    秦既白手里牢牢攥着山野鸡,生怕它跑了,忙又凑近去,像只讨好的大狗蹭了蹭男人的肩膀,腆着脸哀声叫他“松哥”。

    裴松被他闹得没了脾气,站起身拍了拍他身上的草屑,没好气地牵过他的手:“走了,再晚回去,饭都该吃不上了。”

    两人踩着月光往回走,影子被拉得很长,交叠着落在枯叶上。

    山风渐冷,方才的担惊受怕都化作了掌心相抵的暖意,一路蔓延到了胸膛。

    这般晚归,石灶上水都烧干了,好在野风将火吹熄,锅中的咸肉和菌子倒是没糊,只是汤汁收得紧实,裹在肉块儿上泛着油亮的冷光。

    裴松用铲子扒拉了下锅底,见还能吃,这才轻轻呼出口气。

    柴火得重新烧,木盆里的水也不多了,裴松拎上盆子正要去打水,却被汉子拉住了腕子:“我去。”

    正好皮毛和肉块儿还压在青石下,他顺道带回来。

    “打个水又不多累,你忙你的。”裴松开了口。

    山间没有笼子,野鸡不好安置,汉子正使麻绳子绑住它的两只爪,免得跑没了踪影。

    他干活儿利索,不多时就将野鸡捆绑妥帖:“我快着,你别来回跑了。”

    想着还要生火烧柴,裴松也没同他争,抱了两捧干柴到石灶边,重新吹开火折子。

    夜色漫过山林,独留月光清淡,可这一簇赤色火焰,却将浓墨暗夜撕开一角,漏进了暖光。

    烧柴声“噼啪”作响,与山野鸡的咕嘎声此起彼伏。

    裴松这才瞧清了这畜牲,虽都是山野鸡,却没豆饼毛色艳丽,就连身形也小上一圈,可仍比寻常家鸡丰满许多。

    它通身覆着褐黄相间的蓬松羽衣,颈间羽毛略浅些,掺着几缕灰白。

    许是不甘心被绑了爪子,黑豆子似的眼珠子瞪得溜圆,尖喙“笃笃”敲着地面,溅起一片泥星子。

    做完这些,秦既白弯腰拿起木盆,温声道:“松哥,我去打水了。”

    裴松正瞧得乐呵,这一片寂静山野,能有个闹腾活物,连心情都跟着轻快起来:“好,快些回。”

    汉子迈开脚步,可片晌后又停下了,没落定的事儿他本不想提,可又担心裴松事后知晓生他的气,踟蹰许久还是开了口:“待会儿吃过饭,我想把陷阱挖了。”

    “这么急?”石灶上没坐锅子,裴松蹲在边上伸手烤火,掌心热烫,身上也慢慢暖和起来。

    秦既白抿了抿唇,将方才在溪边的情形同他细细说了。

    他心有犹豫,毕竟山林中声音难辨,听错是常有的事儿。

    而他想当夜就刨土挖坑,以裴松的性子,定不管多冷多夜都会陪他,若是能猎到还好说,万一空手而归,岂不白干一场。

    他自己倒没什么,可一想到要让夫郎跟着一块儿熬,心里就难忍。

    裴松再壮实,说到底也是个哥儿,不比汉子那般耐糙,放着家里的安稳日子不过,却要跟着他受这份辛苦。

    可裴松不过思忖片晌,便点了头:“成啊,哥同你一道干。”

    “不用,没多少了,我自己就成。”

    “那我不刨坑,总能帮着平平土、举举火把吧。”见汉子皱着个脸,裴松却笑起来,“你不在边上哥睡不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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