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野悍夫郎[种田]: 11、撕烂你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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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椿儿、椿儿你别急,我小哥已经去骂他们了。”

    “我还不知道杏儿,翻过来调过去就会那两句,他那张破嘴也就赢得过你!不行,我得去看一眼。”

    这可怎么个事儿啊,林桃正想拦人,就听边上“磕嗒”一声响,秦既白放下筐子跟着站了起来:“我也去。”

    裴椿拧紧眉:“你去干嘛?”

    秦既白没说话,比裴椿还急躁地往外面走。

    裴椿手心里掐一把汗,赶忙抬腿追了上去。

    从阴影走进日光里,冷不丁的有点刺眼。可还没过篱笆墙,就见土路上行回来一高一矮两个人。

    矮的那个倔驴似地走一步一尥蹶子,但都被裴松捏着后颈子提溜回来了。

    半个时辰以前,裴松从地里下来,正打算往山上走,就瞧见沿路的老树荫底下聚着一堆人,打眼细瞧,陶婆子正手舞足蹈的不知道在说啥,隐约还能听见三五句“秦家”。

    得,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村子里东到西不过巴掌大的地方,啥事儿都瞒不住,凡听说点儿鸡零狗碎,都得畜生反刍似地嚼吧三天。

    裴松早预料到自己这点破事儿又得成为婆婶茶余饭后的消遣,也没真打算跑前头去吵上一通,不是吵不过,就是怪累的。

    他擦着田垄走了几步,还没隐没进草窠子里,就听见个顶熟悉的声音窜天而起。

    裴松和陶婆子这种身经百战的嘴碎子吵架,也最多是险胜,林杏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哥儿,气势虽磅礴,可嘴里来来回回就那两句:“你胡说八道!我大哥才不是那样的人!他才看不上秦既白!”

    裴松扶额,将迈出去的脚收了回去,冲进人堆里把林杏捞了出来。

    陶婆子“啪啪”拍了两下手,抻着脖子斗鸡似地叫唤:“松哥儿你来得正好,我这可都是听秦卫氏亲口说的,她个苦主还能骗我不成?”

    “孙婆子早晨还见你给秦既白领回家里去了!你自己个说说看,是不是逼着他成亲的?!”

    “你放屁!”林杏一个箭步冲出去,“我大哥不是那样的人!”

    裴松一把给人拽回来,他瞥眼蔑向陶婆子:“不是我成不成亲干你啥事儿?你要是嘴痒就找根搅屎棍捅一捅,管得也太宽了。”

    陶婆子被怼得哑口无言,恼羞成怒下暴跳如雷:“你怎么说话呢!都乡里乡亲的住着,我给秦家抱不平!裴松你丧良心,二十好几了下得去手,逼个十七八的娃娃娶你!”

    和胡搅蛮缠的吵架最忌讳问啥答啥,被牵着鼻子走,裴松吵得多了,门路自然摸得一清二楚,可周遭人看着,不回应倒显得心虚,他掐三指起誓:“我裴松敢拿性命作保,裴家堂堂正正,从没逼迫过人。”

    陶婆子不信,啐他小命值几文钱!

    话到这份上,裴松也不顾忌,直往人肺管子戳:“陶婆子我看你真是失心疯,有闲工夫去管管自家那摊子烂事儿吧,儿子大把年纪了野地里偷人,手软脚软的亵裤还落到田垄子上!”

    “你你你我撕烂你的嘴!”

    裴松拽着林杏一跳八丈远:“陶婆子咱可说好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你要再敢胡说八道我就砸烂你家的门!”

    “还想撕烂我嘴?我裴松打架就没输过,有本事你来!”

    ……

    “文斗”变作“武斗”,裴松哪样都不落下风,他那嘴火里淬过,要不是收着劲儿,啥粗俗的话儿都敢往外蹦。

    还有这干多了农活练就的厚实膀子,寻常个汉子都不一定打得过他。

    陶婆子失了面子却好在没失心智,只是下不来台,跳脚、拍大腿一套连招,终于在一群婆子、婶子的合力劝说下,各退一步,勉强平息了争斗。

    裴松本就懒得和陶婆子撕巴,他见好就收,只是这么一闹腾也没心思上山采药了,拉着林杏往家的方向走。

    吵架赢了,林杏浑身爽利,一步一蹦高,结果话一多就说到了秦既白,一听说这汉子正在裴家呢,林杏当即就火了。

    裴松拎着林杏也挺累,一抬头正看见秦既白和俩小姑娘出来,隔着老远就喊:“都出来干啥?不嫌晒啊?回屋回屋!”

    可是秦既白还是不放心地出来迎他,他目光追着人:“松哥。”

    “这就白小子。”裴松将“倔驴”拉近前,给俩人介绍,“这林杏,林桃的小哥。”

    俩人虽未正式见过,可林杏是知道秦既白的,他挑眼瞧了下,倒是没像裴椿似的反应那么大,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几个小的进了院,秦既白过来帮裴松拿背筐。

    “不用,我自己拎柴屋去就行。”见秦既白那手还举着,裴松这才取下来递了过去,“本来想上山的,被事儿绊住脚了,明儿个给你采回来,要是着急吃完饭我去一趟。”

    秦既白倒没在乎过这些伤,他两手环抱着背筐,裴松背过一路了,竹编的筐子上还留着微末的体温,他做贼心虚却又贪得无厌地摸了再摸:“松哥你咋样啊?”

    “啥咋样?”

    “挨人欺负没?”

    裴松笑着把篱笆墙挂好:“你当我是你呢?傻小子让人白打。”

    秦既白唇线拉得平直,沉默未语。

    他是一根筋,又拧得厉害,学不会裴松那些个治人的法子,只顾着心里起邪火,愣头青似的莽莽撞撞。

    裴松看他失神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伸着两指头在他眼前晃了晃:“走了。”

    秦既白蓦地抬起了头,他看向裴松:“我不像松哥似的有本事。”

    裴松一怔,没想到他会说这些,他上上下下打量他,看得秦既白不自在起来,这才开了口:“你一个年轻汉子,咋会说出连方大娘都嫌恶的蠢话?”

    方大娘是平山村年纪最长的,人虽老可气不衰,精神头颇足,遇见不平事还要上去骂两句。

    裴松叹了口气,继续道:“你可以挨打挨骂,也可以打不过骂不赢,毕竟谁也不长三头六臂,哪能事事占上风,处处不吃亏?可是咱的心气不能丢。”

    他拍拍自己过于结实的胳膊、腿:“壮吧、粗吧,村里婆子都说没有汉子喜欢我这样的,可是没法子,哥得种地、得护着裴榕、裴椿,哥得守着家。”

    “我一个哥儿都成,你一个汉子有啥不成的。”他咧嘴笑,露出一排平整的白牙,“不就是受了点儿寒、伤着了背,这有啥的啊,养壮实了你也替哥守着……”

    裴松本想说替他守着这个家,可一想真等到了那时候,也不知道俩人会是怎样的光景。

    或许秦既白大了、壮了,就不要他护着了,就想离开裴家了,他笑笑:“就能顾好你自己了。”

    没待人回话,裴松转身往堂屋走。

    却听背后忽然传来一声:“我喜欢哥这样的,啥样都喜欢。”

    裴松转脸看过去,好一会儿才明白秦既白是回他那句“没有汉子喜欢我这样的”呢,他笑着展开手臂撸了把汉子的后脑勺:“你这小子,说啥话都赶不上趟,快进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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